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娶的这位侧妃身子孱弱,风吹就倒,果然是名副其实。
据说成婚前两日,因着一场倒春寒,太子侧妃又病倒了。
但礼部择定的吉日不能变动,仪式还是按期举办了。
因着顾念太子侧妃尤在病中,礼部特删减了不少繁琐的流程,太子侧妃只是走了个过场,便被人扶着下去歇息了。
姜时雪是真的病了。
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惊惧交加,她这一病便如同山峦倾塌。
整个人晕晕乎乎,耳朵里一片嗡声,她眼前重影一片,也不大听得清旁人在说什么,如同一个傀儡任人摆弄。
这一路上曾有无数次她想就地躺下来,却始终有人牢牢搀扶住她的胳膊,一遍又一遍交代她要注意言行和身份。
姜时雪如在梦中。
一会儿觉得头上这鸾凤冠快要把她的脖颈都压断,一会儿又被那华美的霞帔绊住脚步,险些摔倒。
她难受极了,最后闹了脾气,想要伸手抓掉胸前的璎珞圈,小声哭道:“银烛,我想回家……”
身旁搀扶她的嬷嬷吓白了脸,忙道:“侧妃,还请慎言!”
姜时雪迷迷糊糊间又听到有人唤她侧妃,她眼泪流得更凶了。
银烛呢?
难道她被秦家送到了宫中?
嘉明帝不是四十多岁了吗?都说他偏宠贵妃,贵妃性子娇纵,脾气不好,她在这样的宠妃跟前,又能有什么活路?
姜时雪哭得双肩颤抖,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住。
那嬷嬷忙扶住姜时雪的肩膀,唤身后的内侍:“快来帮忙!”
怎知话音刚落,一只骨肉匀停的手忽然扶住了姜时雪。
嬷嬷顺势看去,一个哆嗦道:“殿,殿下……”
祁昀一身红装,艳色衬得他眉眼越发清冷。
他淡淡道:“把她交给孤。”
嬷嬷忙松了手。
祁昀声线也冷:“着人在外看守,无令不得入内。”
嬷嬷从善如流,垂头道:“是。”
侧妃不需进行合卺仪式,她这也不算坏了规矩。
姜时雪身上热得厉害,甫一抓到一只冰凉的手,只觉得无比舒服,下意识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去。
嬷嬷余光瞥见侧妃已经缠上了太子的脖颈,忙垂下眼。
怀中之人也不知用了些什么,香气熏人,甜腻的味道一股一股往肺腑中钻,叫祁昀方才下肚的那几杯酒都翻涌起来。
他冷了脸色,俯身将人一抱,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手腕粗的龙凤烛不知疲倦地燃烧着,满室光影摇晃。
姜时雪被祁昀扔在榻上,她不舒服极了,鞋袜都被蹬掉了一只,整个人斜斜抱着被衾,没个正形。
祁昀立在床前,眼神阴翳看着她。
说来可笑,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成婚,但每一次都如同儿戏。
上一次他与她行完仪式之后,匆匆离开了姜府。
而这一次,她又病成这样,病到几乎叫人以为她是在装疯卖傻。
他盯那块红盖头。
几乎是有些恶劣地想,若她看清他的脸,她还能不能继续这样演下去?
她的表情会不会露出一丝惊恐,她会不会以为……眼前之人乃是被她害死的亡魂归来?
祁昀缓缓抬起手来,捏上盖头一角。
似乎是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姜时雪又恢复了几分清醒。
她霎时想起了远在余州的爹娘。
无论对方是谁,都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
姜时雪死死咬着唇,撑着床榻坐起身来,声音有几分迷茫:“夫君?”
祁昀手指轻轻一缩,红盖头从他指尖滑下。
姜时雪眼前一片重影,又因着蒙了盖头,她并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只是听他声音不算苍老,估摸着是个年轻郎君。
虽然人烧得迷迷糊糊,但姜时雪还是残存着几分理智,她摇了摇头,鼻音浓重:“夫君还请见谅,妾身近几日感染了风寒,今夜恐怕不能服侍您了。”
祁昀看着她这幅乖顺讨好的模样,不由怒火丛生。
他隔着盖头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就没有人教过你规矩,该唤孤什么?”
姜时雪下意识想说并没有人告诉她,但又忽然捕捉到什么。
她瞳孔一缩,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方才说……孤?
今日以来的种种交织在耳边,姜时雪只觉冷汗横流,心脏更是怦怦直跳起来。
姜时雪绷直了背脊,想要坐直一些,却发现自己的鞋袜不知何时被蹬掉了一只。
她又羞又窘,又惧又怕,却只能强咬着牙不露怯,缓缓起身道:“妾身参见殿下。
头顶的鸾凤冠重若千钧,叫姜时雪身子轻轻摇晃,整个人如同一片枯叶在风中颤抖。
太子像是存心要挑她的刺:“姜家便是这样教导女儿的么?”
姜时雪看不见他的表情,一时不知他是在说她弄掉了鞋袜,还是说她行礼的姿势不到位。
姜时雪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将头又埋低了些。
祁昀忽然觉得她这一身华服碍眼,连带着她身上那甜腻的香气也叫人不适。
他高声唤:“来人!”
有宫女急匆匆进了屋。
祁昀冷冷道:“帮侧妃梳洗,不许用香膏香脂。”
姜时雪晕乎乎地被人扶着出了门。
跨过门槛的时候,姜时雪回过头去,偷偷掀起一点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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