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沈晚又问道:“你瞧着,皇上对秦王态度可有改变?”
“看起来,是不如从前亲近。”暗九谨慎答道,还举了几个例子,最后说,“也是因此,秦王才有时间离开御书房去到别处。”
沈晚思索着轻轻颔首:“还有什么吗?”
“暂时没有了。”暗九言简意赅道,见沈晚没有别的吩咐,便闪身消失。
沈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冰凉的触感渗进肌理。
窗外暮色渐浓,最后一缕天光斜斜切过她眉间的褶皱,将那道悬针纹映得愈发深刻。
忽然,她笑了一下。
实在是她着相了。
不管送给周太后并蒂莲香囊的人是不是裴玉瑾,他都可以是裴玉瑾。
“主子,该喝药了。”闵月提醒她道。
沈晚接过,一口喝光,之后笑道:“现在就等阿薇了。”
等卫家倒台,她便可以有借口顺势去查,让裴玉瑾的劣行大白于天下!
到时候,除了勾结外邦之罪,他还毒害生母,勾引长嫂,一桩桩一件件,沈晚不必拿出所有证据来证明,只需要一些传言,便足够裴玉瑾彻底离开朝廷。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当晚,贡院传来消息说考题已定,裴砚卿便依照古训,在第二日一早率领百官去祭天,祈求科考顺利,国运昌隆。
去年此时,还是沈晚带着裴砚卿去的,但今年,裴砚卿拒绝了周太后,独自一人率领百官往天坛而去。
结果沈晚才喝完药,就得到一个震惊皇宫的消息:
皇上**了!
“什么!”沈晚一下子站起身来,“皇帝怎么样?”
“回太皇太后,皇上、皇上无事,但是秦王殿下受伤了!”
侍卫跪在殿中,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秦王殿下以身挡箭,现下肩胛中箭,太医正在救治。”
沈晚指尖一颤,茶盏“当啷”摔碎在织金地毯上。
孔雀胆的毒性突然在血脉里翻涌,激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主子!”闵月慌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说清楚!”沈晚死死攥住案角,指节泛白,“皇帝可有受伤?刺客何在?”
“皇上龙体无恙。”侍卫喉结滚动,“那支淬毒的**箭原本直取皇上心口,是秦王殿下突然扑出来……”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杂沓脚步声。裴砚卿明黄龙袍上沾着血迹,眼眶通红地冲进来:“皇祖母!二叔他……”
少年帝王声音哽住,袖口还在滴落鲜红,眼泪亦簌簌而下,“求皇祖母,救救二叔!”
“哀家如何能救他?”沈晚略有些疲惫的开口。
“太医说箭上淬了狼瞳石粉末……”裴砚卿突然跪下来抓住沈晚的衣角,“皇祖母!您救救二叔!”
狼瞳石三个字如惊雷劈下。
沈晚看着少年帝王脸上未干的泪痕,忽然想起暗九昨夜的回禀——秦王频繁出入鸿胪寺,与西域使者密谈。
“皇帝别急。”她伸手抚过裴砚卿颤抖的肩背,声音稳得可怕,“你二叔现在何处?”
“在养心殿……”裴砚卿突然抬头,通红的眼睛里闪着后怕,“那些刺客临死前喊的是北狄话!还喊了秦王……他们、他们想挑拨朕与二叔,却连二叔是谁都不认得……”
沈晚指尖掐进掌心。
好个苦肉计!
裴玉瑾这一把算是豁出命去了,却也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以后谁再说裴玉瑾与北狄有勾结,怕是裴砚卿也不能信了。
“闵月,去库房取一株天山雪莲。”
她起身时玄色翟衣扫过碎瓷,金线鸾凤在晨光中振翅欲飞,“赵福全,传刘院判去养心殿。”
途经裴砚卿身侧时,沈晚忽然驻足。
少年帝王龙袍上的血渍已经发暗,像极了前世她饮下的那杯毒酒的颜色。
似乎一切都变了,但又像是,一切都没变。
“皇帝。”她伸手拂去裴砚卿衣领上的雪粒,“你二叔今日护驾有功,你可感激?”
“自然!等二叔好了,朕要加封二叔为摄政王!”裴砚卿脱口而出,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依赖,“那些说二叔勾结北狄的折子,根本就是……”
沈晚一怔,随后笑着打断:“这些等你二叔醒了再说。”
养心殿的药味浓得呛人。
裴玉瑾面色苍白地躺在皇上才能睡的龙榻上,箭矢还插在肩头,暗红血迹在素白中衣上晕开大片。
“母后……”他虚弱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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