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江淮礼语气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这些事要是被查到是他在背后爆料，红字那些大人物也不会放过他，乃至整个江家都会被牵连进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江衍之单手插兜半靠在最后那排桌子上，另一只手夹着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烟，薄唇微张吐出一口白雾。
烟雾散去，他浅抬眼皮，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忙碌场景。曾以温文尔雅出名的男人，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笑过。
房间里没拉窗帘，外面的光亮透不进来，他就像只蛰伏已久的巨兽。
感受到江淮礼的担忧，他低低叹了口气垂眸分析：“没事，姓顾的白手起家，这些打点的事只多不少，那些人现在只会夹紧尾巴，不会主动表态露马脚。”
玩手段，谁不会。
刚出苏棠家的门，顾屿寒原本和顺的表情一秒阴霾，眼底的杀意化都化不开。
顾氏集团被接踵而来的丑闻打了个措手不及，花了大价钱刚降下去的热搜没过一会又被抬了起来，对面明显有备而来。
各路营销号拿钱办事将事情添笔描墨传得满天乱飞。
这些新闻还故意在周末这种大流量节点发出来，网友们吃瓜热情疯涨，一连好几条爆字。
公司元气大伤，废好大功夫多方周旋才转移视线将事情压下来，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有好长一段时间，除了时不时送来的礼物，和发几条消息，苏棠几乎是找不到顾屿寒的人。
直到登船前两天，他命人送来礼服和珠宝首饰，琳琅满目。
这些衣服首饰，都是已经挑过一轮的了，从这些各式各样带钻的做工，不难看出顾屿寒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你这是在玩什么换装养成游戏吗？}苏棠发了条信息调侃他。
{算是，如果喜欢的话都留下。}
看来顾屿寒真的很忙，忙里插空帮她选的衣服，回复完这句话之后又消失了没影。
难为他在公司刚受到重创的情况下，还拿出大笔大笔钱买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哄她玩。
虽说她的目标不在邮轮宴会上而在于顾屿寒本身，穿什么都一样。但既然他都已经放话不在意这点，不如替他破破财。
挑选了一会，留下了大部分，将剩下的让工作人员带回去。
“哥，你说那个姓顾的过两天会去吗？”包厢里，为了庆贺顾屿寒被摆了一道，徐清摇了一圈人出来小聚。
徐尧身体前倾双手交叉压在膝盖上，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会的，他这次被阴损失了不少，事情不一定是他做的但挂的是他公司名头，现在就是需要一个能挽回名声的大好机会。”
“要我说，还是江哥哥厉害，不声不响的咬掉了他一大口，解气。”徐清越说越激动，“没有一口气让他天凉王破可惜了，我前两天巡店的时候，还看见他好像在挑礼服。”
“女款！”她加高音量。
这下，本来坐在一旁不喜欢听公事的江淮礼也把头凑了过来，好奇问道：“他，那种人居然还有人瞎了眼能看上？不怕一觉睡醒...”
紧急刹车收回后半句话，差点踩到他哥雷区。
“谁知道，如果没换人的话，他那女伴我应该见过。面挺生的，长得还不错，就是打个高尔夫都能搂在一起...”装作被恶寒到打了个颤。
“我还拍了照，要不给你看看。”从包里翻找出手机作势要发出来。
她哥摆摆手，一脸嫌弃：“得了吧，我可没心情看他搂搂抱抱，我一想到他抢了我几个大客户我就烦。”
“姓顾的亏损了那么多，都小心点他反扑，毕竟他的手段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
一直没说过话的傅景渊发表见解，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面前酒杯里半满的琥珀色液体。
“特别是阿衍，你家的关系跟上面那群最近，别到时候让人翻出来抓到把柄，到时候用政策压你你都够呛。”
他们这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顾屿寒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他们的关系。
“嗯。”江衍之恹恹应了一声。
“一起去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呗。”
——
距离邮轮登船截止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将接下来事宜处理完的顾屿寒开车过来接她。
“最近都已经忙到看不见你的人了。”车子开往海边港口的路上，苏棠抱怨道。
“听说最近的事情还挺麻烦，需要帮忙吗？”
顾屿寒双手握紧方向盘，状态比以往稍显疲惫：“分公司出了点事，人没管好，让他钻了点空子。已经开了，律师函也递到手上，主公司的人会跟进追究到底。”
这一次的回答，明显比上一次模棱两可的敷衍好太多，证明自己离他又近了一步。
“看来顾总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游刃有余。”
“你还是别抬举我，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也不懂这些，那个时候每一分钱都要用到项目上，白水配馒头是常有的事。”
“更别说把酒拿来当水喝。”
顾屿寒在讲述他的过往经历，短短两句云淡风轻，都是咬着牙走过的来时路。
“每个人成长都需要经过历练不是吗，既然在工作上我帮不了你什么，不如这车让我来开吧？这还得一个多小时车程，我看你也挺累的。”
明知道他下一句托词会拒绝，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顾屿寒轻笑：“不用，哪有让女士来照顾我的道理。倒是你，我看你好像加班也挺严重的。”
该死，她一个打工的为什么要同情这群资本家…
她怎么给忘了蒋妍妍也没让自己好过多少。
心里是这么嫌弃，嘴上输出的违心话一串接一串：“什么都不让我帮，那我陪你聊聊天？”
“如果你愿意的话，荣幸至极。”
这种话对一个人独处久了的顾屿寒真的很受用，每每都能说到他心坎里。眼尾瞥见旁边上扬的嘴角，心情简直不要太暗爽。
难怪女二父母要专门按照男主的喜好来培养女儿。
这简直就是专门来克他们的。
一路车程，苏棠陪他从天南地北聊到四季春冬，时不时再套点有效信息，终于抵达港口。
港口附近的停车场，豪车云集，看来已经有不少人已经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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