她和陆时延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呢?
明明三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
低垂着的脑袋只能看见他的黑色发顶,季禾乱七八糟地回忆起两人的相处,心中不断否定乔遇的猜测。
于是张唇:“陆时延——”
他没抬头,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没听见她的声音,于是抬眸,“怎么了?”
“你”刚出口一个字,季禾立刻反应过来,笑了笑,换了个说法:“有喜欢的女孩吗?比如说,那天在校门口的那个女生。”
前半句话让陆时延的心脏不禁地一跳,神色没展露丝毫异样,然而听见她的后半句,又抿唇不语。
不错眼地盯着她瞧,陆时延并不喜欢她问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半晌,垂下眼,闷声回答:“没有。”
心头的微妙情绪暂时被压下去,季禾没继续追问。
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实在过近的距离,浑当先前的一切不存在,她举起那只伤手和他开玩笑,“月底我们学校有一场跨年晚会,我还有独奏来着,也不知道到时候手能不能恢复。”
暗暗收拢了带着薄茧的掌心,陆时延很难想象出她弹钢琴的模样,再次愧疚让她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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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实在老破。
凛冬的寒气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棉被下的身躯依然热度不减,床上睡着的人睁开了眼,不是因为室内的冷感,是陆时延今夜始终无法平复下来的心思。
既然睡不着就干脆起来,他站在窗外就能看见夜空中高悬着的清冷半弦月。和下午浓烈得刺眼的阳光截然不同。
陆时延清楚他今夜为何失眠。
他开始想起那天季禾的小舅苏识别含深意的那番话,他生日那晚,季禾感冒发烧的那几天,还有
今天下午,季禾出现在这儿。
除了惊讶和狼狈之外,隐秘的喜悦。
这种被他刻意忽略和压制的缺口被打开,所有的情感来的热烈而汹涌,这让陆时延自己也觉得惊讶。
但很快的,他便坦然接受了这份转变。
他就是喜欢季禾。
陆时延重新躺回床上,唇角忍不住翘起,这个清晰的认知让大脑极度的兴奋,最后一丝睡意也消失。
对于陆时延心思的转变,季禾并不知道,那晚在医院的试探让她已经开始有意和他保持距离……
S大音乐楼,二层的琴房内。
优美的琴音流畅倾泻,琴凳上的人神情专注认真,没有发现悄悄闯进来的人,此时正立在身侧注视。
曲子即将要结束,手上的伤口却忽然被扯到发痛,断裂的琴音混合着季禾的抽气声一同响起。
“没事吧?”
徐知妄倾身凑过去。
还以为伤口结痂了会好点,没想到还是对正常活动有影响,季禾抬头看向徐知妄,“你怎么过来了?”
“手怎么搞的?伤成这样。”
他动作很自然地察看季禾的伤口,眉心紧皱。
“不小心被玻璃划伤的。”抽回手,季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找我有事?”
“今年跨年我们准备去挪威,一起?”
圈子里季禾跟徐知妄还有乔遇一行人从小玩到大,关系也最好,往年跨年大家也都是一块儿庆祝。
但今年她不太想参加。
可临近年关,各种宴会的邀约纷至沓来,想起上次被苏瑜音逼着相亲的经历,季禾还是迟疑着点点头:“好啊,只不过那天晚上我还场钢琴演奏……”
等节目结束,再加上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时间并不合适。
“你愿意去就行了!正好那晚我得陪老爷子吃饭,到时候结束了我来接你,直接飞过去和他们汇合。”
说完这话,他不由偷瞟季禾的脸色,心中窃喜:哪怕是在万里高空的枯燥航程中迎来新的一年,可如果陪在身边的人是季禾,那就值得期待。
季禾没出声拒绝。
耳边忽而传来他的疑惑:“你把那条珍珠手钏摘下来了?”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腕处。
那条黑珍珠钻石手钏是当年季禾的亲外婆送给她的礼物,这么多年她一直戴着,很少会把它取下来。
那晚从医院回宿舍的第二天早上,季禾就发现自己的手钏不见了。
“嗯,手受伤了戴着不方便,就正好收起来。”
那条手钏大概是掉在了清水巷,她思索着有时间去把它找回来。
心头虽隐约感到奇怪,但徐知妄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隔天下午,他正好约了人在valentine会所,见到那条珍珠手钏出现在了这个它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恐怕整机空运回来,最后能用的没多少,那花贼难养。”
“你要那么多花干嘛?”
何烺和季恋恋的声音一前一后接连响起。
瞥了一眼半路遇见跟过来的季恋恋,徐知妄没回答她的问题,看向何烺:“那就多运几机,到时候让人把开得最好的挑出来。"
朱丽叶塔玫瑰,漂亮但难养活,偏偏徐知妄在一众的品种中选定了它。
何烺摸摸了摸下巴点头。
对于徐知妄让他帮忙买花空运回国的事,心里猜到几分用意,正想调侃他几句,余光扫到季恋恋颇为难看的脸色,下巴微扬:
“我先走了。”
包厢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徐知妄说:“我送你回去?”
季恋恋心里不高兴,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刚出了包厢,听见跟在身后的少年叫她的名字,又忍不住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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