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推开木门,正欲解决剩下的恶念,就看见一抹红衣飞出去老远,安乐还惨兮兮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惊惧与委屈。
男主在欺负我的小狐狸?
阿玖依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叠胸前,阿玖是原身失控、杀死男主满门后穿进来的,虽说完全融入了原主的性格,但他真实的意图、想法往往深埋在那层平静的湖面之下。
安乐是他捡回来的,阿玖心底不自觉偏向安乐,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几人。
几乎是阿玖视线落在万雪松的瞬间,万雪松抱拳,掀袍,下跪,动作一气呵成,膝盖砸在沙石上,闷闷地,他目光黏着阿玖,乖巧道,“小妈,我不是故意的。”
安乐挑眉,乱七八糟吐了口血沫,换了个姿势,整个人直挺挺趴在地上,脸朝下,道,“大人,我不怪他,他可能年轻气性大,嫉妒我陪了大人那么久,心里不痛快,想扒我的皮给你做件披风呢。”
浸染在回忆中的人早就知道如何再次面对这种场景,示弱,尽量平和心态,不去执着解释,而是透过本质——这件事主要在阿玖一念之间,“我只是想起那日你陪在我在母亲牌位前说的话了,你最近过得好吗?我很想你。”
真相…似乎并不重要。
宫月霞本来在等待比试,骤然看见这一切愣了愣,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一步步朝阿玖挪去,视线左看看右看看,就是避开阿玖。
“你变了?”阿玖肯定道,字字清晰,脚步未停、径直越过,淡淡扫了三人一眼,三人忙不迭跟上。
安乐瞪了万雪松一眼,撕扯掉带血的布料,几步上前。万雪松沉默着,脸色晦暗不明。宫月霞递给安乐一颗丹药,眼睛亮晶晶跟上。
阿玖脚步一转,带领他们下山去采买物资,冷声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此次一并买了。”
山路泥泞,陆陆续续走了几十里才见低处山洼里稀疏的村落,这才热闹起来,行人摩肩擦踵、奔赴三天一次的赶集。
道路两旁的青菜被日头晒得蔫蔫的,黄色蔓上嫩青,大娘朝上面洒洒水、吆喝道,“大伯菜,三文钱一个。”
宫月霞蹦蹦跳跳,小手一指道,“师傅师傅,我要这个糖葫芦。”是试探,是亲近。
“我也要,大人!”安乐不甘示弱,娇俏道。
她对宫月霞的敌意不如万雪松那般大,许是因为无数个共眠的日日夜夜,或许是宫月霞每次都会抱她、是个合格的仆人,又或许是那盒艳丽的口脂。
阿玖冷漠脸,往怀里掏了掏,身躯僵硬一瞬,若无其事抽出手,已经在思考走人会怎么样了。
这轻微的停顿并没有逃过万雪松的眼睛,他与阿玖并肩行走,把一袋银子塞到阿玖手心。
上面还残余着万雪松手心粘腻的汗液,万雪松腼腆一笑,阿玖别过眼去。
他是原主,也不是原主,至少此刻,他不可能是万雪松的小妈。
宫月霞与安乐还在争执,万雪松已经抓上阿玖的衣角了,嘴角压都压不住。
日子如白驹过隙,原本孤零零伫立木屋的木屋旁,悄然多了两座同样质朴的小屋,屋顶盖着褐色的茅草,窗户敞开,任由清风到访携花香慰问。
院后新生的竹笋一片片蹿出,竹叶沙沙低语,其间荫蔽下是一方敦实圆桌,触感冰凉,四个简单朴拙石墩围成一圈,主位是由阿玖亲自一锤一凿、打磨出的小凳,线条流畅,有些笨拙的棱角。每一张背后都亲切地写着彼此的小字,除却主位那张、它原是刻上了、又被故意模糊了。
前庭,一丛丛粉色的石球子低矮盛开,雏菊散落在稀疏的草地上,随意挺起脖颈接受朝拜,白色的蝴蝶轻盈扑闪翅膀、滑翔隐入花丛,蚂蚁齐齐外出、成一条黑色的线。
葡萄缠上竹架,叶片遮遮挡挡、交错着筛下细碎跳跃的光斑,细密银白的绒毛在藤蔓上闪烁微芒,减弱盛夏的灼热。
不远处是枯黄的草垛,散发出阳光烘烤过的干燥芬芳。一条清澈小渠被巧妙引过,潺潺从院畔流过,水声淙淙,带丝丝凉意。
夕阳溶金,光影微动,空气中漂浮着尘埃,两道身影翻转,剑光一撇。
万雪松剑身宽厚,招式大开大阖,长剑自上而下斩落,发出破空的呼啸。脚步沉稳,腰臂发力,顺势一斩,带动的罡风吹得竹林哗哗作响。
身姿交错,宫月霞剑身细窄柔软,如弯曲折弹的柳条,向侧反撩,带着极其刁钻的角度,又盈盈一跃,软剑划出蓝色的弧度。
阿玖整个人在榕树的阴影之下,“小松,你的起手式刚猛有余,后招断得不干净,剑势看似一往无前,实则犹豫凝滞,你这样容易使搭档陷入万劫不复,比如,被人砍断手腕。”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阿玖继续道,“小霞,你有进步,唯一不足的是,你力度不够,剑尖要出其不意、如蛰龙乍惊,才能一击毙命,否则会增加对面的警觉。对哦,你不用如此、不必取人性命,切磋的话,这样正好。”
也只有我…这么阴狠毒辣了吧。阿玖苦笑道,“就当我胡说吧,这样很好。”
和平年代,人妖矛盾解决,哪有这么多打打杀杀的,唯恶念滋生,他们也只需要踩着我的尸骨,去拯救世界了吧。
“大人,你不开心了。”安乐晃了晃发末的铃铛。
“嗯,安乐呢?今天玩得开心吗?”阿玖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摸摸安乐的头,似是在模仿着谁。
万雪松收剑过来,宫月霞偏头回眸,太阳如同垂暮的老人,一步一咳,拄着拐杖走下山丘,直至身影消失不见。
夜色黏稠,像是作者信盏上化不开的浓墨,万籁俱寂,气温焦灼、海浪般埋没所有生灵,唯有浅浅小口风吹过竹叶。
阿玖从床上爬下,蜷缩于墙角,企图恢复片刻安全感。他每夜每夜都要被恶念折磨,意识仿佛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又蛛网般一寸寸碎裂开,针扎似的光亮无孔不入、硬生生破开裂隙,不断在颅内某处搅和。
他拼命捶打脑袋,仍嫌不够,重重磕打在地面上,冰凉的触感使他一哆嗦,清醒一瞬,也仅此一瞬。
嗜血的杀念如同一张浸满沸水的锦被,带着灼热与沉甸甸的窒息感,呼吸变得困难,手中越来越乏力,连同最后肺部一片清凉也被榨干。
身体止不住痉挛,汗水不断从皮肤渗出,瞬间浸湿单薄空荡的里衣、粘腻贴在身上的每一寸。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都该死,都该被我千刀万剐!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过得如此幸福美满!
所有人!就该和我一样,永坠地狱才对!
是不是大家都死了,爸妈哥哥就不会怨我了呢!那他们就该一视同仁地下去!
……
理智被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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