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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不教哥哥饿肚子

小说:

重生养夫郎

作者:

岛里天下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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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死心的追了几步,衙差亮了刀:“再做纠缠扰乱秩安,休怪不客气!”

他不敢再行冲撞,只得缓缓止了步子。

人群散去,少年失力的跌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萧元宝紧紧的握着祁北南的手,有些不忍抬眼去瞧少年那张破了额头,血肉糊着的面孔。

他贴着祁北南,声音颤巍道:“太可怜了。”

“怎能教人曝尸在外呢。”

萧元宝央了央祁北南:“他阿爹没了,给他些铜子儿教他买卷草席吧。”

祁北南轻轻拍了拍萧元宝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以示安慰。

他同样少年丧父,知晓其间苦楚,怎又会不可怜这少年孩子。

“商户置地受朝廷律令所限,你言擅庄稼,商户会觉着受人瞧不起,怎么肯替你葬父。”

伏地的少年闻见声音,扬起头来,泪眼朦胧间,瞧见一大一小。

他止了哭声怔了怔,恍然,旋即懊悔道:“俺真是傻。怎说这些糊涂话来!”

祁北南从身上取出了一吊钱,递给了少年:“遇灾流落他乡本已是难事,如今你父亲客死异乡更是闻者伤心,天气大,教你爹早些入土为安吧。”

少年痴了一瞬,显然没有料到衣着朴素的少年郎君竟肯舍出恁多铜子,帮扶他一个流难的人。

心头惊喜之外,更是感激。

一路乞讨来此处身子早已虚撑不住,岭县却又接连几日大雨,他爹染了风热,身子滚烫。

一夜在屋檐睡下就再没起来,如今秋月上天气不见凉爽,人没了能由其躺几日。

他爹这般没了本心中已痛得不已,若再教亲父臭烂在街,岂非大不孝。

只是城中流民多,死伤亦多,并不是与谁攀可怜就能得好。

他流落了两日也未讨得一张草席,急得满嘴燎泡,眼瞅着这富户大老爷也不肯用他,真当无望了,不想却转遇了好心人。

方才受小郎君点拨,他一时间怕再说错话,又惹人嫌,不知说甚么感激的话来,便干脆又磕起头来:“多谢小郎君,多谢小郎君!”

祁北南与萧元宝见状,连忙制止了他:“若你再这般磕下去,头破血流的,再有个长短,你父亲当如何。”

少年捧着一吊子沉甸甸的铜子,热泪珠子填满了眼:“俺若不与小郎君磕个头,实在不知如何答谢这天大的恩。

“俺的家,俺的地,已然教大水都冲淹了去,今朝遇见活菩萨替俺安置了爹,只是事后俺也不知去处。

“小郎君若是不嫌,就教俺与你做牛做马,服侍小郎君答谢今日的恩惠。

言罢,他依言未在磕响头,而是深深的伏跪在了祁北南脚边,十分恳切。

祁北南见此道:“且不说我也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未有甚家业可养奴仆。一夕卖了身,至此不是自由人,如今手上有了钱银可度几日温饱,你好手脚一男丁,当是可谋上一口饭吃,何须舍了良籍。

少年仰起头,道:“俺不怕苦累,今手间得了周转,可不要面皮的在银钱花销干净前寻下生路。

“只是俺自寻了生路去,小郎君尚为小老百姓还肯慷慨舍出这许多的银钱为俺葬父,于俺天大的恩惠如何归还,往后哪怕日子再为顺遂坦顺,俺也不得心安。

“俺卖身不求去甚高门富家,只愿还恩,重活苦活累活都做得,求小郎君成全。

祁北南微微吐了口浊气,自已与他说得足够清楚明白,见少年依然坚持。

他思索了片刻,道:“也罢,既你心意已定,便依你的意。

少年见祁北南松了口,双眼放光,连忙叩首:“多谢小郎君!

祁北南与少年指了县郊的无主山林的位置,由他前去置席葬父,与之约定明日巳时中在县府门口碰头。

随后自前去办他本来进城要办的事。

上书坊中还了书,这才回了村子去。

事情自虽已答应了下来,却也还得与萧护说上一声,毕竟那少年来了,也只能住在萧家。

便是他在家里头说得上话,萧护许多也听由他做主,但连知会一声都不曾便贸贸然的带个人回去,却也不像话。

“哥哥若怕挨骂,便教我去与爹爹先开口说。

回去的路上,萧元宝见祁北南一直默着没说话,上前握住他的手,十分仗义的说道。

祁北南本是觉着今儿那少年眉眼有些微的眼熟,好似昔年见过一般,只是他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彼时一生见过太多形形色色

之人,他记性再好,却也不能将所见过之人都清晰记得。

只是想的入神,没有言语。

他听见声音回过神来,见萧元宝如此说,不免失笑,却装作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我心中忐忑得很,你说要是萧叔生气,不教那哥哥进家里便罢了,若是连我也一同赶出来了怎么是好。”

“爹爹哪有那么凶!”

萧元宝睁大眼睛,立为萧护辩驳了一句。

见祁北南忧心忡忡的神色,转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哄道:

“若真是这样,那便说是我要那哥哥来的,爹爹总不会将我也赶出来。要是将我也赶走的话,他不仅没了乖孩子,还没了人给他烧饭呐。”

祁北南点点头:“说得在理,只是萧叔不赶我的理由可有?”

萧元宝仔细想了想,道:

“实在是爹爹要将哥哥赶出来了的话”

“嗯?”

祁北南偏过头看着萧元宝。

“那我就将罐子里攒的钱都给哥哥,不教哥哥饿肚子。”

祁北南捏了萧元宝的鼻尖一下:“大老爷真是好善心!”

两人笑说了几句,萧元宝转又忧心道:

“要是那个哥哥明日没有按约到县府门口呢?又或者他很担心咱们没有守约呢。”

“这一日的功夫便是教他好好想想,若是明日他不曾来,说明他改了主意。早早的想清楚是好事,未免来时再后悔。咱们本就有心帮他,也不可惜了那一吊钱。一日间,他也不需胆战心惊,应当信任咱们守约。”

萧元宝点了点脑袋。

回到家中,祁北南便与萧护谈及了少年的事。

萧护道:“今年连岭县也这般多雨水,临江河的村县少不得受灾,只是不想已然这般厉害了。”

“天灾人祸,幸得知县有所作为,否则这些难民只怕饿的饿死,病的病死。”

祁北南道:“若不作为,这般天时,死病的多了,未及时安置,只怕引出瘟疫。彼时便不是流民的事了,殃及整个县城。”

萧护默然,他倒是不曾想到这些去。

眼界之上,他确实不如祁北南看得远。

不过就眼前收那少年一事上,他倒能看明白。

“既然

收留流民可减少些赋税便是不多也比盛年强了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让他来也无妨。”

“秋后新买下的土地收割了粮食便能交到手上到时候我这腿脚还未好齐整多个人搭把手料理田地也好。”

他们的田地多还是赁出去给人种秋后收地租和粮产。

这般租赁每亩旱地的地租为年五百至七百文水田则在秋收时收取一到两成的粮食。

朝廷的赋税则是租赁田地的农户自行缴纳也便是说地租和粮食是纯粹的进账。

虽瞧着不错赁二十亩田地出去

可这是正经的租赁买卖还是大不如自有佃户的人家。

若手底下有佃户二十亩地能营入此番进账的两倍多。

因着佃户寻常来说都是贱籍之身全然依附于主家耕种田地讨口饭吃。

自是没有资产的吃用皆然是主家与那高门之中的奴才是一个道理。

为此主家每年只需缴纳了朝廷的赋税田产再给这些佃户一口饭吃余下的自然更多。

而像是平庄那般主家是官老爷赋税减免更是纯粹进账口袋间了。

萧护虽也眼热这般只是他们家里为着多买几亩地俨然已是掏空了家底自是没恁资格去养下许多佃户来。

像是他们这般良籍农户哪怕朝廷不限制所有土地数量可惜未曾营商又无官衔免赋如何能够起家经营的起这么大个摊子。

为此也只能是将土地赁出去一年攒上一年。

待着手头宽裕些了就将自家小门小院修缮的更宽敞逢上灾年低价捡选两个卖身的一个步子一个步子的慢慢往上走。

如此缓缓经营方才从小农户做成村中地主人家。

这番日子滋润了不为衣食所愁便再送儿郎子侄读书若祖坟冒青烟可考得个秀才举子的日子便能更上个台阶去。

萧护既然决定选了这条路子走便是不必祁北南多点通如今既得好机遇县府还免赋税三年他怎有不肯的道理。

多了家里养不下一两个却还是不在话下的。

如此多一个人手也能少赁两亩地出去。

于是翌日一早祁北南便再去了一趟县城。

那少年料理完亡父之事便径直前去了与祁北南约定的地点待祁北南按着时辰差不多到时少年已在县衙外头的石墩儿上坐等了许久。

“你父亲可安置妥当?”

“俺将爹葬在了城郊角子山一颗大榕树下头

祁北南应了声这少年倒孝顺。

再又问了回他的意确保他心意不改才领人进了县府户房过了文籍。

方才晓得少年唤作田恳年十五原是江州氺乡人士倒是距离祁北南原本居住的丘县算不得太远。

回去的路上两人是步行走的。

祁北南教田恳认认进城的路以及附近的村子又与他说谈了家里的情况。

虽少年瞧起来踏实诚恳人不可貌相他还是不忘敲打。

拿了萧护是猎人做了些文章教他生出敬畏之心来。

待到家里时萧元宝已经将最外间原本堆放杂物的小屋给收拾了出来。

秋上尘子飞扬他撒了好些水又将门窗大开着如此才将光尘给制住。

又早早的预备了菜肉晚上要烧四个菜吃。

田恳虽是卖身到家里来的可他未有甚么主仆之分只晓得来了人就该吃得丰盛些。

于是计划蒸一碗去年冬月里熏得红艳艳的腊肉再用一支小猪蹄子炖上三节粉粉糯糯的莲藕。

又炒上碟子素萝卜最后再启坛子打一勺子咸坛水拌份胡瓜解腻。

田恳流落两个多月了饱一顿饥三顿别说是肉连一碟子像样的水煮菜都已许多日子不曾吃上。

见此待遇好不感动俨然同归了家一般。

夜间吃用咸泪珠子伴着粳米饭吃了三大碗。

流民的事儿且还闹了一阵子。

村上的地主乡绅或多或少的都领回了一二卖身的流民连平庄上都进了几张新面孔。

更有些许家境贫寒的人家娶不起周遭好人户姑娘哥儿的从恁流民之中得了姻缘。

秋末农事尾声办喜事的人家比往年都多上了好几桩。

萧元宝没少出去做席面儿。

只是回来嘀咕恁些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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