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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设法,是我理应如此。”奉云哀怀疑得明目张胆,压根不否认。
“啧。”桑沉草低低笑一声,“那你便好好怀疑着,可莫要忽然改变主意。”
奉云哀皱起眉,不知此女满心邪念,怎还如此坦荡。
“人都到这儿了,当真不来共寝?”桑沉草声音幽慢,“我不嫌你。”
“我嫌。”奉云哀两眼一闭,不再多言。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躺,各自蒙着面容,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楼下动静不小,那铃铛声听着不像驼铃,倒像是有人在做法事。
做法事的人是林杳杳从聆月镇雇来的,此人身穿法袍,器物俱全,看着挺有模有样。
昨儿声嘶力竭,说要为虎逞讨回公道那人,如今正哭得泣不成声,明明在此以前还从未见过虎逞一面,却好似将虎逞当成了至亲之人。
此时人多,奉云哀再如何想将桑沉草置于眼皮之下,也不好再用发带将对方牵着。
桑沉草悠哉地坐在边上喝热酒,正是林杳杳口中的那壶陈年老酒。
射覆被打岔,已无法再继续下去,林杳杳干脆将答应过的鱼肉和酒都拿了出来,当是用来送虎逞一程。
不过林杳杳神色有些嫌,毕竟她与客栈,遭的可都是无妄之灾。
奉云哀并未动筷,她和桑沉草相对而坐,坐在她对面的人也不曾动筷。
其他人吃得沉默,只那个做法事的人,口中念念有词,一会高声大喊,一会又变作唱腔,手中铜铃当啷,叫人心绪难平。
周围人都不作声,奉云哀特地打量了林杳杳许久,只见林杳杳干坐不动,脸上还是那苦恼烦乱的神色。
但虎逞尸上的钉,唯她嫌疑最大。
奉云哀还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出声询问林杳杳,她不想害到无辜之人。
此时,虎逞的尸又被白布盖起,再没有其他人能发现他后脑勺上的蹊跷。
就在奉云哀思量着,要如何点出虎逞尸身有异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句轻悠悠的话。
是桌对面那靛衣女,正压着嗓说:“这尸要是埋到土里,可就再难真相大白了。”
奉云哀睨过去一眼。
“凶手看到大伙都被蒙蔽,想必正兴高采烈着。”桑沉草又道。
对方话中含笑,奉云哀冷声:“兴高采烈的,似乎唯有你。”
桑沉草摇头时靛色帷帘略微一晃,说:“要真如我这般,兴高采烈得如此明目张胆,怕是要前功尽弃啊。”
奉云哀便问:“那你说,杀人者如今该是什么样?”
桑沉草眼眸转动,将客栈所有人都揽于目下,胜券在握一般道:“自然要设法隐藏自身。”
“如何隐藏。”奉云哀顺着话,意有所指地问:“不以真面目示人?”
桑沉草意味深长反问:“你戴帷帽,难道是犯了事,不敢暴露真容?”
她之话,根本就是想为自己洗清嫌疑,只是这洗脱之法,是将旁人也拉下水。
奉云哀神色微变,极不喜对桌人的说话方式,眉心微微皱起,但她亦不想处处隐忍让步,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索性说:“人是我杀的,我自然要掩藏相貌四处躲藏。”
话中深意,比桌对面之人不相上下。
桑沉草极轻地哼笑一声,并未将这话当真,转而问:“实话呢。”
奉云哀又迟迟不答,似乎鲜少与人对答,说话总要思忖一阵,然后许久才说:“我脸上有四道刀疤。”
“哧。”
“你为何也戴帽。”奉云哀反过去问。
“我脸上有五道刀疤。”桑沉草不遑多让,立刻胡编乱造起来,过会又说:“相逢即是缘,相识两日,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奉云哀自然无心与这不明身份之人袒明名姓,她沉思片刻,干脆执起筷箸,拨动碟中的凉拌菜,口吐二字:“香菜。”
连敷衍蒙骗,都不带遮掩。
说完,奉云哀眼波一抬,淡声:“阁下又当如何称呼。”
桑沉草嗤笑,没有出声拆穿,只是效仿对方举动,也用筷箸拨开凉菜,说:“蕺儿根。”
奉云哀极轻一哼。
待两人交换完这虚假的名姓,做法事的人已停下动作。
那人转身对林杳杳说:“林掌柜,此人魂魄已安,可以下地了。”
林杳杳松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伙计说:“等棺材到了就抬尸吧,送到方才道长指的那块地去,小心些抬。”
边上有个十来岁的丫头匆匆拿来一柄墨色的纸伞,小声问:“姐,谁来给他打伞?”
白日入土,是得撑黑伞遮光的,按理来说,这得至亲之人来做。
但虎逞独来独往,这杳杳客栈的人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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