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江东风华录 折鸢流水

43.43 天下大势

小说:

江东风华录

作者:

折鸢流水

分类:

古典言情

孙策:“……”

孙策顿时手足无措,灵泽年龄小,只比他女儿大四岁多些,怎么禁得起这一声质问,正当满额汗水渗淋之际,瞧见远处站着位陌生少年。

灵泽哇哇哭个不停,少年只好拱手道:“既是将军在此,灵泽应已安全,骘告辞。”

孙策正欲抬脚跟上,不料灵泽哇哇挣扎大哭,转睫间,步骘已消失无迹,孙策似恍然清醒,将灵泽放到地上,半蹲下身子,问:“你在掩护他?”

灵泽抹抹眼泪,道:“他说怕阿兄问罪,先走为上。”

“我怎会问罪?”孙策抬手抹去灵泽眼睑下的水花。

灵泽哽咽道:“在他眼里,你是大坏蛋!”

孙策:“……”

灵泽嘻嘻一声道:“我与他澄清过啦,阿兄是盖世英雄!才不是大坏蛋。那有一群人想捉我,那才是坏蛋,坏蛋坏蛋!”

“没事就好,先回去,莫让阿娘担忧。”孙策又将灵泽抱起,快步回到闹市,送至吴琼身旁,又将府兵唤走,恢复街巷正常交通。

回府后,孙策细问那少年情况,知是步骘,便派陈武前去请之入幕府,却得到拒绝。但知灵泽应与他相识,便又派陈武随灵泽去道谢。

“阿骘兄!”灵泽迈过田垄,踱到步骘的茅草屋旁。

步骘将晒干的豆杆一捆一捆地收好,搬入屋内,恰闻唤声,回眸道:“何事?”

灵泽小眼神一撇,陈武便将一袋钱囊放到茅屋旁的石磨上,步骘正欲拒绝,灵泽抢先把话给他塞住:“这可是我的心意,你可忍心拒绝!”

步骘:“……”

灵泽瞥见小泥茅屋墙角靠放着一把佩剑,但剑鞘上积满灰尘,应是许久未使用,灵泽遥指那把剑,道:“阿骘兄会使剑?”

步骘默然,却见灵泽走到剑旁,回眸道:“我可能试试它?”

步骘依旧默然,清冷的面庞似没有一丝血色,灵泽弯眉一笑,握住剑鞘将剑拔出,旋斩长空,随即落到泥地上,激出一声哐当巨响。

“抱歉抱歉!”灵泽赶忙再将剑舞,原是她身子还矮小,剑随她手垂下的轨迹,必然会触地。

再将剑舞,孙灵泽或跃空而斩,或以剑指天,或登树以助力,或弯曲剑身而舞刃。虽年幼而意气不浅,单螺髻随飒然英姿纵横而舞,泥尘四溢,剑身如曲,久未停歇。

步骘心中很清楚,昨日以灵泽的聪慧与武力,也定能逃脱。只是他那时没有认出来是她,情急之下出手相助。

灵泽舞剑罢,将其收入鞘,扬眉道:“如此好的剑,阿骘兄竟让它落灰,不如赠与我?”

“不行。”步骘断然拒绝。

灵泽故作叹息,长叹许久,双手将剑呈上,道:“既是珍惜之物,可要好好待之。”

步骘诧然迟疑,喃喃:“你……”

灵泽挑眉含笑,傲然回身,又回眸顾盼:“本小姐要回吴郡了,后会有期!”

步骘怔然未答,待再抬眸之际,灵泽已随陈武一人一马驰骋而去,他将剑鞘灰烬擦去,拔剑出鞘,凝神沉思。

剑身映着他清俊的脸庞,直至夕色橘云偷偷潜入,吻至他的颊边。

入夜后,孙策将山河堪舆图置于书案上,手指轻触大江之南、吴郡之西,其上标注有‘丹阳’二字。他的余光不忍扫视九州,如今军阀割据盘桓,九州早已被支离破碎,这冰冷的舆图之下,是多少水深火热的黎民。

如今的他,只控制有吴、会稽两郡,加上丹阳郡北部的部分地区、以及九江郡的历阳。不够。

夜深人静,孙策将一柱微型红色牙旗放置于丹阳郡上,再将手指向庐江,缓缓阖上双目。

翌日,孙策遣陈武领一队兵马北上回吴县,送上他与朱然新婚的贺礼,也是为酬朱治为他坐镇四方的功劳。

步骘见有兵马行动北上,不觉独立阡陌而凝神。

“阿骘兄?在眺望我?”孙灵泽幽幽地蹦跳而来,惊得步骘神色一乱,坚持否认:“没……没有。”

灵泽莞尔一笑,道:“那真可惜,早知该让子烈兄把我一块带走,便知究竟。”

“留于山阴,也挺好。”步骘颔首侧眸,没敢直视灵泽。

灵泽轻哼一声,道:“可我不会一直留在山阴。待我长大了,定要随兄长们征战四方,为天下太平而奔劳!”

“你……”步骘愕然沉默,他已浑浑噩噩一年之久,不问世事,只愿捧读那几本他逃命时护携来的书卷,仿佛这样便能安稳了此一生。

灵泽摇头晃脑环顾田埂四周,道:“那阿骘兄呢?”

步骘垂首沉默良久,方启唇道:“修己身,安吾家。”

“还有呢?”

“无。”

灵泽斜眸凝视步骘,眼底如练师般闪过一丝丝失望,其实她对步骘的印象一直还蛮不错,毕竟从第一面起,便是他救了自己。但是也如练师所言,步骘消沉避世,非外力能改此心。

但她才不会放弃。

“好吧好吧,你还年少,不懂也正常。”灵泽人小鬼大地有模有样地作大人般叹气。

步骘掀眸朝她走去,道:“你才多大点,懂些何事?别踩着我的秧苗,快让开。”

“啊!”灵泽迈腿在田间蹦跶,尽量避开青绿的秧苗,却见步骘自己也踩了上去,一霎间,恍然大悟,回眸驻足道:“这分明是野草!哪里来的秧苗!”

步骘愣了半晌,一本正经道:“是早稻。”

孙灵泽:“……?”她心下纳罕,这是真的假的?别是欺负她年龄小不识稻吧?

春二月将至,孙权与练师行船迈过青矮的稻田,孩提嬉戏引水牛,池鱼金鲤轻跃。

原是孙权特请孙邵、周泰共坐镇阳羡,携步练师归去吴县,亲为朱然庆贺新婚,至吴县时,方知吕蒙好事也将近,便为之同祝。

吴郡太守府内张灯结彩,新旧红罗交替,囍绸连亘满街。原是朱治次子朱才前几日方过百日宴,朱治以喜气连结,留下旧囍,为朱然大婚作贺。

张明宜已待字闺中,练师与辛夷相约前去祝贺,却见张府中,徐祥正与张纮端坐堂中,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鼻子冲天高。

辛夷忙将徐祥拽走,嘀咕道:“阿兄你别又惹先生怒!”

“没有。”徐祥与张纮异口同声答。

练师再将辛夷拽走,道:“你还不知子明脾性?且让他俩再瞪会儿就好了。”

辛夷长叹摇头,真是头疼,这个兄长真不省心,该让步翾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忽又想到步翾情况,忙问:“阿翾何时来江东?”

“应是快了。你是想寻他去揍子明一顿?”练师含笑道,还能不明白辛夷这点小心思?步翾和徐祥年龄相仿,约大孙权一岁多,但徐祥平日里虽似个面瘫,但在步翾跟前,可就不这样。

辛夷扫眉一笑,能拿捏徐祥的,连师父都不成,只有步翾。

数日后,朱然与明宜举行大婚,陈武如期赴宴,赠上孙策准备的贺礼良田与朱然,而往来宾客并不多,大多是孙氏麾下将臣,但有最美好的祝愿,这对新人便已足矣。

短暂逗留吴县后,孙权与步练师再度渡舟回阳羡,辛夷倒是没有再嚷嚷跟着去,反而是随孙俨一同来码头相送。

练师笑道:“不吵架了就好。”

辛夷嗤哼道:“谁爱和他吵啊?快启程吧你们。”

“好好好。”练师含笑抱别辛夷。

孙权与步练师方回到阳羡,便见一只白头鹎盘旋于县长府内院,练师奏笛将鸟引止于指尖,反复与这白头鹎吱吱嘲哳分析,似是几番确认后,惊道:“大事不好。”

练师急忙纸笔落墨,托付周泰领一队斥候舰快速归吴县,与孙策通知此事。周泰去罢,练师才稍稍松了口气。

孙权知料此事情急,此前未敢有半分打断,而今不得不谨慎而问:“发生何事?”

练师张大双眼仍是不可置信,道:“袁术不日将于淮南称帝,私置公卿百官,欲以天子礼郊祀天地。”

孙权:“?”

啪!

孙策将袁术的‘帝诏’重摔在案,烛火为之颤曳,起狂风卷过。未过半个时辰,镇治山阴的诸将臣皆散发理衣,踏着星辉匆忙敢至太守府,得闻此信息,不免皆陷入面面相觑的沉默。

唯独虞翻依旧闲云若鹤,拱手道:“今天下大乱未夷,袁公路仅据淮南而称伪帝,将与昔年董卓同。将军当慎思。”

张昭几番思忖,建议道:“将军可趁此机会脱离其麾下,与司空曹孟德联盟以诛之!”

李术当即反驳:“长史可知,曹孟德于宛城因私纳寡妇而被其降将怒起追杀,大失长子与猛将典韦。如此荒唐,岂堪为盟?”

张昭怒须而斥:“平虏校尉!休以私为而断大义。袁术伪帝不正,当联诸侯共讨之,岂可因小失大,待其祸及己身?”

李术不屑一暼,蔑道:“术常听闻江北名士多称赞长史善谋定断,将军入吴郡、定会稽,功皆在长史也。想来,定是私下信相往来频繁,不知长史可是有心投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