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公司。
两声轻咳，苏棠拿起杯子从工位上站起来走到茶水间，在咖啡机上点了几下，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平常最讨厌这种带苦味的东西，没想到她也有主动喝的一天。
连轴工作了将近十天，就为了将第一批视频广告赶出来投放。选角场地布景服化道剧本，她一个人跟了全程，就为了给蒋妍妍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谁让她签了对赌...
“那个人什么来头，蒋副总居然为了她开了个部门，新招一批人进来让她管。”隔壁的休息室，突然传来小声议论。
旁边另一个老员工，用手圈在嘴巴旁边压低声音：“听说是副总的朋友，谁知道是哪门子的朋友。”
“不会吧？副总和她都是女的啊...”那人像似吃到了什么大瓜，震惊地瞪大双眼。
苏棠：“...”不是，这你都能乱磕？
“谁知道呢？反正别人有钱别人说了算。”
“听说脾气还贼大，天天耍官威，让手下的人天天加班，自己打卡下班准点得不能再准。”老员工补充。
自系统宕机后，她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她才知道，恶意没有消失，只是她之前听不见而已。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可以理解，但总有人喜欢将脏水乱泼来显得自己干净。
明明没有亲眼见证，非要说得信誓旦旦。听见这种诋毁自己的话想到的是之后会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一传十十传百，再说下去，就该变成她陪睡了好几个了。
关掉还在运作的咖啡机，闭眼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休息室，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跟着一群公子小姐混迹久了，脾气见长不想惯着。
苏棠弯起眉眼笑笑，声音很轻，但就是带点压迫感：“你们好像对我的事情很关心，要不要我亲自说给你们听听？”
或许她很快就要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了。嘴毒，刻薄，自私，不择手段...
那点没用的怜悯和同理心，早晚只会害死你。
脑海里浮现出蒋妍妍给她下的结论。
“周总监，好巧，好巧。我们那个...有事，先走了。”
“啊...对。”俩人面面相觑，嚼舌根没想到正主会自己贴上来。
都还没说什么，俩人自己先怂了，拿起杯子灰溜溜离开。
俩人离开后，一身小香风的蒋妍妍出现在茶水间，抱臂侧头看向她：“你大可不必跟她们浪费口水，直接开了就是。”
苏棠沉眸，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含糊道：“没必要，说两句就好了。”
这点小心思，蒋妍妍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只不过不想戳穿她，哼笑一声。“项目做得怎么样了，我申请了一笔款项，要是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大面积将广告投出去。”
将杯子放回桌面，苏棠沉思片刻：“太早了，现在用户粘性不高，做账号得先做用户粘性，抓住观众喜欢的点，上来就卖货目的性太强观众不买账。”
“而且投流还得测，目前你的消费群体大部分都是以线下为主，根本没有用户信息留存，你甚至哪种类型的产品更受哪个年龄阶段喜欢都不知道。”
“年龄，性别，价格分段，地区受众，这些信息你都一概不知。还得慢慢测，将信息留存下来分析，才好做精准营销。”
听她说了几句，蒋妍妍点点头：“行啊，那我让数据部门将现有的门店信息调取出来，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不过你可以去投资点别的。”苏棠抬头和她对视。“宋南乔新剧还在拍，你现在去当投资方还来得及，两大一线顶流合作的待播剧，流量不会差，到时候再联合剧方和电视台在片头播广告时候做个小弹窗直达引流。”
跨行业的事情她不会，但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动动嘴皮子给提点意见，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蒋妍妍自己去办就好了。
蒋妍妍听见她提及宋南乔，又是一声嗤笑：“怎么领我的工资，还想着老东家的，别忘了我跟她可是明面上的对家。”
“我只是在给你提建议，你要是觉得不可行，不听也行。”
心眼子都写脸上了，说她没私心都是假的，但既然要做线上营销，将风险降到最低的办法就是投点能看见前景的业务。
爱听不听，反正权衡利弊都放她面前了。
“没其他的我继续回去上班了，争取早点弄完早点回家睡觉。”
谁能想到现在外面的天已经晚上六点多，而她居然还在茶水间泡咖啡，简直就是人间悲剧。不仅她悲剧，跟着她这一条团队也是惨，跟着被跟着奴役。
秋天的天黑得也不算太早，六点多的天还能看见余阳，烧红了半边天际。市中心的大楼已经到处开始亮灯，从低处看上去，比堵在马路上的车尾刹车应急灯还要壮观。
等她终于将今天的事宜处理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已经被她熬到不行，她才淡淡的说一句下班吧，明天继续。
当最不喜欢卷的人卷起来，比谁都狠。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地下停车场，按下开锁键，开门坐了上去。
车是蒋妍妍给她配的，住的地方也是。
没选择开车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顾屿寒公司所在的大楼附近。把车停好，下车随意走动。
她不确定能不能遇到那个人，只是想碰碰运气。
夜里刺骨的寒风扑到面上过来，很冷，但是让人清醒。
肋骨受的伤已经快好了，就是这咳嗽怎么样都止不住，有时候还会扯到受伤的地方生疼。
打开手机地图，装作在认地标，就这么漫无目的得边走边看逛了一圈。没等到他要找的人，准备打道回府，下次另寻他法。
“你好。”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问好。脑子还在想其他事的苏棠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两只耳朵嗡了一下。
她敛住神色，缓缓转过头抬眼装作一脸茫然：“请问什么事。”
身后的人正是顾屿寒。
本来只是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能碰到，这个城市两千多万人口这么，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不期而遇的几率微乎其微。
而且，还是被他主动上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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