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本丸那株巨大的古樱树下。
粉白的樱瓣已过了最盛之时,零落如雨,在微暖的春风里打着旋儿,轻柔地覆盖在青石板上、刀剑男士们的肩上。阳光穿过层叠的花叶,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本该是悠闲惬意的午后,此刻却弥漫着一种近乎凝重的寂静。
本丸所有刀剑男士齐聚于此。加州清光紧挨着大和守安定,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昨晚新涂、却依旧完美的红色指甲油边缘,脸上惯常的笑容消失不见,只剩全神贯注的紧张。
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沉静,习惯性地观察着主君的状态。
压切长谷部站得笔直,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眉头紧锁,仿佛随时准备为主君挡下任何无形的攻击。
鹤丸国永难得没有嬉笑,纯白的狩衣衬得他神情异常严肃,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佐助。
三日月宗近则坐在稍近的石凳上,姿态依旧从容,但那双盛着新月的眼眸里,流转着洞悉一切的深邃光芒。
髭切和膝丸站在一起,膝丸下意识地靠近兄长,金瞳中充满了对主君即将吐露秘密的郑重,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因之前天守阁密谈而产生的特殊联结感。髭切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蜜糖色的眼眸清澈而专注,仿佛早已准备好承接任何惊涛骇浪。
佐助站在樱树的主干旁,深蓝色的高领长袍在纷飞的花瓣中纹丝不动。他环视了一圈聚集的刀剑,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将要讲述的并非他血泪交织的人生,而是他人的故事。
“我的世界,被称为忍者世界。”他的声音清冷平稳,穿透了落樱的簌簌声,“由五个强大的忍者村统治,彼此制衡,也彼此征伐。”
他简洁地勾勒出那个战乱频仍、力量至上的世界轮廓——五大国,五大忍村,忍者作为战争机器的存在方式。刀剑们默默听着,本能地感知到那个世界的残酷。
“我出生在木叶隐村,一个叫宇智波的古老家族。是族长次子。”佐助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提到“宇智波”时,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掠过眼底。
“七岁之前……生活平静。”他顿了一下,似乎在从记忆的碎片中搜寻久远的温暖,“家族强大,血继限界‘写轮眼’赋予我们一族力量。父母很宠溺我……还有一个,我无比崇拜的兄长。”
“他叫宇智波鼬。是族长长子。天赋卓绝,强大得仿佛生来就立于顶点。学什么都快,强大、温柔……是所有人的骄傲。”佐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遥远的过去。他没有看任何人,但膝丸的心猛地一跳——他清晰地记得一年前主君在天守阁描述那个“身影”时,那模糊却温暖的画面:强大的兄长,崇拜的目光,练习场,夕阳下的归途……果然,那就是主君自己的童年!
膝丸下意识地看向兄长髭切,发现髭切也正看向他,蜜糖色的眼眸里是了然与一丝沉痛。他们都彻底确认了一年前佐助话语中那份复杂情感的根源——那描述的,正是佐助自己与自己哥哥宇智波鼬的过往!
佐助并未提及“自己”是那个崇拜者,继续用第三人称般的疏离感描述着:“能看到他练习,能跟在他身后,被他纵容、偏爱……那段时光,对注视着他的人来说,是明亮的。” 话语里带着一丝遥远而虚幻的暖意,却更衬出后续的冰冷。
“直到七岁那晚。”佐助的声音骤然沉了下去,如同坠入冰窟,“灭族之夜。”四个字,带着血腥的铁锈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全族上下,父母、族人……皆被屠戮。一夜之间,只剩下我和……那个凶手。”佐助的右眼瞳孔,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瞬间变化!一枚漆黑的勾玉浮现,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三枚勾玉在猩红的底色中缓缓旋转,妖异而冰冷。
“凶手,就是我最崇拜的兄长,宇智波鼬。”佐助的声音冰冷刺骨,毫无波澜地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他说,为了测试自己的器量。我的目标,从此只剩下一个:杀死他。”
“有人曾说宇智波是被爱诅咒的一族。”
佐助的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庞,停留在自己那缓缓旋转的三勾玉写轮眼上,“越是深爱,失去的时候就越是痛苦,越是痛苦,这双眼睛就越是强大。”他展示着这双因恨意而觉醒、因痛苦而进化的眼睛,“这力量,是诅咒的馈赠。使用它,尤其是更高阶的‘万花筒写轮眼’,代价是失明。”他简单地解释了万花筒的力量与代价。
“只有一种方法能避免失明——融合至亲的万花筒写轮眼。”佐助的右眼瞳孔再次变化!三勾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瑰丽的六芒星图案,散发着永恒而冰冷的气息。“这双眼睛,名为‘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它,就是用我哥哥宇智波鼬的眼睛,融合而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落樱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血脉诅咒和获取力量的方式所震撼。加州清光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药研藤四郎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解剖着这违背常理的力量逻辑。宗三左文字痛苦地闭上了眼,江雪左文字周身的寒意几乎实质化。长谷部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鹤丸国永收起了所有玩笑的心思,金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髭切和膝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他们听到的关于“失约”、“决裂”、“杀死深爱之人”的碎片,此刻被残酷的真相拼凑完整。那份“注视者”的爱恨交织,其根源竟是如此的血腥与绝望。
佐助无视了众人的反应,继续着他的叙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十二岁毕业,成为下忍,第七班的组建。这个班由“不良教师”卡卡西、吵闹的队友鸣人和樱,还有他自己组成。提到卡卡西在中忍考试时传授他独创的忍术雷切,自己以此为基点开发衍生忍术。还有他们以前一起做的任务:除草、捉小猫……还有……波之国任务。谈到这里时他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一个不解之谜:“那时……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拼死去救那个吊车尾。是身体自己动了。”
然后是中忍考试,遭遇鼬,惨败。
“那个时候我知道了——自己弱小得可怜这一事实。”
佐助的声音低沉下去,“之后的一个月……很煎熬。”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充满挣扎的时光。
“并非没有犹豫。我可能还是贪恋那种……虽然有所波折,但有同伴在身边吵闹、有老师在身边指点的生活。吵闹,但……那种感觉是‘活着’的感觉,并不孤独。”
这份坦诚的“贪恋”,让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心头一紧,仿佛看到了一个在悬崖边挣扎的少年背影。
“但那份因弱小而痛苦的心情,对力量的渴望,压过了一切。最终让我下定决心。”
随后就是在终结谷和鸣人战斗,离村,投奔大蛇丸。
“十六岁,他又追来了。”佐助提到鸣人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执着得令人费解。仅仅因为波之国我救过他?但那不是……同伴该做的事吗?”他简单提及鸣人是九尾人柱力、被村子孤立的童年,却似乎更无法理解鸣人对自己的执着。
随后是杀死大蛇丸,组建“蛇”小队。寻找鼬,最终决战,杀死兄长。
“他死了。复仇……完成了。”佐助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仿佛在品尝那复杂的滋味,“……很复杂。”他重复了昨夜对小夜说过的话,只是此刻,其中的苦涩与空洞,在场的每一把刀都感受到了。
接着,没有停歇的便从自称“宇智波斑”(佐助特别点明了当时认为他是斑)的人口中得知灭族真相——木叶高层的命令,鼬是执行者也是牺牲者。
蛇小队改名“鹰”,目标转向毁灭木叶。与晓组织交易,捕捉八尾。佐助还强调自己并未完全信任“斑”,私下调查了鼬的过往。
“然后我和我的小队就去闯五影会谈,目标:团藏。”提到这个名字,佐助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冰。
“木叶‘根’的首领,一切的幕后推手之一。他为了力量,移植了初代火影的细胞,更令人作呕的是——”佐助的右眼永恒万花筒微微转动,猩红的光芒在瑰丽的图案中流转,仿佛在重现那令人发指的画面,“他的右臂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整整十只,从我们宇智波族人尸体上挖下来的写轮眼!还有他那只被绷带缠住的右眼,也是我族兄的万花筒写轮眼!他利用这些眼睛,施展宇智波的禁术‘伊邪那岐’,一次次将致命的伤害化为虚幻,卑劣地苟活!”
佐助的语调冰冷而充满绝对的杀意,每一个字都带着对亵渎者的极致憎恶。
“他逃窜时,挟持了香磷。”佐助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或闪躲,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我的队友,鹰小队的一员。他用苦无抵着她的脖子,试图用她的命来威胁我,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主殿内一片死寂。所有刀剑都屏住了呼吸,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残酷抉择。
“当时的我……”佐助微微眯起了眼睛,永恒万花筒中的光芒锐利如刀锋,周身的气息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与恨意的时刻,“恨火焚心。看到他那条嵌满族人眼睛的手臂,看到他利用我族的力量苟延残喘……那份恨意,足以烧毁一切理智。”
佐助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没有犹豫。用千鸟穿透了香磷的身体,也贯穿了躲在她身后的团藏的心脏。” 他摊开自己的右手,仿佛还能看到那日凝聚的刺目雷光。
“我并不后悔。”佐助的目光扫过众人震惊或复杂的表情,没有丝毫退缩,语气平静而肯定,带着宇智波特有的、近乎傲慢的决绝,“那是杀死团藏最好的机会。团藏,必须死。为了宇智波的亡魂,为了鼬背负的黑暗,也为了我自己。任何挡在这份复仇之前的障碍……都必须清除。” 他的话语清晰地传递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逻辑,以及对自己选择的认同。
“至于香磷……”佐助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并非动摇,更像是一种对“结果”的陈述性反思,“她活了下来。但那道伤……是我留下的。现在回想起来,”他坦然地承认,眼神依旧锐利,“对她的愧疚,是有的。” 但这句“愧疚”说得如此平静,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情感上的软弱或忏悔。他选择了最优解,承担了后果,仅此而已。这份“愧疚”并未撼动他对自己“必须杀死团藏”这一核心决定的丝毫认可。
最终,瞳力耗尽,接近失明。
“然后,第七班来了。”佐助的语气异常平静,却让听者感到窒息,“卡卡西、鸣人、樱。他们……来杀我。”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那个吊车尾说,要死一起死,到另一个世界去相互理解。”他顿了顿,眼神冰冷,“可我根本不想死。那时的我,恨意难平。只想把那残酷、扭曲的世界,搅的天翻地覆。现在……也恨。”
他补充了更残酷的细节:“樱……那个女人,带着虚伪的笑容靠近,说什么‘喜欢我’、‘要跟我一起走’。”佐助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可笑的事实,“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藏在背后的苦无上的杀意。她是真的想杀了我。”
提到卡卡西,他语气依旧平淡:“卡卡西……我的老师,也亮出了他的写轮眼。他选择了木叶,选择了‘正确’的一方。” 最终,他被突然出现的“宇智波斑”带走。
“被‘斑’带走后,他给了我……鼬的眼睛。”移植过程被一语带过,但那份被迫接受兄长遗物的沉重感却弥漫开来。
兄弟两的眼睛彻底融合,重获光明。
“不久后,第四次忍界大战爆发。幕后黑手,就是那个自称‘斑’的人——宇智波带土,以及他背后真正的操控者,传说中的忍者——宇智波斑。”
佐助的声音带着冷意,“带土……一个被虚假的梦吞噬的可怜虫,妄图发动‘无限月读’,将所有人拖入没有痛苦的幻梦世界,否定现实的痛苦与真实。而宇智波斑……一个更冷酷、更强大的棋手,视众生为棋子,追求的是更极致的、以他意志为绝对中心的‘和平’。他们的理想,一个虚幻,一个霸道,都令人作呕。”他简单提及了带土的醒悟与死亡,以及斑最终被辉夜取代、彻底失败的结局。
参与第四次忍界大战。与秽土转生的鼬并肩作战。提到鼬临终前的话语,什么后悔没有正视你……还有那句彻底消散前说下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永远爱你。”的“告白”。佐助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只永恒万花筒深处,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不解。
他不明白鼬的选择。于是,他利用秽土转生召唤了木叶的五位火影,质问他们:何为家族?何为村子?何为忍者?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口中得知了木叶建村时宇智波与千手的恩怨,以及后来的对宇智波一族的猜忌与排挤。
“现在回想起来,”佐助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疏离,“那些道理,听起来冠冕堂皇,但也只是……既得利益者的虚伪作态吧。我们立场不同。”
参加四战,在濒死之际,见到了传说中的六道仙人,得知了因陀罗与阿修罗转世千年的宿怨恩怨。
“当时没什么想法,”佐助的眉头微蹙,显露出一丝真实的厌恶,“现在的话……很讨厌,很憎恨这种所谓的‘命运’。”
打倒辉夜后,继续战斗。
“最终之战,又是在终结谷。我和鸣人,理念不同。”佐助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提到“理念”时,眼底深处翻涌着暗流,“他身后……站着木叶的忍者,站着他的同伴,站着……那些支持他所谓‘火之意志’的人。”佐助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羡慕,只有冰冷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孤高。
“他拥有很多。很多人的信任,很多人的力量,很多人的……期盼。”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本丸的结界,投向遥远的、充满血腥记忆的终结谷战场……
“而我……只有哥哥。”
这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却重逾千钧。不再是一年前在天守阁对髭切膝丸描述时的旁观者语气,而是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无比复杂的亲历感。
“只有那个……被我亲手杀死,又接受了他的眼睛,最终只能以秽土转生这种亵渎死者的方式短暂重现于世间的……宇智波鼬。”佐助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压抑的波澜,那并非软弱,而是恨意与某种更深沉情感剧烈交织的体现。
“恨他吗?”佐助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在场的刀剑男士,永恒万花筒深处翻涌着激烈的红光,“恨!恨他的欺骗,恨他自以为是的安排,恨他留下那句‘原谅我’和永远无法兑现的‘下一次’,恨他让我背负这双眼睛和这永远无法解脱的宿命!”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那是属于宇智波佐助的、从不回避自身情感的骄傲。
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却依旧维持着那份绝不低头的高傲:
“但是,这份恨意有多深,那份……被强行剥离、扭曲、却从未真正熄灭的爱,就有多重。”
佐助直视着前方,没有看在场任何一位付丧神,仿佛在与虚空中的幻影对话。
“他是我在世间唯一血脉相连的至亲,是我童年仰望的光,是我刻入骨髓的执念。即使他死了,即使我亲手杀了他,即使我恨他入骨……他的存在,他的选择,他最后那句‘永远爱你’……也早已成为我灵魂的一部分,无法分割,无法否认。”
佐助微微眯起眼,那份复杂的情感在他冷峻的脸上沉淀为一种沉重而骄傲的承担,“这份爱恨交织的孽债,我认。它沉重,它痛苦,它扭曲,但它属于我宇智波佐助。我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也不需要任何怜悯。它是我力量的一部分,也是我……存在的证明。”
这份对兄长复杂情感的剖析,比任何血腥的战斗描述都更震撼人心。那份不回避恨、不否认爱、坦然承受其重的高傲姿态,让所有刀剑都为之动容。
髭切蜜糖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微微颔首。佐助对兄长这份“认”的态度——不逃避恨,不否认爱,坦荡承受其重——正符合他对“强者”的理解。这并非卑微的挣扎,而是对自身存在与情感的绝对主权宣示。
膝丸金瞳中盈满泪水,他完全理解了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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