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不用死盾，只要跟身边的人把事情说清楚，加派人手保护，他照样动不了你。”蒋妍妍分析到。
苏棠轻轻摇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将手臂伸到窗外五指虚张，寒意从指尖穿过，似是想抓住肆意喧嚣的风。
“这个剧情无论怎样我都是逃不掉的，还不如就这样，省的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个措手不及。”
书中世界只要控制还在，这些事都无可避免地要重演，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循环也得不到解法。
“而且我还活着这个事情，必须要瞒住所有人，只有最亲近的人都觉得我死了，他才会放低戒心。”
往好了想，站在明处被盯着一举一动，担惊受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危险，还不如死盾跳脱开来，换个身份。
比起当棋盘上的某个棋子，她更愿意将自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摘除出来，纵观整个棋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介意再八卦点，蒋妍妍眼里藏了探究：“虽然不清楚你因为什么能假死成功，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样让江衍之放手的。”
在ICU呆了整整二十天，有江衍之这个医生守着，看着就不像会放弃治疗。
还让他疯成这样，不计后果地参与进来。
苏棠眼睫微颤，有一瞬晃神，“我给他们留了‘遗言’。”
那个笔记本，是她故意放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只要宋南乔进去就能看见。无论是当场‘死掉’还是被他们救走后‘死掉’，那个笔记本都能派上用场。
为了让他放手，自己还特意留下那两样东西留言让宋南乔转交。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死’掉，应该很难过吧。自己躺在病床上虽然没有意识睁不开眼，但是这二十天...
假死也算是断了自己的念想吧。
冷风卷进房间，将空气都换了一遍。苏棠回到桌子边上拉开椅子，斜眼看了下桌子上的棋盘询问道：“下棋吗？”
蒋妍妍挑眉，给自己倒了杯茶：“试试。”
她点点头，将棋盘摆在俩人中间。执黑子，将白子棋筒推到蒋妍妍面前，看似随意地在棋盘上落下第一颗子。
“你是怎么知道顾屿寒有问题的？”要不是她的忠告，自己都不会往这个方面想，多留了个心眼。
蒋妍妍靠在椅背，面对面和她对视，自我厌弃冷嘲，手指轻轻点在棋盘落下一颗白子：“因为...我和他是一类人。”
“一切以自我利益最大化为准则，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我行我素，完全不会在意其他人死活。”
同类相吸？大概...
难怪当时在酒吧里和她对峙那一次，总觉得她身上的气场跟顾屿寒一样，像一条盘踞的毒蛇，原来是真的。
没想到她光凭直觉看人能这么准。
难为自己帮顾屿寒扩大商业版图，最后居然落了个被谋害的下场。要不是提前部署好了一切，估计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当初选定盟友都没发现他藏得这么深，结果他才是真正想让自己去死的boss。
可笑...
这么着急要自己死，不惜漏了马脚。估计是自己的存在跟他的利益产生了冲突，至于是什么利益...
名，他自己有。利，他也不缺。
目前种种迹象串联，这个未知的利益应该是书中无限循环所产生出来的，或者是原本就有，但被她妨碍了的。
反推一下，就是她身上有系统的存在，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下一次循环开启，所以才急着让自己死在原文设定好的大火里。
——循环
顾氏找女主代言卖断货的一套‘晨曦’系列香水，产品理念‘周而复始的新生’。
原来是这个意思。
蒋妍妍调笑，看戏的意味浓重：“将对手送上高位，什么感觉？”
“你之前在顾屿寒身后推波助澜，给了不少助力，现在顾氏势大，以现在的境况来看不好对付。”
虽然自己是被强制带回国的，但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现这么离谱的事情，着实好笑。
“…”有种被刺了一刀的感觉。苏棠心虚抬头，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愣是憋不出一个字。
后悔到想倒带。
见她不回复，蒋妍妍换了个问题：“现在的局势，你怎么看？”
“傅家，江家，徐家，顾家，还有我，明里暗里半个帝都的权势都卷了进来，我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戏码。没想到你死这一遭，能有这么大动静。”
也真是低估了苏棠的影响力。
“不过可惜了，他尾巴藏得太好，这么多家查他一个都只能大方向确定你的死跟他有关，就是抓不到把柄。”
苏棠敛起眸子，沉思片刻，慢慢分析道：“傅家...估计是宋南乔想知道真相，傅景渊讨好她才插手干预这件事。”
“现在傅氏集体内乱荡平，权力掌握在他一人手里，自然不用像从前那样受限。但为了拔掉原本那些毒瘤，傅氏也刮了层皮肉下来。”
“徐家，估计是徐清看他们有人牵头，只不过他们公司才经历一轮危机元气大伤，估计…”苏棠话语停顿。“如果顾屿寒想将世家逐个打掉，那徐家会成为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剧情循环了那么多遍，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摘掉万年手下败将的头衔，很大可能会想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
她说得对，现在这几个世家联合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赢得过。
这个局面，是自己亲手促成的。
啪嗒一声，棋子落盘，蒋妍妍继续追问：“怎么不说说江家。”
苏棠低头，放在棋筒里抓子的手动作一顿。
“江家…世家清流，本不应该参与进来。”
其实他们参与进来，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本想靠着自己挽回...没想到还是把他们牵扯了进来...
垂眸掩盖掉多余的情绪，落下一颗黑子，将话引回正事上，认真回答：“我会将顾屿寒的罪证全部找出来，还你们一个清静。”
重来了那么多次的剧情，都没掉马被人知道是他在背后操纵，证明开启循环的‘钥匙’只有顾屿寒自己清楚，接下来估计得近身才能查到。
更何况他手上或许沾了其他穿书者的血，如果是这样，她就更应该让顾屿寒跪在那些没留下姓名的穿书者面前磕头谢罪。
蒋妍妍绕有深意从棋筒里抓了一把握在手里，又松开，听棋子之间摩擦的沙沙声。
“你好像找到办法了？”
苏棠目光定睛面前黑白子错落的棋盘，淡淡开口：“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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