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慢慢长在了招财剑上,然后顺着招财剑开始攀向季灵泽的衣服,半空中刚刚被切断的藤蔓再一次扭动着长出倒刺,从上空压了下来。
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季灵泽终于动了。
她举起长满厚实苔藓的招财剑,迎着带刺的藤蔓撞了过去,刺扎进了苔藓深处,还在疯狂生长的苔藓瞬间与倒刺缠在一起,苔藓与倒刺勾连黏合,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季灵泽足尖轻踩地面,借着藤蔓抽过来的力度从苔藓漩涡中抽身而出,荡向正在弹琴的南宫策,像一只灵活的窜天猴。
南宫策脸色大变。
观战的众人纷纷傻了。
不是,还能这样?
窜天猴季灵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至南宫策面前,直接放弃招财剑,南宫策慌乱之下向后闪避,正中季灵泽下怀!
她的目标本就不是他,只见季灵泽松开攥剑的手,从半空中落下,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南宫策的琴上,七弦桐琴原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影子,被她一脚踹下了演武台。
上来单挑的修士,离开演武台即算作认输,南宫策不可下台去拿琴。
攻守再度易势,现在轮到南宫策没了武器。
蓬莱洲的修士们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脸纷纷黑了。
凌七到现在一丝灵力没有用过,却打败了梁胜,现在甚至有能和南宫策分庭抗礼的势头,太憋屈了!
而且她的打法一点规律都没有,让人想找破绽都不知道往哪儿找,恶心!
季灵泽看着面前神情错愕的南宫策,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元婴期的灵力本该十分强势,但南宫策缺乏实战,也许是境界太高的原因,蓬莱洲的其他弟子十分崇拜他,从不会主动单挑他,以至于他强悍的灵力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如果是季灵泽,在刚刚琴脱手的一瞬间,就会及时操纵藤蔓接住,绝不会让自己陷入现在的局面。
她无视了对面南宫策复杂的目光,低头把陷在苔藓里的招财剑用力拔出来,地面上满是滑溜溜的苔藓,她随手用招财剑的断口削了削,勉强让自己有了一块能稳定站立的地方。
现在他们两个一个失去了武器,一个无法使用灵力,都提防着对方的动作,没有轻易发起攻击。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打算看他们如何决一胜负时,半空中传来一声极响亮的怒喝:
“南!宫!策!”
季灵泽和南宫策皆一愣,只见眼前一团火一样的红衣闪过,女子脚踩飞剑,手攥凤尾鞭,周身浴火,杀气腾腾地一路飞来。
是凤潇潇。
她身后跟着同样面色凝重的华漠,他手心里飘着一团云雾,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凤潇潇,时不时紧张地观察她一下。
凤潇潇显然是得到消息一路赶来的,气得也顾不上风度了,指着南宫策就骂,飚出了怒音:
“凌七只是个刚筑基的小修士,境界尚不稳固,你一个元婴期的居然公然欺负她!你还要脸吗?!”
被指控欺负人,实际上武器都没了的南宫策:……?
换做平时,面对南宫策这样的天之骄子,凤潇潇能忍也就忍了,但这次不行,凌七出发前才升筑基,看起来脸色又差,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她畅快淋漓地骂完,又转身检查了一遍季灵泽,蹙眉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灵泽摇摇头,想伸手去拍拍凤潇潇的肩膀安慰她,手伸到一半发现凤潇潇浑身上下都冒着灼灼火焰,实在有点儿烫手,又默默收回去了。
南宫策被晾在一遍,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她真是筑基期?”
“不然呢?”凤潇潇凤眼一横,身上的火焰腾地向上窜了窜,“她刚升筑基还没几日,你瞎了看不出来吗?我告诉你们,凌七若有事,我就是豁出去也要和你们奉陪到底!”
火力全开的凤潇潇恐怖如斯,季灵泽毫不怀疑,要不是仙灵城规定了不能斗殴,她会毫不犹豫地和南宫策打起来。
“师姐,”季灵泽把招财的剑柄伸过去,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凤潇潇的肩膀试图唤回她的理智,“我真的没事,南宫策答应,要是我赢了给我一万灵石来着。”
凤潇潇回头看她这副财迷样,恨铁不成钢:“你傻啊,你一个筑基期怎么可能打得过元婴!”
台下观战的众人:……还真不一定。
莫名感觉自己被嘲讽的南宫策:总觉得被骂了,但没有证据。
确定了季灵泽真是筑基期后,蓬莱洲弟子们都有点蔫蔫的,南宫策更是彻底沉默了下去,一言不发,本来猜测她是金丹大圆满,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也属正常,但现在季灵泽只是个筑基期,他方才连连在她手下吃亏就显得很没面子。
尤其蓬莱洲最看重实力。
南宫策走下台,弯腰抱琴就想离开,被季灵泽叫住,她笑眯眯地凑过去拦住他:“南宫兄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这一声“南宫兄”叫得南宫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冷冰冰剜她一眼,从兜中掏出一万三千灵石丢给她。
季灵泽一把接住,一边飞快往储物袋里塞一边假意推脱道:“太客气了南宫兄,我们最多只能算平手,三千灵石就够了,你给得太多了。”
“仙选大会考场上,”南宫策向前走到一半驻足,目光刮过季灵泽,咬牙道,“我绝不会让你靠这些小花招逃脱。”
季灵泽把灵石收好就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她扭头去找凤潇潇,只漫不经心地丢下了一句:
“那就拭目以待了。”
仙鹤从半山腰盘旋而上,停在山顶凉亭中央。凉亭中,有两人端坐在其中下棋,一人气质皎洁清冷,若山巅积雪,一人放浪不羁,似长空鲲鹏。
左侧那人缓缓将黑子落下,偏头看了一眼半山腰演武台的动静,唇边漫开一丝笑意:
“蓬莱洲那位元婴修士还是缺乏实战,若能把他往魔修堆里一扔,绝不会只有这点水平,倒是与他对战的那个修士身法速度都很惊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对面的青年没有搭话,他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旗子,似在认真思索下一步棋子该怎么下。
修士拈起棋子,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须臾,他迟疑片刻,还是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那白衣修士用剑的样子,像……”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青年握着棋子的手滞在原地,他平静冷淡地问道:“像谁?”
白子在手心捂得温热,他到最后也没有下这颗棋子。
与他下棋的修士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将棋盘推开:“我胡说的,不必在意。”
他沉默了一瞬,偏头望着山下的那抹白色,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应该恨你的,但看见你的样子,又觉得……她是个心软的人,应该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说罢,他移开目光,不愿再看对面那人的神情,跨上剑,逃一般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云雾中。
赚了钱的季灵泽满面春风,她刚准备和凤潇潇与华漠回去,就被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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