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不止君正园。
裴雪心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倒下了。虽然枕着君正园的手臂很好,但她更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君正园的火灵力,被火焰冲撞摔倒的不是对方,而是他们自己。
石川柏和奚南星也不明白,章柳在火焰爆发的一瞬间,扛着染绯尽量退后,几乎没受到火焰波及。
石川柏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因,但一方站着一方躺着,胜负分明,他还是能看懂的。
石川柏将奚南星护在身后,对地上暂时爬不起来的两人说:“这结果,如你们所愿么?你我都是鸣墨弟子,本该和谐相处,你们却肆意伤害我师妹师弟。”
奚南星垂头看手,从裴雪心长鞭里飞出来的暗器,不仅扎穿了他的皮肉,还带走了一部分手骨。扎穿的位置经过了重要的肌腱、经脉、骨头和血管,血哗啦啦地涌,他神色黯然,恐怕这只手,以后……就是废的了。
奚南星用没受伤的手扯了扯大师兄的衣摆。石川柏回头瞅他一眼,感觉师弟意思是想走,何况师弟师妹都负了伤,他的武器短刀也在打斗中断掉,继续停留此处,无济于事。
地上两人撑着身体眼看要站起来,石川柏以身为屏障,隔开君正园二人,让其他人先走,章柳走之前,踹了脚陈蕙儿躲起来的房门,陈蕙儿从里面探出头,见外面风平浪静,于是跟在章柳身后一起下楼。
石川柏断后,深深凝视站立的君正园,说:“今日之事,我想无论你我,都不会忘记。”关于君正园,他还有更多忘不掉的事。
言已尽,石川柏转身离开。
六楼转眼只剩君裴二人。
裴雪心观察君正园阴沉的脸色,什么话都咽回肚子里了。
进入一层休息室,章柳将染绯放到床上,拍拍她脸颊,说:“可以醒了。”
染绯没睁眼,依旧睡得安详。
陈蕙儿伸出手掌挡在染绯脸颊旁边,不让章柳再对染绯动手,防贼似的说:“绯绯晕倒了,我亲眼看到的,你打她做什么?”
章柳不接陈蕙儿的话,只对染绯说:“起来。”
染绯眼皮睫毛微微颤抖,呼吸起伏有了变化,在众人注视下,她缓慢睁开眼,眼球无规则地转动,似乎想要聚焦到某物上。
陈蕙儿发现染绯醒来,急切地靠近,眼里充满了期盼和担忧。
“你醒了!”陈蕙儿声音因激动而不稳,眼角隐约闪烁着泪光,双手抓起染绯一只手。
奚南星也激动不已,可他反常地没有凑过来,甚至比章柳站得更远。
石川柏舒了口气,说:“醒来就好。”
染绯笑了,嗓音沙哑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就是炼过火了,一下子脱力而已。”她贪心,想一口气吃成胖子,结果被教育做人,步子不能迈太大。
“真的吗?”陈蕙儿不放心。
“真。”章柳忽然替染绯回答。
染绯转动方向,朝章柳眨眨眼。章柳望着染绯,挑起一边眉毛,却也没再说下去。
章柳一路带着染绯,自然清楚染绯到底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章柳还清楚,究竟是谁在君正园煽起火焰时,护住他们,且让对方吃瘪。
染绯下床,站在陈蕙儿面前挥动双臂,说:“你看,我好得很。”
石川柏问章柳:“你被裴雪心打那一拳,胸口感觉如何?”
章柳答:“还行,没事。”
她说没事,石川柏是信的。望微峰的一大特点就是穷,他们每每受了伤或者生了病,没钱找大夫,就让章柳帮忙看看,章柳被迫学了一手还算不错的医术。
染绯吸了吸鼻子,问:“既然章师姐没事,那屋里怎么还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几人随染绯的话,去找血腥味的源头。
奚南星脸色苍白,低垂头不敢与他们眼神接触,双手藏在身后,在他们看过来时,甚至整个人往后缩,倒退几步。
章柳与奚南星相处多久,一眼看出他异常,沉声唤道:“奚南星。”
被相熟的人喊全名是全天下最恐怖的事情。
奚南星缩脖子的动作僵住,倒退的脚步也不再挪动。
“奚南星,你不回答我?”章柳的眼神犀利,冷脸盯着谁看时,最能唬人。
奚南星不能回答,因为他一抬手,有着空洞且正在冒血的丑陋伤口,就会暴露在他们眼前。他咬牙摇摇头。
章柳直接一个大跨步走到奚南星旁边,两指点在他手臂麻筋上,一把捞起奚南星的手。
压迫伤口的手指移开,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涌出,滴落在地上,红了一片。
章柳仔细查看伤口,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她的声音颤抖又严厉:“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样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一边责怪,一边迅速撕扯衣服的布料,想扯下一条干净的布条,给他包扎伤口,止住血流。
章柳刚撕开一条缝,就见一条折叠整齐的纯白绷带出现在眼前。染绯递过绷带,语速极快地说:“用这个。”
章柳不多言语,瞪了奚南星一眼,警告他不许乱动,更不许躲开。接过染绯的绷带,准备给奚南星缠上。
染绯说:“稍等。”她从储物手环里找到一个小黑瓶子,十五的独门秘药,“我之前受重伤用这个,止血快,还能促进伤口愈合。”
章柳犹豫地盯着瓶子,没伸手去拿。
奚南星完好的那只手艰难夸张地比划:「我信她,我要用。」
染绯不等章柳接过,直接打开瓶塞,药粉均匀地落在奚南星伤口上,血一直流,冲掉药粉,染绯就一直倒,直到血有止住的苗头。
“行了,包扎吧。”染绯对章柳说。
她扭头去看好久没出声的两个人,这一看,才发现那两人不知何时都晕了过去。
陈蕙儿仰面,膝盖以上躺在床上,脚没脱鞋,还踩在地上。石川柏趴在桌上,仿佛不省人事。
染绯站在两人之间,左看右看。章柳边处理奚南星边告诉她:“大师兄晕血,估计是见着了南星手上的血了。”
染绯点点头,单边膝盖支在床上,俯身去捏陈蕙儿的脸。
“啊!”染绯手刚捏了一下,陈蕙儿就醒了,看见染绯罩在她身体上方,不争气地红了脸,喃喃问,“我晕了吗……”
染绯回答她的疑问:“嗯。你晕血?”她维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未变,垂头问陈蕙儿。
陈蕙儿眼睛一睁,正上方就是染绯胸口。陈蕙儿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晕晕乎乎地承认自己晕血。她头脑充血,脖子上的容器里装的不是思绪,而是浆糊。
染绯又笑了一下,才从陈蕙儿身子上方让开。见陈蕙儿似乎想起身,一手按在她肩上,轻轻把人推回去躺好。
陈蕙儿:!!
染绯瞧着陈蕙儿兔子一般圆的双眼,兔子是毛白眼睛红,她是眼白脸蛋红。
“先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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