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唷,这可怎么办啊……”
娄母自人走后就瘫坐在地,满脸惴惴不安,一下子失了主心骨,只能向儿子寻求安慰。
“你爸不会有大事的吧,是不是问完话就回来了,要罚钱吗?得罚多少……”
娄陵蹲下身扶住她的胳膊,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眉心一跳,却没有力气挣开。
“先起来,地上凉。”
【四一,不用能量。】
【那怎么行,你现在身上都是伤,会很痛的。可恶的坏蛋!】
我痛觉不太敏感。
他想了想,还是没说,转而捏了捏小圆球的虚体。
安静了一段时间,女人似乎想通了什么,哀哀地哭了起来。
“你爸要是回不来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啊……”
她紧紧抱住娄陵,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妈只有你了……”
少年安静地待在她怀里,听见这句话,用右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他的双眼中倒映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四周都是同样的高楼,精美的,冰冷的,一间间玻璃做的牢笼。
一晃冰雪消融,桃李盛开,一晃樱花残败,落了满园。
彩笔在日历页的“五月”上落下一个勾,翻到下一页,画了红圈的“七日”、“八日”、“九日”映入眼里。
苏谌缓缓吐出一口气,摊开了单词本。
“一会儿去吃什么?”
潘煜趴在桌上,眼皮险些撑不不起来。
“每天就靠吃点好的续命了。”
“我等下要去拿个东西,你先去吧。”
“什么什么?”
“唔……昨天有人在□□上找我,问我要不要买资料,我看了质量不错而且很便宜,和他约了中午去拿。”
“嗯?现在是什么人在卖书啊,上一届的肯定一考完就处理了吧,别是骗子哦。”
“我也有点奇怪,问了他说是买多了写不完。”
“嗯……”
“放心,他让我先拿书再付钱的。”
……
“进度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太多东西看不懂,抄着费劲。”
贺存真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脸看向他。
“你既然有原件,为什么不直接送这个,还非得我再抄一遍。”
坐在旁边的娄陵捻起一张笔记页,打量他的字迹。
“你的字很漂亮啊,就是和本人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你什么意思?”
贺存真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条气鼓鼓的河豚。
娄陵笑而不语。他低眉浅笑时令人想到含苞的玉兰,优雅清丽。
能看见这种情态,出点小糗那都不是问题,贺某当即想再被取笑几句。
可惜他很快敛了笑意,回答了上一个问题:“我的字容易被看出来。”
贺存真的表情也淡了,他用手指点了点笔记本。
“……是给他的?”
他略一点头,默认了。
空气安静了一段时间,贺存真斟酌着开口:“那个,你爸他……怎么样了?”
“检察院快要提起公诉了,在等结果。”
娄陵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轻飘飘似易散云烟,有种淡泊的轻快。
手上一暖,是另一只手覆了下来,抬眼对上贺存真担心的神态,他浅浅笑了笑。
……
“怎么样?书都拿来了?”
“嗯,好多资料,都是很有用的,不过我没想到还送了笔记本。好像是那个人自己做的,我刚才在那里翻了翻,写得太好了。”
“有这么好?做慈善的?到底是谁啊……”
“这个倒是不知道,没见到人,书是提前放在那里的。”
“不愧是你,运气真好,神人相助啊!”
潘煜竖着大拇指说完,转头琢磨起别的事了。
神人……
写这套笔记的人肯定很厉害,而且思路……和他之前教我的时候很像,难道……
不,别多想,字完全不一样,思路这种东西并没有那么唯一。
好像很久很久没听见他的消息了,他应该,已经彻底把我忘了吧。
六月初,判决下了。大量建材不合标准导致高楼倒塌,施工人员1人死亡,7人重伤,同时行贿获利,判了七年。
娄母当场晕厥过去,被送往了医院。
在等她醒来的途中,娄陵在走廊上接了好几个电话,是他提前找好的律师。娄康的罚款,还有他名下公司以及股份问题都需要问清楚。除了娄母以外,其他的事他早就做好了一定打算。
放下手机,他站在医院的过道向外眺望,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沾染任何其他色彩,压得人喘不过气。
没几秒就听见有人喊,他偏过头,看见医生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表情有些凝重,让他去办公室。
娄母检查出了乳腺癌。
“你……要不让家里大人来一趟?”
“我家里没有别的人了,麻烦都和我说吧。”
“唉……好吧。”
……
“现在治疗成功的几率还是较高的,最好去省医院,你考虑考虑吧。”
他最后这么说。娄陵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几盏路灯孤单地立着,不太明亮的零落白色间或绣在墨色幕布上。最近天气不太好,看不见星星,但愿它们只是被暂时隐藏起来,而不是在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
想变作一颗星星,黯淡渺小,缀在天幕最边缘,悄悄注视着自己在意的人,待到生命尽头就去往他的身边,哪怕化作了灰扑扑的石头。
可惜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只能变作一捧烟灰。
明天就要高考了。
整理完所有东西后,苏谌放空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了置顶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八月末。
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很久,欲落又不敢落。
关掉手机后,他走到阳台上扒着栏杆吹风,夜风擦过脸颊,闭上眼能感受气流拂过皮肤的凉意。
他从小不算个胆大的人,循规蹈矩走在所有人都说正确的路上;也不爱交际,特别好的朋友只有潘煜。喜欢上那个人,是生命中第一次跳脱条条框框,做下不受任何影响、只忠于自己的选择。换作以前,他也不会想到自己能这么固执,竟拥有了撞南墙也不回头的勇气。
“我会在约定的地方等你。”
如果头破血流也不停下会怎么样呢,难道南墙也能被撞破吗?
让我再试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
深夜,收拾好的行李堆在房屋一角,和平日别无二致的屋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显得冷落了。娄陵站在客厅中央朝四周看了看,茫然的情绪出现在他那张脸上,仿佛无暇的玉器有了裂痕,显出令人心碎的脆弱来。
从前不管怎样,至少这里名义上还是他的家,给了他一个容身之处,以后,就是真正的无处可安了。
娄父是家里次子,从小不大受宠,十来岁背井离乡,发迹后等不及回村修路修桥,想显摆一番,结果反而和村里人起了矛盾,家里人也不站在他这边,于是他愤而与家人断绝关系,再不往来。娄母家有三个儿子,信奉嫁女如泼水的传统,过年时带去点好东西还是欢迎,轮到去寻求帮助只能百般推脱了。
病是拖不得的,娄父很多财产由自己打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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