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快给小爷把门踹开!”
“咦?六哥,府中还有这么破的院子啊?瞧着可真寒酸。”
“管它呢,肯定又是那些下等人的住处,你还愣着干嘛,快开门啊。”
“是、是。”
紧接着就响起了阵阵踹门声,“里面的人呢?快把门打开!否则休怪六公子和七公子不客气!”
梁惜因听着那声响,着实为那久经风霜的木门捏了把汗。她上前把门打开,而那踹门的小厮反应不及,眼看着就要向前栽去,梁惜因见状,立马往旁边退了一步。
那小厮原地踉跄了半天才稳住了身形,虽没直接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但也深觉丢人。他正扭了头要教训来人一番,却在看清梁惜因的长相后怔在了原地。
不止是他,他身后的两位小公子也都怔愣住了。个头稍矮的那位拿肩膀撞了撞身旁的人:“哥,我们府里有这么标致的丫鬟吗?”
他哥给他使了个眼色,抬起下巴点了点面前的梁惜因:“喂,你是在哪做活的?怎么没见过你?”
梁惜因把被风吹动的碎发拢到耳后,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六弟,七弟。”
据她先前了解到的情况,在府中排第六、第七的梁宣、梁宜是目前最受宠的冯姨娘的儿子,二人是相差三岁的亲兄弟。因着他们母亲的缘故,两人颇受梁允的喜爱。这也养成了他们飞扬跋扈的性子,在一众庶子之间格外嚣张。
梁允会对这两个庶子上心也另有原因。他的嫡妻沈氏是奉父母之命所娶,本就没有多少情谊在,且沈氏自幼体弱多病,至今只生育了一儿一女。儿子也是常年缠绵病榻,自然不如其他孩子讨喜。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厮,他上下打量几了遍梁惜因,颇有些不敢相信地喊道:“你是梁四?那个傻子?!”
梁宣的目光疑惑地在他们之间扫着:“什么傻子?说清楚点!”
小厮凑上前去,低声向二人嘀咕了一番。
梁宣转了转眼珠,也想起了此前听到的闲言碎语。他很是稀奇地围着梁惜因转了一圈,啧啧道:“哦——你就是我娘说的那个贱人生的傻子啊?”
说完他又后退了几步,装模做样地掸了掸身上的衣服:“诶,我娘说这里最是晦气,可别给我沾回去了。”
梁惜因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住想要凑这小子的冲动,语气波澜不惊地道:“不知几位来此有何贵干?”
梁宜站在他哥身后,带着几分惊奇地盯着梁惜因:“哥,她真的是傻子吗?看着不像啊。”
“多谢七弟关心,我前些日子就已彻底清醒了。”梁惜因代梁宣答道。
“我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问你,看到小爷的风筝没有?”梁宣气势汹汹地道。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一口一个小爷。梁惜因心内腹诽,面上却还是茫然地道:“风筝?什么风筝?我未曾见到过。”
小厮上前一步:“怎么可能?我亲眼见着它掉到这里的!”
“兴许是你看错了。”她淡然道。
梁宜扯了扯梁宣的衣袖:“哥,会不会真是我们搞错了?”
梁宣似是也陷入了怀疑之中,他不爽地瞪了梁惜因一眼,对小厮招手道:“走,先去别处看看。”
“是,公子。”小厮立马点头哈腰地跟了过去。
等三人消失在视线中后,梁惜因立马小跑着奔向不远处的下房。时间紧迫,她此次直接在外面拦住了一个婢女,命令她道:“我乃府中四小姐梁因,你去帮我把春雨叫出来。”
这婢女年纪轻轻,想是才入府没多久。一听“四小姐”,再一扫她周身气度,立时应道:“是,小姐。”连梁惜因身上衣物都未来得及细看。
转眼功夫,春雨就急匆匆跑出来了,一边将挽起的衣袖往下放着一边道:“小姐,您找奴婢何事?”
梁惜因语速飞快地道:“你现在就去找三小姐,让她来我院中一趟。”
春雨不解:“三小姐?”
梁惜因无暇细说:“现在就去,等后面你就明白了。”
春雨见她神色焦急,疑心是出了什么大事,当下也不再耽搁,提起衣裙跑远了。
梁惜因则是又回了小院之中,因跑得太快,还在微微喘息着。没过多久,门口再度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为首的是那梁宣,他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梁惜因,喊道:“就是你把小爷的风筝藏起来了!我就说,住在这种地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梁惜因已平复得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惊讶道:“六弟,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好端端地藏你一个风筝做甚?”
“还在狡辩!周围我们全都找过了,都没有。我那风筝必定就在你院中,不然还能凭空消失不成?那可是阿爹送给我们的!”说到最后,这锦衣玉袍的小公子似是气急,指挥小厮道:“给我搜!搜到了要你好看!”
“是,六公子。”小厮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全然不将梁惜因放在眼里。
屋内很是简陋,几乎是一览无余。那两位公子自诩金贵,只是站在院内,不肯进来。
“搜完了没?”梁宜喊道。
“快了快了,七公子,还剩一间房。”小厮说着就要推开最里面那间房的房门。而从刚才起就一直没什么动作的梁惜因却忽然拦住了他。
“慢着,你不知道女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吗?”
小厮顿了顿,不屑一顾地道:“就你这破屋子,还闺房?”
“屋子再破也是我住的地方,还是说你一个下人要强闯府中小姐的房间?”梁惜因不紧不慢道。
小厮夸张地笑了两声:“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姐啊?谁还记得你梁四啊?”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定了,我自清醒以来还未曾拜见过父亲。不论如何,我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你说要是梁老爷知道一个下人敢如此作威作福,会作何反应?”
小厮一时竟没想出反驳的话来。他在梁府中也待了好些年了,也见识过梁四的生母嫣姨娘当年是如何受宠。看着面前长相与嫣姨娘有几分相似的梁惜因,他踌躇了起来。
梁老爷对几个庶女都不怎么关注,最上心的还是嫡出的三小姐。但若是老爷知道一向被他忽视的傻子四小姐清醒过来了,会不会......那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这个下人。
梁宣梁宜见半天都未有动静,越发不耐烦起来。梁宣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一边嘀咕着“我回去一定要洗个澡”一边踏了进来。
眼见小厮呆立在那不动,他顿时心头火起:“小爷在外头等你半天,你倒好,在这站的跟个木头人一样。”
小厮擦了擦额上的汗,哈腰道:“诶哟,六公子,小的也不想啊。只是这四小姐的闺房,我们这些外男也进不去啊。”
“闺房?”梁宣挑眉,“我倒偏要进去看看。”
依旧是梁惜因拦住了他:“六弟,男女授受不亲,莫说是你了,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不例外。”
“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再过一段时日便可以议亲了。若是让这皇城中的姑娘们知道,这梁府的六公子是个擅闯他姐姐闺房的无理之徒,你觉着她们会怎么想?”
梁宜在后面推了推他哥:“别听她的,这里就我们几个,谁会知道?找回风筝要紧。”
“七弟此言差矣,岂不闻这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你们今日大张旗鼓地跑到我这来讨要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风筝,就这么确定一路上没有被其他人看见?还是说,你们这般确信我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诬蔑庶姐行偷盗之事并出言顶撞,是为不悌;强闯庶姐房间,是为无礼。我们梁家一向又最重礼义廉耻,我清誉受损嫁不出去也便罢了,但六弟你身上可还寄托着冯姨娘的厚望呢。若是父亲知道了,少不得要教训你们几句,到时别说是再给你们送个新风筝了,只怕是冯姨娘也要背上一个教导无方之名。”
梁惜因并不知道这事能不能传到梁允耳中,也不知梁允会如何处理这事。但她尽可能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倒还真唬住了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崽子。
梁宜扯了扯他哥的袖子:“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梁宣眼睛都气红了:“行,男的不能进是吧?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他踹了脚站在一旁的小厮:“还愣在这干嘛?去喊人啊!”
“是是是。”小厮连掸一下衣服都不敢,拔腿就向外跑去。
真是来也如风,去也如风。
梁惜因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果然封建礼教压死人啊。看梁宣梁宜这模样,明显对梁允有几分惧怕,看来这传闻中的“受宠”也不乏有些水分在。也是,像梁允这种滥情之人,若是你有一点让他不满意,他转眼就能收走你从他那里得到的一切。
梁宣像是一刻都不愿意在里头多待,又拉着梁宜走回了院中:“真是晦气。”
走了正好。梁惜因走近紧闭的房门,借着衣袖的遮掩,在木门上轻叩了两下。门内随即也传来了两声轻叩回应她。
梁宣虽站在外边,但仍时刻注意着梁惜因的动静。他探着脑袋,没好气地道:“鬼鬼祟祟地站那干嘛?做贼心虚了?”
“六弟这是什么话。”梁惜因也不恼,托着两盏茶水,绕到了背对着院门、正对着几间房屋之处,“我这儿也没有茶水,只好委屈一下六弟七弟了。”
梁宣和梁宜随着她的动作转身。梁宣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这玩意能喝吗?小爷我可不想回去拉肚子。”
梁宜原本都伸出手了,闻言又将手缩了回去,抓着他哥的衣摆道:“听到没?还不拿远点!”
梁惜因余光瞥见重霄拿着风筝从屋中走了出来,步伐极快地绕到了屋后,行动之间没发出丝毫声响。等他再回屋时,手中的风筝已是不见了踪影。
她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还在劝这两个讨嫌的小公子喝水,好叫他们不会突然回头。梁宣忍无可忍,一掌将梁惜因手中的托盘掀翻在地:“都说了不喝!能不能滚远点!”
“六弟,你这是在做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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