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少女捂着脸，阴恻恻地看着她。
“我告诉你，赵祈根本不会喜欢你！你和他根本不是一类人！”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原本紧张的宋书毓不由得一愣。
“王爷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闻言，华服少女也是一怔，不可置信地问：“你不希望王爷喜欢你？”
宋书毓更摸不着头脑：“随便啊......彼此相敬如宾便够了。”
她的回答有些出乎少女的意料，发怒的神色也静静缓和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皇上赐婚，我难道抗旨吗？况且这桩婚事对双方都有利，我为什么不来？”
“皇上？这个皇命非听不可吗？”
“你切莫胡说！这是要砍头的大罪！”
少女言语虽狂傲，但是问出来的话却让宋书毓感到可笑，是有几分不谙世事，却也不见得天真无邪。
“那你喜欢赵祈吗？”
宋书毓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几番口舌交锋，她发现对方心智幼稚无比，即使是一直被养在府中，不闻身外事，也不该如此愚蠢。
“我当然喜欢王爷......”
【糟糕，这两人还真碰上了！】
宋书毓话未说完，便下意识停住了。
少女突然不再纠缠宋书毓，目光越过她，投向她身后的青年，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赵祈哥哥！”
“子涵。”
赵卿回远远便望见了这相对而立的两人，连忙跑过去。
子涵？是她的名字？
“参见王爷。”宋书毓半蹲行礼，纤腰盈盈。
赵卿回含蓄地朝她笑笑，旋即转头对名为子涵的少女轻斥：“你大晚上的为什么还出来？还穿这么少！”
子涵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与宋书毓擦肩而过，径直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告状：“这女人方才打我脸！”
宋书毓虽然还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头，但是看他们如此亲昵的对话，便明白两人关系不一般。
自己虽已为侧王妃，但是初来乍到，也只是有名无实罢了。
她思忖了一下，决定做小伏低以保身，刚准备微微躬身，只听赵卿回不满道：“那你不会打回去吗？告诉我有什么用？”
子涵不可置信地听着这句话，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马上嘟起嘴反驳：“那我肯定打不过她啊！”
“你打不过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你挨打活该呗......”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好像无视了宋书毓的存在，即使他们之间的话题中心就是她本人。
“王爷，”她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请问这位小娘子是......”
赵卿回的视线这才落回她身上，连忙扯开被子涵抓住的袖子：“这是我妹妹、妹妹......因为平日里不喜闹，所以一直居住在此僻静之地。”
“什么——”没等子涵反驳，他就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宋书毓狐疑地看着两人，神色有些犹豫：“我不记得有这位公主啊......”
而且看她的衣着和谈吐，怎么看都不像是喜静的样子。
“捡的妹妹！”他提高音量。
“啧！”子涵很是不满，却也没再反驳什么，偏过头去沉默不语。
宋书毓明白了，这就叫作“金屋藏娇”！
她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看着她微妙的神色，赵卿回真的很想问她到底明白了什么。
【唉，只希望子涵没有和她说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这个人的出现就挺奇怪的......宋书毓默默想。
赵卿回脱下身上的销金云纹玄狐皮，二话不说披在宋书毓身上。
“诶？”
“外头冷，此刻又是深秋，寒气容易侵体，我们回去吧。”
她乖巧应下，又似乎想起什么，转头对少女道：“子涵妹妹，夜色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说罢又瞥见赵卿回突然满脸通红，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王爷，你......”
“没事！”赵卿回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还在硬撑着，“没事，咱们回去吧，子涵妹妹也要早点休息哦！”
尽管有些阴阳怪气，但是口气十分戏谑，听着是句玩笑话，却让宋书毓有些难受。
自己仿佛像一名局外人。
虽然背上披着王爷的衣服，也牵着王爷的手，但是他们对视时那种默契的目光，是她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子涵从鼻尖里冷哼一声，狠狠地甩起袖子便转头离去。
见宋书毓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赵卿回微微低头，看着她缩在毛茸茸的袍子里，竟有几分可爱。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啊，”她回过神，急忙解释，“我只是看子涵妹妹独自一人，周围也没有侍从跟着，有些奇怪。”
“她就是爱独来独往的，不用管她。对了，你饿了么？我带了白芝麻胡饼，你趁热快吃。”说罢就从袖口掏出一块饼，递到宋书毓面前。
宋书毓有些哭笑不得，接过饼，小口啃起来。
......
另一边，子涵气冲冲地走回阴暗的厢房，坐在床榻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摸索着燧石，点起有些微弱的烛火。
随后又用砂纸擦亮手中的黄铜镜，直到镜面变得光可鉴人，才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把镜子举到自己眼前，正好可以在镜中看到自己的眼睛。
她口中喃喃道：“阴阳交汇，混沌初开，来兮......阴阳交汇，混沌初开，来兮......”
声音悠悠不绝，呢喃许久。
一阵风吹进半掩着的窗户，吹灭了摇曳的烛火，却没有人再重新点上。
厢房内空无一人，床榻上平放着的黄铜镜，已经锈迹斑斑，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
......
两人肩并肩，一同往回走，也没再说什么，宋书毓默默啃着这张大饼
快要走回光亮处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下了脚步。
迎着赵卿回疑惑的目光，她忍不住开口问：“子涵妹妹......真的是王爷的妹妹么？”
【怎么问起这个？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赵卿回有些无奈，只好随口胡诌：“我当年在茶馆遇到她在门口乞讨，仔细一问得知她无父无母，又与我有缘，便擅作主张带回府邸，认为兄妹，但是偶尔对外也以主仆相称......”
宋书毓停下了脚步，有些沉默，赵卿回便以为她是有些生气了，可是怎么哄女孩子，他完全不知道啊！
“王爷，你不觉得这样有些不负责任么？”她暂时放下手中的饼，认真地看着赵卿回。
“什、什么？”
“既然认为义妹，为何不名正言顺请求皇上赐封号，而是对外竟让她以仆人自称？若不是寻常兄妹关系，为何让她独自在此幽暗偏僻之地，而不愿意先赐她一个名分再迎娶妾身进门？”
她目光炯炯，掷地有声，让赵卿回被注视得有些心虚。
【啊啊啊......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赵卿回下意识扯了扯衣摆，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我和她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他讷讷地说。
“那为什么如此亏待她？”
“也不算亏待吧......你不是看她也穿得挺好的么......”
“物质和精神层面是不一样的！”
【好难缠！怎么还扯到物质和精神了！姑娘你也是唯物主义者吗？】
见赵卿回缄默不言，但是内心已隐隐不满，宋书毓也自觉有些失态，便放软了口气赔罪：“王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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