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就肿成了一个猪头?”姜时雪忍俊不禁,当即弯腰大笑起来。
银烛也捂着嘴笑:“太子殿下虽然也下去救人了,但哪比得上蜂快,听说清河郡主当场被叮得四处乱窜,大喊大叫。”
“而且清河郡主面子薄,脸上开始红肿之后,说什么也不要殿下去请太医,抓着端王妃便跑。”
姜时雪捡了一枚刚出炉的杏花酥塞到口中,颇有看戏的意味:“若论辈分,太子还要唤那清河郡主姑姑呢,清河郡主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子,自然要落荒而逃了。”
她又问:“端王妃呢?”
银烛说:“听说伤得不重,也不知道为何,那些蜂专门围攻清河郡主。”
姜时雪回想那日在她身上闻见的浓重香味,心道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端王妃。
姜时雪想了想:“听说清河郡主向来受圣上喜爱,六皇子闯下这般祸事,恐怕难免责罚。”
银烛有些忧心:“太子殿下陪同六皇子一同前去请罪,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连带责罚……”
姜时雪思索片刻,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据说嘉明帝和太子父子情分浅淡,六皇子又年幼,作父亲的难免有回护之意思,这一次肯定会责罚太子……
这不正是她献上殷勤的好机会吗?
姜时雪立刻起身道:“银烛,随我去门口侯着。”
太子被责骂之后定会心情不佳,她得早些在门口侯着,表现出焦灼担忧之意,届时再软言劝慰一番。
姜时雪预料得不错,祁昀的确被嘉明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祁昀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只是垂眉敛目,静听斥责。
嘉明帝连骂了一刻钟,才一拍桌案:“曦儿稚子年幼,你身为兄长身为储君,非但不做好榜样,还整日耽于玩乐,戏弄他人,实在令朕寒心!”
自小到大,这样的话他不知听过多少次,祁昀早已麻木。
冷色光泽流动在他束发的玉冠上,他垂首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这就去太庙跪省。”
嘉明帝不想看他,只挥了挥袖子。
满殿宫人屏吸静立,看着地上颀长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门槛处,不合时宜想:
太子如今已近及冠之年,业已成婚,却依然如同从前,一桩小事便能叫圣上动气责罚……
眼见天色都渐渐黯淡下来,却依然没有太子的影子,姜时雪腿也站麻了,腰也站酸了,最后叫人抬来一张椅子,打算坐着等。
可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不见太子他人,姜时雪饿得肚子咕咕叫,又不想前功尽弃,于是叫人端来一盘糕点,边吃边等。
饿坏了自己也算给他添乱,姜时雪这么想着,吩咐人再上一盏蜜豆酪子来,糕点噎得慌,她得就着吃。
祁昀跪满两个时辰,在蒲团上揉了揉发麻的腿,才撑着身子一点点起来。
太子领罚的时候,内侍只敢候在殿外,见他出来,忙迎身而上:“殿下,小的已经安排了轿辇。”
祁昀摇头道:“走回去。”
才领罚结束,便乘轿辇回宫,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报,他今日就算是白受罚了。
内侍只得领命:“是。”
跪了许久,腿脚早已一片发麻,每走一步都如同有千针万针相扎。
但单看他走路的姿势,却全无异样,背脊如剑,春风绕过衣袖,亦不能拂动半分。
临到东宫,冷渊忽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殿下。”
祁昀脚步一顿。
冷渊附到祁昀耳边,低声耳语:“侧妃听说殿下前去受罚,说要等殿下回来,几个时辰前就在门口候着了。”
走了一路,分明已经恢复正常的小腿忽然又涌起丝丝麻麻的痒意。
祁昀开口:“现在还在等?”
冷渊脸上便现出那么一丝古怪,他支吾着开口:“在等……不过或许是侧妃大病初愈,身子不济,她现下已经睡着了。”
祁昀眼角一跳。
睡着了?
冷渊哂笑:“正是,元鹤候在东宫外,随时待殿下调遣,殿下看……”
祁昀沉默片刻:“她身边那个宫女呢?”
冷渊一听忙道:“回禀殿下,银烛姑娘被咱们的人支开了。”
见过元鹤所扮的“太子”之人,只有姜时雪和银烛。
祁昀深深看了冷渊一眼,快步走去。
冷渊埋下头,亦步亦趋。
祁昀走近的时候,见殿门处赫然放着一把摇椅,旁边还有一张小几,小几上放满了被用过的糕点瓜果。
而姜时雪便躺在摇椅上,身上披着一张毛茸茸的小毯。
墙头的玉兰已经抽出了花苞,花枝纤细,颤悠悠托着一层薄月。
只是到底是不堪重负般,月色倾泻而下,花影便映了她满身。
她已经睡熟了,殷红的唇微微张着,鼻尖也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偏她眉头轻蹙,似是梦里也在忧心什么,睡得并不安稳。
祁昀她面前,凝望了她许久。
祁昀又如何看不出,她不过是为表殷勤。
若是真的挂心于他,又如何会这般惬意?
可他还是注意到了她蜷在一起的手脚,以及露在毯子外,已然泛着浅青色的指尖。
春夜寒凉,要在这风中静候几个时辰,又何谈容易。
祁昀终是走近她,俯身将人抱起。
她身体很冷,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往祁昀怀里钻了钻。
祁昀垂眸,看到少女弯折的颈,脆弱而纤细,此时正倚靠在他臂弯处。
他眸色微深。
那一日中了药,他被她缚住手脚,动弹不得时,恨不能一口咬断她高高扬起的脖颈。
可后来她伏到他身上,那一口报复是如何变成含着情欲的啃噬舔咬,他也不知了。
似乎是觉得他怀中舒适,姜时雪变本加厉,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肢,整个人又往他怀抱深处埋了埋。
祁昀身形有片刻僵硬。
但他到底是将人往上托了托,抱得更稳。
姜时雪睡得迷迷糊糊。
一会儿觉得身子冷极了,像是跌进了寒冬腊月的湖水,一会儿又觉得那湖水滚烫起来,而她变成了湖水之上的一叶扁舟,跟着摇摇晃晃。
扁舟在湖中荡了许久,终于停下,姜时雪踏上地面,只觉得奇怪。
地面何时变得这般柔软?
她抓了一把,摸到丝滑柔软的被面,惊得猛然睁眼。
她不是在门口等太子吗?怎么会在榻上?
姜时雪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扭过头去,恰好看见走到门边的祁昀。
“殿下!”
她还欲说什么,祁昀先开了口:“你且好好歇息,今日辛苦了。”
姜时雪刚刚下榻,尚未穿好鞋,只能眼睁睁看着祁昀推门离开了。
旋即她又反应过来,太子方才说什么?
他说她……今日辛苦了?
姜时雪立刻了得眉开眼笑,看来今日这冷风没白吹!
可是……她盯着那扇禁闭的门,既然都送她回来了,为何不留宿此处?
姜时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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