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我定亲,本就只是交换信物,如今你我已无干系,各别两宽。”江书婠声音冷清,眸中再不是周淮经常看见的爱慕。
听见江书婠的话,周淮冷哼一声带着胡滢朝着外面走去。
忽然,胡滢拉住他的胳膊:“江小姐,我和淮哥哥两情相悦。实在抱歉,我不能将淮哥哥让给你。”
江书婠看着在自己面前这般作态的胡滢,冷笑道:“这位姑娘,未免抬举自己了。”
“前十年,他一直是我的未婚夫,如今你横插一脚,拿走的终究是我不要的。”
“何况,今日周淮自己登门退婚,无情无意,这般小人办的行径,便是让我嫁,我也不愿!”
“江书婠!”周淮看自己的心尖尖受委屈,心疼不已,又听见她贬低自己,所以欲上前争辩。
“淮哥哥,我们走吧。”胡滢忽然扯了扯周淮的胳膊,娇声开口。
只是那眸底却是闪烁着得意。
周淮心中越发心疼,冷冷的看了一下江家人,便带着胡滢离开了。
周淮等人离开后,江老夫人看着江书婠,似乎想了许久后,忽然开口道:“如今你已被退婚,继续留在家里,难免影响江家子女的婚事前途。”
江书婠心彻底沉下去,双眸微垂,难掩冷意。
“你简单收拾些东西,先去明昌寺住着,避避风头。”
这句话已经是带着命令
————
雨后瞬凉,山中颜色渐黄,江书婠来时只带几件薄衫。
这一个月来,江家从未有人来给自己送东西。
明昌寺的姑子们在看她一副彻底被家族舍弃的模样后,便将最苦最累的活都塞在她手里。
原本嬷嬷给带的那套棉绸被褥,也早就被人夺去。
中间发烧生了一场病,差点没扛过来。
每每夜深人静时,她心里总是恨的,恨周淮,恨父亲,恨祖母,恨母亲。
可眼下,她更想先离开这个杂乱破败的禅房,离开这种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头的日子。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试过,这山庙她根本出不去。
“从今日起,东院不准踏入一步!”忽然,一个身材魁梧的尼姑走来,对着一起洗衣裳的人厉声吩咐。
江书婠神色微动,面上并未有反应。
在那个尼姑说完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将这里围起来,不准有人打扰东院。”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江书婠心头一震,这里怎么会有男子!
她抬头一看,在看清眼前侍卫的衣着后,瞳孔逐渐紧缩。
是摄政王身边的麒麟卫!
麒麟卫所在之处,定然是摄政王所在之处。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如今朝堂分为两派,一派以老世家为主,听命于太后。
另一派朝中新贵为主,听命于摄政王裴鹤安。
但,兵权三分之二都在裴鹤安手中,所以朝中大半势力皆握在裴鹤安手里。
想到裴鹤安,江书婠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起来。
她记得,那人阴晴不定,手段狠辣,重用酷吏。
可……
祖父给过她一枚玉扳指,这枚玉扳指可以向摄政王开口求一个恩典。
“愣着干嘛,等着我们给你洗吗?江大小姐!”一个瘦高的尼姑忽然将一块石子扔在她的木盆中,言语间满是讥讽。
石子砸在她拿着衣裳的手背上,砸出一个淤青。
有些冰冷的水溅在她的脸上,瞬间让她清醒。
江书婠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尼姑,轻扯起一抹讥笑:“你盆里的,不就是替别人洗的?”
说完,她站起身子,低头冷视着她:“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都由你来洗。”
尼姑一噎,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
原本她在寺中人人可欺,可一次偶然给师太按了一次脖子,深得师太欢心,如今她们也不敢过分了。
江书婠在走过那尼姑时,将一颗石子弹在那尼姑的胳膊上,大步离开。
连这些尼姑都能看出来,江家不要她了。
她怎么能不为自己求一条出路!
东院。
最大的一间禅房内,被打扫的十分干净。
原本普通的粗布被褥都已经换成了蜀锦,粗糙的桌子都换成了上好的黑檀木。
“主子,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打扰您。”一个穿着黑色束腰窄袖长袍的男子,在门外恭敬开口。
里面的床榻上坐着一个穿着玄色中衣,面色苍白,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子眉如墨画,双眸幽黑,五官立体分明,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都是矜贵之气,此刻脸上满是凌厉和威严,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主子,您忍忍。”说话的是他身旁穿着松柏色长袍的男子,眉眼温润。
他说完后,便手掌运功,朝着男子体内输送内力。
一个时辰后,屋子里原本面色惨白的男子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
他缓缓从床榻上站起身,将中衣拢好。
“主子。”门外传来刚才男子的声音。
当那男子走进来后,将一个玉扳指拿给
他:“主子,江家大小姐求见。”
“哦?”穿着中衣的男子垂眸看着他手里的扳指,语气散漫,眉眼间是明显可见的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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