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亮起来的灯光,刺得乔一眯起了眼缝,然而下一刻,眼睛瞬间圆溜了。
这哪里还是她那简陋的卧室啊,分明像穿越到另一个神秘空间。屋内的摆设让她目不暇接。
这些东西乔一小时候见过,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台上人,咿咿呀呀的戏曲萦绕在耳旁,唱戏人头上华丽的装饰让她技艺深刻,即使现在,仍能感受到当时留给她的震撼。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华丽的帽子,后来观众散了,乔一的目光还依依不舍的停留在那唱戏曲人的头上。
然而,尘封在家角落里的记忆又鲜活起来。靠墙的工作台又大又长,上面有胡乱摆放的纸板,各色绒球,大小不一的珍珠。与门相对的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展柜,有天花板那样高,每一个隔间都放着一顶戏曲帽子,就像她记忆中那样的鲜明,不过最吸引乔一的目光却是房间中央摆放架。
她形容不出来,可是她的整个心神都被那顶大红戏曲头冠吸引,上面点缀着大颗大颗的珍珠,两边挂着长长的红色穗,头顶有两个像鸟类的羽毛一样。后来乔一才知道那东西叫做翎子。不过,她也不算猜错,这是由雄雉的尾羽制成。
当她想走近细瞧时,全然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直到头顶一个声音响起,她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乔一直接吓了一跳,捂住胸口看向来人。
邵明宇手扶着门框,往里屋看了一眼,才把堪堪把视线落在女孩身上。
“现在不回房间,反倒是偷偷摸摸的跑到别人的房间,你想干嘛?”
“这是你房间,那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
乔一原本因为误入别人的地盘有些理亏,但更让她吃惊的是这屋里的东西竟然都是邵明宇的。
他喜欢戏曲文化?来不及琢磨,欣喜掩盖住疑惑。乔一指着屋子中央,眼巴巴地盯着男人
“那能不能让我看看中央那顶戏曲帽子。”
“它有名字。”
“叫什么?”
乔一想也没想继续追问。
邵明宇看着乔一的反应,那双眼睛里有迫切,疑惑,向往,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就像小时候朋友羡慕他拥有最新款玩具的眼神,他很熟悉。
“戏曲盔头。”
与此同时,电源开关啪的一声,就像明珠蒙尘,不过他仍然能看穿黑暗,精准的把目光定格在那里,他知道那顶盔头还在。
不过,他的目光停留时间很短,就连乔一也没有发现他眼神里复杂的情绪。随后门彻底隔绝了他们在外窥探的目光,邵明宇从锁里抽出钥匙。
看不到屋内那些耀眼夺目的盔头,乔一心里有些失落,忽然听见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枚炮弹在她耳边炸起波澜。
“无聊时做到一些小玩意罢了。”声音里带着嘲讽和冷漠。
“小玩意???”
乔一音量倏然提高。她实在无法接受那样光彩夺目,甚至能称得上艺术的作品被称小玩意,好像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无法接受。
可是邵明宇脸上无波无澜,那双无机质的眼神对上她,似乎无法理解她为何这样激动。
乔一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邵明宇并没有想要跟她闲聊的意思,递出手电筒,说了声“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便下了楼。
一道白光射出穿走廊上的黑幕,乔一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下午,两人穿着工作服往鸡舍走去。
听着刘叔讲解待会要做的注意事情,乔一一便听,一边用余光偷瞄周围。
邵明宇那家伙去哪了?
从早上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见到他。乔一仍然忘不了昨天来自心灵的震撼,邵明宇奇怪的态度也让他无法忽视。
明明做出这么好的作品,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要是她的话,早就炫耀八百回了。
可这家伙却说是小玩意,分明就是傲慢,想到这里,乔一皱了皱鼻头。
很快,鸡舍就到了。乔一发现隔壁就是牛棚,这样简单的事情,她竟是一次都没有发现。
鸡舍和牛棚在外观上没有太大区别,进去了才发现别有洞天。推开一道铁丝门,刘叔给她介绍休息区,喂食区,不过乔一越听越疑惑,偌大的空间空荡荡的,她提出疑问,“可是,我怎么没看到鸡呢。”
刘叔神秘一笑,继续往前走。几分钟后,乔一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远远的,她就听见打鸣声,随着越来越近,能听见更大的动静,感觉数量不算少。
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乔一加快脚步,透过铁丝门的缝隙,看到几只鸡慢悠悠经过门,旁边还有几棵枝叶茂密的橘子树。
“白天鸡都自由活动,都是实打实的走地鸡。不需要专人照看。”刘叔的话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豪,推开那道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只飞跃而过的大公鸡,鸡冠大红,尾巴上有艳丽的尾羽,更上面是蓝天和白云。接着便雄赳赳的落在乔一脚边。
乔一看着鸡群在后山自由行动,感受到生命的鲜活。
刘叔提了两个空竹篮子回来,随手扯了几把草叶子垫在里面,接着他对乔一扬了扬手,“咱们今天的任务是捡鸡蛋。”
一个小时后。
乔一经过两颗果树时,发现一个树兜下有一个土坑。她提着沉甸甸的竹篮,走近一看。
果然,是一窝鸡蛋。因为树干的掩护,很隐蔽。
乔一不得不感慨,母鸡下蛋的地方真是千奇百怪,石头缝里,草丛中,还有直接下在小道上。弯着腰,有序的把鸡蛋放进去,数着数着,邵明宇昨晚的话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想起。乔一虽然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这时刘叔从旁边经过,乔一忽然有了主意。
刘叔刚换了一个空篮子,瞥见不远处小乔偷偷看他,但当他看过去,小乔又垂着脑袋四处捡鸡蛋。循环往复,十分钟过去了,还是那样。
刘叔从篮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小乔,休息一下。”
……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乔一刚喝了一口水,嘴巴里的水瞬间喷出来。旁边的几只鸡吓得散开了些,乔一用手臂掩着嘴,咳嗽了几声。
怎么她还没说,刘叔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乔一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性格,便也问了,“你知道邵明宇屋里的戏曲盔头吗?”
刘叔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抚摸路过的小鸡的背部,指腹上面留着厚厚的老茧。“是明宇跟你说的吗,看来你们关系终于亲近了些。”
乔一心虚地动了动脚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谁知刘叔反倒哈哈大笑。
乔一很郁闷,“连你也笑话我。”
刘叔见小姑娘伤心了,知道适可而止,解释道,“你昨天进了明宇的秘密基地,他却没有生气,这怎么不算一件好事。要知道他可是谁都不让进去的。”
秘密基地?
乔一不明白。这是说那个地方对邵明宇很重要吗?可是他昨天分明豪不在意的模样。
刘叔继续说,“明宇这还孩子除了工作,都待在那个房间,甚至会忘了吃饭。他是真的喜欢。只可惜……”
乔一正听到关键时刻,谁知刘叔卖起了管子,她直直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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