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省亲这事有些打击贾府众人,预想中的省亲有恩旨在前,应是上午浩浩荡荡来,便是不夜宿,也会用个午膳再回,谁知是这般。不说府里当家们,就是丫鬟小厮们出去被人问着了,都不知如何说起,只好道烧了几十担的蜡烛,灯火通明罢了。
唯一稍可安慰的是,贾府不是那个最大的冤大头。周贵妃家本就起家晚,家底薄,为建园子都掏光了不说,还倒欠不少,在城外买的地起得楼,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贵人屁股刚挨着椅子,连园子都没逛就叫回宫了。叫贾政说,谁看见老圣人的拥趸这惨样,凡事还不多掂量几分,再上赶着出头,那真是自找死路。
转入三月,天气开始暖和了,万物复苏,南飞的燕雀也陆陆续续回来,在园子里叽喳叫唤着。
贾母处后院丫鬟们的房间里,众丫鬟正围着袭人,这日花大娘和她哥哥花自芳就要来接她回去了,说是看好了人家,这次回去相看,若无异议就结亲了。此后一别,再见经年,众人如姐妹般相处了这么久,纵是偶尔有些嘴角,这会也早忘了,各个眼泪汪汪的。
“要不你别回了,我去回了老祖宗和宝玉,让你留下来。”晴雯拉着袭人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嚷嚷着不让她走。
“我知你心意,”袭人亦眼眶泛红,搂着晴雯顺气,安抚她道,“只这话别说了,以后我走了,你可不能再这般造次,现在府里规矩也立起来了,你往后注意着些,再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也不过早走一步。”
“你好狠的心啊,留下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晴雯拿手帕擦眼泪,她和麝月都是孤儿,这会瞧见袭人家去,也是有些感伤自怜。
袭人一边淌泪一边看向两人,“有什么不一样,当日没饭吃看我值几两银子便把我卖了,幸而到这地方,现在家里好些了,侄子侄女都大了,心里过意不去才想起得我,我在这府里也没个着落,哪里都是多余人罢了。”
说完三人抱头痛哭起来,便是旁边年纪小的丫鬟们思及自身,身世飘零,就如风中飘絮、雨打浮萍,个个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说不出话来。还是袭人先缓过来,她这人就这样,永远活在现实中,既做了决定,纵然前路难行,也不过咬着牙走罢了,这会看向麝月叮嘱道:“以后二爷就劳你多照看些,晴雯脾气急,你是个心细的,要多费心。他现在读书用功,也不爱调脂弄粉,说些禄蠹国贼的气话了,只一桩,他打小就不太康健,要是学得太晚熬狠了,还是劝一劝。要是哪天心情不好,开解不了就去找林姑娘,她必有办法的。”
麝月哭着点头,“我知了,你放心。”
就在这时,平儿和鸳鸯携手进来了,瞧见众人模样,也有些戚戚然,不过平儿还是含泪笑道,“这是好事,你们怎的都哭丧着脸,袭人这番去了做个正头娘子,不比什么强,也不用夹在两人中间,怎么着都是好事啊。”
鸳鸯是和平儿一样心思,哪怕剪了头发当个尼姑,也好过做个陪床丫头,要是遇着好人还罢,否则被糟践了生死由人,所以此时亦道,“就是,大家从小一起大的,现如今茜雪去了,可人死了,翠缕跟着史姑娘了,我想着各人有各人的路,虽不能天天再一起,但知道是好的就够了。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送信进来,带着家里老小来请安见个面,别就忘了我们就成。”
众人擦干眼泪,给袭人重新梳好头发,上了胭脂水粉,才拥着她去拜别贾母和王夫人。宝玉今日专门向族塾告了假,站在贾母院子门口,见袭人从贾母处出来,就知要去了,也不让她行最后一礼,搀着她紧紧握住玉必,认真看了看对方,像要把这容貌牢牢烙在脑海里一样,半晌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以往我总想着大家快快乐乐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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