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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51章

小说:

重回嫁给宿敌那一天

作者:

桐叶长

分类:

现代言情

夜里下了雪,待到清晨,雪已铺满大地,绵厚深远。

院子里是盛大的白,恍若聚集了全世界的光,闪锐的光锥子一般,刺得人眯着眼。

何年一夜沉酣,懒床多躺了一会。

许是昨日李信业提到北境的缘故,她夜里梦到北境阳光灿烂的旷野。

一片广袤的灰黄土地上,覆盖着一片更广袤的油碧草原,疾风推着草浪涌向无尽的天边。

李信业说,北境只有夏天是绿色的,春秋冒着的草根,如山羊啃过一样,短茬茬的。

而冬季又很漫长。

只有夏季凉爽舒适。

起风的时候,有苍鹰低空掠飞,有时能叼走一只小狼。

他小时候很淘气,才两三岁的时候,披着狼皮,趴在岩石上。

果然有双翅宽阔的游隼,俯冲下来,叼住了他。

起飞了几步远,实在是拖不动,将他丢了下来。

李信业提到幼年的事情,才会眼睛填满笑意,唇角压不住,笑得像个少年郎。

他说自己幼时胃口很好,满地乱跑,很是壮实,比狼崽子重多了。

何年看他坐在那里,满襟酒气,眉挑眼火,吃肉喝酒,十分畅快…

喝腻了甜丝丝的酒酿,也伸手想倒杯酒喝,李信业捂住了曲柄酒瓶,不给她喝。

他记得她酒量实差,酒品也不好。

“小气”,她嗤他一声。

还是好奇问他,“被叼走了,你害怕吗?”

他说无知者无畏,才几岁而已,只是屁股被尖利的鹰喙,啄得有点疼。

父亲知道后告诉他,那是一只吃饱的黄眼隼。

若是遇到饥肠辘辘的恶鹰,恐怕当场就被开膛剖腹,鹰的爪子就是利刃。

他听完父亲的恫吓,依然不怕。二十岁回京城前,他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那回京城后,为何知道怕了呢?”

何年追问完,李信业沉默了。

他后来又喝了许多酒,才起身去忙,只遣湛泸回来传话,说他夜间不回府了。

何年伸了个懒腰,如瀑长发,绸缎一样裹缠在肩颈上。

她想起昨日畅聊,李信业也算坦诚,终于能彼此开诚布公,她心情很是愉悦。

何年翻了个身,贪恋被窝,雨雪天适合睡觉。

可她今日还有正事要忙,只能强迫自己起床。

室内暖炉熏得极热,她穿着单衣梳洗完,听着外面侍女们的嬉闹声,忍不住推开窗户一角,捏着窗棱上的雪粉,感受指尖凉丝丝的水意,心情也跃动起来。

初雪总是让人激动,在哪个时代都不例外。

往年玉京城第一场雪时,长街上跑满追逐的孩子,小贩挑着热饮子,搓着手,带笑叫卖着。

就连闺阁里的女娘们,也披着斗篷出来踏雪寻梅。

每当这个时候,大相国寺的数百株红梅,往往一夜尽放,数萼红梅覆着雪,晶莹圆润,别有一翻清新雅致。

何年倚着绮窗,看见暗香回来时,才合上木轩。

暗香一早回了趟尚书府,回来时,手指冻得通红。

何年心疼道,“怎么不抱个手炉?”

疏影白她一眼,笑着说,“娘子不要心疼她,定然是她贪玩雪,才冻成这副样子...”

何年遣她去暖炉边烤火,又嘱咐她不要一下子埃得太近,冻红的手猛烤热火,容易生冻疮。

暗香似很着急,手刚挨着暖炉,立刻回话道,“娘子,夫人说,她这段时间,狠狠搓磨了李妈妈,倒是没拘着她行动,可除了家人,她并没有接触其他人...”

何年正思索着,是不是因她赶走了李妈妈,让她背后的人,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才舍弃了这颗棋…

就见暗香凑了过来,满脸严肃的样子。

“不过,夫人说,自从娘子提醒后,老爷特意派人,查了李妈妈那个媳妇,这一查可不得了,她那个媳妇说是官家女娘落了难,娘子可知是哪一户官员的家眷?”

侧耳听着的疏影,拍了桂月一脑瓜,笑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你以为说书先生讲故事,逗娘子玩呢?”

暗香捂着脑袋,小声道,“是二皇子府的人。”

何年诧异道,“当日二皇子连同六皇子谋逆,先帝大发雷霆,不是下令诛杀两位皇子,阖家亲眷发配岭南吗?”

暗香歪着脑袋,也想不明白。

“夫人说,是二皇子的小妾,长得实在貌美,按说应该跟着女眷出了京城的,不知怎么被嘉王爷瞧见了,他买通巡检司的人,将人弄了出来。后来嘉王妃知道此事,悄无声息发卖了,不知媒婆怎么回事,转手将她说给了李妈妈的儿子,还说陪嫁特别丰厚,老爷派去的人,粗粗一看,好家伙,许多都是二皇子的私人珍藏...”

“老爷昨日大发雷霆,说他日日提醒女娘和郎君们小心,可我们这样的人家,终究是承平太久了,才会疏漏至此,叫人眼皮子底下钻了漏洞...”

“父亲打算如何处置?李妈妈还能留着吗?”何年也紧张起来。

前世郭小娘子跳湖,必然和李妈妈脱不了干系。

何年叫母亲私下里派人跟着,本想揪出李妈妈走投无路时,偷偷联系的人,好顺藤摸瓜...

没成想,居然查出来,李妈妈的那个媳妇,不只是用来买通她,差遣她挑拨离间这么简单...

何年心中疑惑,这才是元和二年,怎就有人布下,这样歹毒的陷阱?

窝藏谋逆的前朝罪犯,这可是死罪。

虽然是沈府下人干的事情,可李妈妈是她的乳母,说出去,谁能相信父亲没有参与,那场京城震骇的皇子造反?

她只以为沈家后来败落,是因为她毒杀李信业的缘故,现在看来,不只这么简单。

暗香见女娘脸色惨淡,安慰道,“娘子放心,老爷说,幸而发现的早,若是等人揭发出来,沈家就百口莫辩了。”

“只是,如今若是私下里处理,容易被奸人揪住把柄。老爷和大郎君,将李妈妈连同那个小妾,绑去了京畿衙门,交给天子决断。老爷还要喊冤叫屈,这是有歹人要陷沈家于不忠不义,求圣上明断!老爷说,这件事只有捅破了,才能摘除沈家的嫌疑...”

何年咬着唇,“那二哥哥呢?陆大人家里着火的事情,圣上不是宽限大理寺十日吗?哥哥如今可查出眉目?我叫他替我查黑翠花女儿的下落,他可交由三案去查历年的失踪卷宗?”

三案是大理寺的下属部门,包括磨勘案、宣黄案和分簿案,主要负责案件和文书的工作。

何年想到黑翠花的女儿,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如今线索全无,只能从历年记录在册的失踪案件着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子,同年同月丢失的女童,或者被抓捕的人牙子...

暗香气喘道,“娘子让奴婢喝口茶...”

她抚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疏影说她贪玩雪,才弄得一身冰凉,可真是冤枉死她了。

她一路急着赶回来,连手炉都没拿。坐在马车上,因时不时掀帘子,才会冻得手指通红。

何年将自己还未来得及喝的茶,递给了暗香。

暗香此时也顾不上推拒,大口喝着茶。

“慢点,不急...”何年替她抚着背。

几个侍女中,暗香是沈夫人拨给她的人。

暗香不仅是家生子,她的母亲周妈妈,也是沈夫人的陪嫁侍女,是沈初照的母亲最信任的心腹。

过去,暗香一直不得重用,遣在厨房做事,有她确实擅长做美食的缘故,还因着沈初照与母亲关系不睦,总将暗香当作母亲派来监视自己的人,李妈妈又处处排挤沈夫人安插的人...

暗香便常常呆在内厨房做事,负责沈初照的日常吃食。

这次何年想到,暗香最得母亲信任,才派她来回传话。

也亏派了她去,若是旁人,母亲断然不会说这等私密事。

暗香一劲儿喝完满杯茶,这才接着道,“听夫人说,二郎君去了封丘。”

“封丘?”

何年不解,“这个节骨眼上,哥哥去?封丘做什么?”

暗香好不容易得自家女娘重用,从夫人这里问不出所以然,特意去找了少夫人。

少夫人和二郎君感情好,也疼爱女娘,暗香巴巴跑去问,少夫人也不隐瞒,尽数告知了暗香。

“奴婢去问了少夫人,少夫人说,娘子托二郎君查的事情,二郎君本来没放在心上,不想随手翻看卷宗,发现和调查陆大人的案子,有彼此相通的地方,这才往城外跑一趟...”

“有何相通之处?”何年的心,如同烧了半串的圆烛,上下都滚热的厉害。

暗香特意打听清楚,又熟练记在脑子里,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也鹦鹉学舌般复述了一遍。

“二郎君发现,巡检司有协助采买人口的嫌疑,而且,每月京城都有大宗财货,偷偷外运出去。地方巡检司虽然名义上,隶属地方州县长官节制,可巡检使巡逻州邑,职权颇重,京城巡检使的一封信,就可令货物畅通无阻的走出去,不受地方其他部门管束...”

何年约莫明白了,哥哥向来严谨,从陆万安的书信往来中,一番抽丝剥茧,顺藤摸瓜,自然能查到货物运输的途径,以及负责京城治安的巡检司头上。

“哥哥是独自去的吗?”

何年实在是担心,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哥哥若是独自去地方查案,查的还是牵连许多人利益的事情...

她有点后悔,当日允许李信业,利用自家兄长查明此案了...

“娘子放心,二郎君带了亲信的。”

何年一点都不放心,绞着手中的帕子,对疏影道,“你去二院里一趟,对将军身边的人说,请将军回府后,立马来见我...”

暗香看娘子着急,转移话题道,“对了,娘子叫奴婢问老爷,鸿胪寺是不是有官员,和小妾同房时猝死?老爷说倒是有一位,鸿胪寺少卿刘知合,这个少卿纵情享乐,能力一般。他的夫人因病去世后,刘少卿越发无状,御史台还为此参了刘少卿一本,老爷当时念着王家的情分,以及他丧妻悲痛,出言保下了他。其他旁得事情,老爷想不起来了,叫奴婢问娘子,为何巴巴问起,死了许久的朝廷命官,可是有什么内情?”

暗香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夫人倒是提过一嘴,说这位刘少卿,原是靠王家提携上来的,他的原配是监察御史王韶安的亲妹妹。”

何年特意去问父亲,就是因为鸿胪寺政令,仰承尚书省礼部。

这位刘少卿按理说,该是父亲的部下,父亲为他说话,也是正常。

何年记得,当年先帝派遣监察御史王韶安,协同都总管司走马承受公事孙归德,共赴北境收瘗将士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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