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眼眸微动,长长叹了一口气。
季琅一贯聪颖,这点手脚瞒得住下人,又怎么瞒得住他。
姜柏从一开始便知道。
季琅急切道:“求义父告知我真相。”
姜柏沉默片刻,终是将姜时雪留下的信都尽数交给他。
季琅一目十行将信看完,待到最后,几乎要将信纸都捏碎。
他咬牙切齿:“……秦家,他们竟敢!他们竟敢!”
季琅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旁边的桌案上。
桌案裂了一角,季琅手上鲜血淋漓,殷红血滴不住往下坠落。
“阿琅,雪儿不叫我告诉你真相,便是怕你冲动之下,寻秦家复仇。”
季琅下颌紧绷,整个人如同一柄粹了血的利剑,杀气不掩。
许久之后,他缓缓松开拳头,道:“义父,我明白,以如今季家和姜家之能,又如何寻仇。”
“阿雪她……太小看我了。”
姜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最好,秦家只手遮天,现下单凭我们两家之能的确斗不过。”
像是在劝服自己,姜柏道:“雪儿这孩子,因着她娘自小身体不好,一直乖顺安分,但我这个当爹的却知道,她是个极有主意的。”
“希望如她信中所言,那秦家二公子会待她好,而她也会好好珍重自己,与我们……早日相见。”
话虽如此,可季琅还是看出了姜柏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季琅望向漆黑无边的长夜,眼瞳之中似有焰火熊熊在燃烧。
分明恨极痛极,偏偏季琅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我们……定会早日相见。”
东宫。
已至夤夜,祁昀却刚刚沐浴结束。
他披着湿发,眉眼间有几分倦怠。
方才又因为余毒痛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中,他再度与她抵死纠缠。
正是好眠的时候,祁昀却全无睡意。
他下意识来到桌案前,握住那把冰凉的刻刀,开始继续雕琢手中玉料。
碎屑如雪落下,祁昀眉眼专注,漆黑长睫上亦沾染了星星点点。
窗外墨竹摇晃,忽有一道人影闪过。
祁昀握住刻刀的手并没有停,只是淡淡道:“冷渊,进来吧。”
如无大事,冷渊并不会在深夜贸然来扰。
果然片刻之后,冷渊闪身进了屋子,立到桌案前。
祁昀静候片刻,冷渊却还是没有开口。
祁昀抬眸看他。
冷渊终于道:“属下有一事相禀,是……关于余州那位的。”
祁昀手中动作一顿。
刻刀锋利冰冷的边缘倒映着他的双眼。
片刻后,祁昀将刻刀扣在桌案上,道:“说吧。”
冷渊的头埋得低了些:“余州姜氏女,前几日突发急病,没了。”
桌案上的玉料被袖袍扫到,咕噜噜滚落在地,发出清脆一声响。
冷渊又连忙道:“但属下心中存疑,派人去查看过,姜家将棺椁看守得极为严密,更是以姜姑娘急病需早日下葬为由,早早办了丧事。”
祁昀眉眼低垂,绢纱宫灯笼罩下的侧脸一半明,一半暗。
冷渊看他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又接着说:“属下差人偷偷开棺看过,那棺材里……只有一副女儿家的衣物。”
祁昀不知何时又捡起桌案上的刻刀,只是玉料已经滚落在地,他并没有弯腰去捡,而是把玩着手中刻刀。
刻刀磕碰在紫檀木桌案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前些日子余州刺史季大人不是被捕入狱了么,现下如何了。”
这些时日他一直抱病不出,将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暂时搁置。
半是因为父皇正为二皇子科考监管不力一事动怒,父皇夺了二皇子的权,心中亦然对皇子们起了忌惮,他自然不能这个时候上赶着惹他猜疑。
半是因为他的确余毒未清,需要好好调理。
冷渊见他发问,将姜家受牵连遭人陷害一事也一并说了。
祁昀眸色清冷,似乎在凝望着那从墨竹,又似乎在凝望些别的什么。
冷渊见他不说话,便静静立在一旁等候。
直到灯花爆了一声,祁昀才说:“派人盯着秦家,尤其是秦鹤年那边。”
“有任何异动,都来禀报于我。”
冷渊低头:“是。”
三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入了临安街的一处私宅。
私宅位置极其清幽,再往西行十里,便是秦鹤年修行的明佛寺。
银烛率先下了马车,搀着姜时雪从马车上下来。
在路上行了十日有余,姜时雪腿脚几乎都是软的。
她站定之后,无声打量着周围。
钱嬷嬷笑起来:“姜姑娘,我们二公子如今正在着不远处的明佛寺清修,因着和家里人闹别扭,二公子近些时日都不愿回府,所以我们夫人特地先将姑娘安置在此处,想着也好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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