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得见??”
“不是,你喝过???”
路行漾简直震惊到要疯掉。
抱着染绯飞都飞不稳了,紧急降落在密室的屋顶上。
染绯在空中飞了许久,忽然脚跟落地,身体一下子变沉重,有几分不适。
她身体一不舒服,脸色就难看。
落在路行漾眼里,染绯的脸色欻地阴沉了,像是触碰到她的逆鳞。
路行漾知道河水的效果,自然也知道如何解除河水的影响。
所以,染绯现在看起来如此正常,是因为……
天,他刚才挟着个有身子的人在空中飞驰,不要命了!
路行漾讪讪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就是感觉身子有点重。”
路行漾脑子里“叮”了声。她当然该觉得身子重,多带了个活物在她肚子里,可不得重嘛。
他顿时更心虚了:“我不知道你那个了。”
“哪个?”
染绯顿悟:“你说怀孕啊。”
“我可以问问是谁的吗?”路行漾满脸期待,捧着下巴微微弯腰在她面前,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眨呀眨。
雾气都被他眨巴没了。
染绯能清晰地看清他俊朗的眉眼。
她忍不住笑道:“你希望是谁的?”
“?”路行漾捧着下巴的手放下又抬起,托住后脑勺,“我说了算?”
“你的意见,说不定我会采纳。”
苏轻辞在大祭司房找不到人,转念一想,那两人应该是在取水的下一地点。
于是他朝关押新进姑娘的密室狂奔而来。
时间总是那么巧合。
苏轻辞刚好听见染绯笑着说出的那句“你希望是谁的”。
他的躯壳已经消融在雾气里,这下魂魄也开始消融了。
连这种话题,也能被她拿来开玩笑。
她根本没有在乎的东西。
路行漾会怎么回答……他怎么还不说话!
密室的铁门铁窗,在潮湿雾气包裹之下,散发出存在感极强的铁锈味。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腐烂。
屋顶上。
路行漾纠结,嘴边滚过几个名字。但觉得都不大对,咽了回去。
染绯挑眉,等待他开口。
路行漾最终给出一个答案:
“……我?”
染绯缓慢睁大眼睛,仿佛眼睛睁大了,就能听得更清楚。
路行漾指了指自己,再次说道:“我。”
他表情诚恳得要命,显得有几分祈求的意味。
染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能在选一还是选二中,选择了西瓜。
但她被路行漾的模样逗乐,同他笑闹:
“行,下一个你的。”
路行漾表现得与他花花公子的外表完全不符,染绯丝毫不能将眼前大祭司打扮的路行漾,同她在聚宝斋见过的黑皮花孔雀联系到一起。
他手指“啪叽”按在下唇,染绯的话像惊雷在他脑门炸开。
路行漾结巴道:“你,你说什么?”
染绯不肯再说:“你听到了。”
路行漾两手摁在耳朵上,原地起跳,发出猿猴般的尖叫:
“啊——啊——!”
染绯也被迫捂住耳朵。
撩路行漾,顺嘴的事儿。
她对又帅、脑子又不好的人,说起情话来,相当富有且慷慨。
染绯左右张望,担心生村人看见发疯的大祭司。
这一看,只看到一个生村护卫。
那个由苏轻辞伪装的生村护卫。
视线又一次相交。
染绯站在屋顶上,月光从她头顶泼洒。苏轻辞站在密室外墙下,连灯笼光都不太能给他带去光明。
一上一下。
一明一暗。
一喜一悲。
路行漾嗓子里发出的分不出是哀嚎还是兴奋狂叫的呼嚎,与他身上同样吵闹的金属饰品撞击的声音混杂。
他一个人有多热闹。
底下那个人就有多萧瑟。
路行漾不跳了,见染绯保持低头看的姿势已有许久,迈出一步,与她并肩,也往下看。
——怎么会是门主大人!
苏轻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冷淡得好像马上就会碎在空中,成为生村雾气的肥料。
路行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苏轻辞听到了,苏轻辞不高兴。
路行漾不自在地试图解释。
他冲下方的人喊话:“我俩闹着玩儿的,你别当真。”
“是吧?当不得真。”路行漾推了推染绯的胳膊肘,向另一个当事人求证。
染绯却言笑晏晏:“你没当真,我当真了。”
路行漾瞄一眼苏轻辞更空洞的神情,不得不担忧苏轻辞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
他当着苏轻辞的面带走染绯,只是为了同苏轻辞开玩笑,让他稍微紧张一下。
可绝对没想推苏轻辞掉进崩溃的深渊。
“你别讲了先。”路行漾压低声音制止染绯,“要说也不能当着他面说。”
苏轻辞平静道:“说。”他们还有什么没说的?
“他都不介意,你又怕什么?”染绯一手横在路行漾腰后,抓住他侧面的衣服。
路行漾仿佛是被滚烫的铁棍贴上,腰杆挺直,坚硬不能动。
她想干什么?姑奶奶……
“带我飞下去。”染绯说。
路行漾得令,立马带人下去,等三人都立在同一平面上了,那种倒反天罡的不适感终于减少些许。
从来都是他仰望苏轻辞,今晚却是苏轻辞仰望他。
但路行漾的不适感之中,还藏着隐隐的欣喜和兴奋。
苏轻辞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语气平静得如同与不熟的人寒暄。
路行漾有点羞愧,有点内疚,他见不惯霸气超凡的苏轻辞现在这副模样。
这副浑身傲气都被打散了的模样。
路行漾:“她说想看圣姑给小姑娘喂水,我就把她带过来了。真没别的事儿。”
“走吧,进去看。”
苏轻辞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他越自然,路行漾越觉得不正常。
路行漾心惊胆颤地问染绯:“他还好吧?”
染绯看都没看苏轻辞一眼,径直回答:“好,人还活着就是好。”
很有道理,把路行漾噎得没话了。
密室内。
一共关了五个姑娘,先来的两两一间,最晚到的单独一间。
本来最晚进来的是陈蕙儿,经过章柳和裴雪心的一通操作,换成裴雪心进了密室,单独一间房,替掉了陈蕙儿。
圣姑和侍女手脚麻利,已经喂完了第一间房的两个人。两位姑娘喝完河水,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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