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教室,褚亭玉拉住相熟的同学问清吴清的座位。他倒要看看,这只躲在暗处搞小动作的老鼠究竟长什么样。可接连几天,那座位都空着,问了班主任才知道,对方上周就请了长假。
直到周五午休,走廊里几个同学的议论才解开了谜团。
“哎,听说了吗?吴清转学了,好像全家搬到外地去了。”
“这么突然?前两天不还在群里聊周末去哪玩呢......”
褚亭玉正倚墙低头,按着手机按键玩贪吃蛇,听到这话,手指头停了一下,屏幕上的蛇瞬间撞墙毙命。
“啧。”他不爽地咂了下嘴,把手机揣回裤兜。本想亲自找那家伙算算账,这下倒好,人直接跑没影了。这口气,暂时是出不成了。
这些天与周君珩同进同出,褚亭玉渐渐习惯了在走廊拐角看见那个身影。身形颀长的少年立在光影里,校服穿得整齐,右臂打着绷带吊在胸前,左手随意垂落。眉眼清隽,干净得像浸在冰水中,明明只是寻常站着,却总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眸。
褚亭玉没料到周君珩在校内如此瞩目,几乎无人不识。他自身浑然未觉,但旁人显然还不习惯他俩同行。不过褚亭玉上辈子早历尽各色目光,这点关注浑不在意。
放学路上,他随口提了这事。
周君珩走在一旁,应道:“嗯,我知道。”
褚亭玉侧目看去,对方垂着眼帘走在树荫下,语气里听不出办半分异样。他眉梢微挑,往周君珩那边靠了靠,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下对方的胳膊。
“别装了。”
周君珩猝不及防,踉跄着晃了晃,下意识扶住褚亭玉的胳膊才站稳。抬眼正撞上褚亭玉的目光,对方眉峰略抬,眼中带着几分难得的调侃,全无平日的冷冽。
像被藏在硬壳里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周君珩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声,带着无奈的纵容。
“笑什么?”褚亭玉被他笑得莫名,眉峰挑得更高。
周君珩摇摇头,目光扫过他肩上滑落的书包带,伸手替他提好。指尖刚碰到带子时,对方似要侧身避开,却又没动,任由他整理妥当。
“没什么。”他收回手,望向路口变换的红绿灯,“其实跟我关系不大。吴清他爸挪用公款赌博,事发后全家急着跑路,这才连夜转学。”
褚亭玉听完,轻哼一声:“倒是便宜他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周君珩胳膊上的绷带终于拆了,右手虽然还不能使大力气,但应付日常小事已无大碍。
最后一节自习课近尾声,班主任王艳抱着教案走上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写下:本次月考安排。
褚亭玉这才恍然,难怪最近教室里的气氛总是绷着根弦。
不过这事对他来说,就跟今天是晴是阴般无关紧要。原主成绩本来就不怎么样,他这个穿过来的灵魂,更没兴趣跟数理化死磕。
午间食堂,周君珩已经占好位置。他正低头对付餐盘里的清蒸鱼,右手握着筷子,动作虽然慢但还算稳,夹起一片鱼肉,仔细剔掉边上的小刺,再放到手边的空碟里。刚拆绷带的胳膊抬着,幅度不大,神情专注。
褚亭玉端着餐盘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尚不利索的手上,忽然想起考试的事。
“你手这样,写字行吗?”
就算再不关心学校的事,他也知道周君珩是年级红榜的常客。
周君珩抬头,筷尖正夹着一块挑净刺的鱼肉:“早能写了,就是慢些。”他将鱼肉放入碟中,和先前剔好的堆在一起,推到褚亭玉面前。
褚亭玉看了眼那碟剔得干干净净的鱼肉,又抬眼望向对面的人。他自己在食堂很少点鱼,即便点了也是草草吃几口。
他爱吃鱼,但嫌挑刺麻烦,更厌恶鱼刺卡喉的感觉。这从未明说的事,不知怎的被周君珩看在了眼里。
这段时间,周君珩总多点一份鱼,今天更是连刺都替他剔净了。
“顺便练练手指灵活度。”周君珩捏着筷子,指尖在半空轻巧动了动。
褚亭玉没作声,只是迅速将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尽数划到周君珩盘中,根本不给对方推拒的机会。周君珩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就见褚亭玉已经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嘴里,没再给他半分眼神。
周君珩看着他这般模样,嘴角极轻地弯了一下,快得难以捕捉。他安静看了他片刻,才伸筷夹起一块排骨,低头吃起来。
两人吃完走出食堂,正看见阮筝从旁侧的回廊走出,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见了他们,她加快脚步迎上来,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
“小玉,”她看向褚亭玉,“放学等我会儿?一起走?”
褚亭玉颔首:“行。”
他和阮筝住一处,只是阮筝练舞结束晚,他近来又总顺路和周君珩同行,两人碰面机会不多。现在突然提出要一起回去,多半是有话要说。
阮筝这才转向周君珩,礼貌点头致意,又对褚亭玉道:“那放学后在教学楼下等我?”
“到时候再说。”褚亭玉答得漫不经心。
阮筝也不在意,笑了笑就转身要走,经过周君珩身边时,发丝随风扬起,一丝熟悉的草木香飘了过来。
周君珩指尖无声蜷起。
他下意识望向阮筝离去的背影,旋即转回视线,落在身侧的褚亭玉身上。
恰在此时,褚亭玉也侧过头:“今天你自己回?”
目光相接,空气里似有无声的张力在拉扯。就在褚亭玉微感异样,准备开口询问时,周君珩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二楼,周君珩停下脚步。
“上去吧。”他说。
褚亭玉迈上台阶,心里转了转。周君珩方才的样子,瞧着是有点蔫蔫的。
他不太搞得懂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在想什么。难道只是一天没一起走,就会不开心?
上辈子,褚亭玉身边要么是利益捆绑的关系,要么是趋炎附势之辈,真能算得上朋友的,几乎没有。
普通朋友该怎么相处?界限在哪?该有什么样的情绪反应?他脑子里根本没这个概念。
或许......朋友之间就是这样?
他们俩现在这关系,勉强能算个朋友吧。
他往上走了两阶,脚步顿住。转过身,看见周君珩还站在原地没动。褚亭玉忽然冲下面的少年笑了笑,语气挺平常地说:
“明早我顺路接你啊。”
说完,随意挥了下手。
周君珩愣了愣,才抬手慢慢挥了挥。
下午的课,周君珩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练习册摊在桌上,笔尖停在公式推导到一半的地方,半天没动。
那香味......市面上绝对找不到一样的。
不就是把他送的东西转手给了别人吗?
多大点事,他想。
褚亭玉爱跟谁走近,又关他什么事?
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堵得发慌,闷闷的,不太舒服。
他试着把这归结为朋友间的占有欲,但立刻又觉得不对。他努力去想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学校里关系不错的同学。
不行,完全不一样!
他不会因为朋友跟别人多聊几句话就觉得不舒服,更不会在靠近朋友时,生出那种带着隐秘渴望的亲近欲念。
只有对褚亭玉。
只有靠近褚亭玉的时候,他才会像短路失控的电路板,全身感官都变得异常敏感,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膛,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
他想起上次在网吧,褚亭玉凑近时的呼吸落在颈侧,带着点烟草和肥皂混合的气息,当时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却偏偏不想躲开。
还有更早之前,褚亭玉在家里帮他换药那回。对方盯着他湿了的绷带皱眉头,低垂的睫羽微微颤动,唇珠靡艳饱满。
过去这么久,他仍清晰记得那股直击灵魂的悸动。
想亲他。
事后回想,那股悸动竟一路延续到了当晚的梦里,醒来时一身冷汗,心里只剩下惊惶,还有对那瞬间念头的难以置信与荒谬感。
这绝对不对劲。
周君珩第一次认真琢磨起这种陌生的情绪。他知道自己这个年纪,对异性产生朦胧的好感甚至冲动,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对象......对象怎么会是褚亭玉?
一个男生?
更让他惶恐的是,这念头冒出来还不止一次。梦里不再是模糊的光影,全是清楚得令人心慌的画面。每天晚上梦里那种呼吸都缠在一起的感觉,惊醒时浑身发烫的触感,都让他无地自容,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连指尖都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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