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今天我发言的主题是,《我的同学——唐潮》。”
陈净仪看着主席台上女孩柔顺的一把马尾,想起早读时的《归去来兮辞》都难以平心静气的惊吓。
那活生生是扎头发届的末日灾难。
左边成缕的碎头发,右边倔强的自来卷,零零散散几把才有幸被揽进发圈里。
为什么能演奏出《杰奎琳之泪》的一双手,在最简单不过的梳头上,却创造出最离奇的发型?
这个疑惑,兴许她几年前去百度知道悬赏五十财富值还有可能得到最佳答案。
现在啊?
现在她账号密码都忘到西天去了。
台上的女孩在发言。
陈净仪站的位置巧妙,恰好是前后两个扩音器的交叉覆盖范围,叠声般此起彼伏的灌入耳朵,让她条件反射性对自己的原声印象点下降百分之三十。
“……我相信,在大多数的同学和老师眼中,和唐潮这个名字挂在一起的标签是顽劣难改,是玩世不恭,是不学无术。”
这点说的非常对。
陈净仪在台下无声的点点头。
“但在我眼中的唐潮,和这些截然相反。他赤子心肠,一腔热血,真诚恳切。在老人面临危险时,他毫不犹豫伸出援手;在朋友遭受委屈时,一马当先仗义直爽;在自身疼痛受伤时,默默忍受不为他人增添负担。”
朋友遭受委屈是指郑乐珊在Canzone的突然献身?
自身疼痛受伤是指他自己吞喝冰雪碧结果生理痛?
陈净仪舔舔后槽牙。
“站在这个荣誉发言的位子上,此刻我却感到无比羞愧。在帮助张奶奶后回学校的路上,我曾问过唐潮同学为什么。那一幕我现在还记忆犹深,他目光深远,这样讲到:世界上只有两种生活方式:腐烂和燃烧。胆小如鼠、贪得无厌之徒选择前者;见义勇为、慷慨无私之士选择后者。”
他绝对看过分班考试自己的作文了,陈净仪想。
因为这他妈的就是她的题记。
“这也是我今天想与大家分享的,我正直、勤勉且默默奉献的优秀同学——唐潮!”
台上女孩深深鞠一躬,接受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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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你说嘛周六晚上Canzone……”
“人家都交换定情信物了,大唐最近不是多了个项链吗……”
“听说他们在诺远还坐同桌……”
指定八卦场所水房队伍里,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都是同一个话题。
唐潮打了个哈欠。
他在白本诚办公室听了十七分钟的劝导,大意概括来也无非是旁敲侧击他是不是对‘唐潮’情根深种,男女同学正常交往逾矩了。
“白老师,您这么想我就非常难过了。我真的和唐潮同学之间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更何况这次的的确确是我们一起帮助的张奶奶,我是觉得只有自己代表发言的话,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白本诚扶额,看着面前直视着自己的女孩。
明明是带过一年的学生,他自认对这个孩子各方面把握的还是比较准确的。
——好强却过分谦虚、外向却不显锋芒。
这样的学生,大多心理要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也正因如此,更清楚高考对人生命运的意义。
“这些老师明白。”
他直觉感到陈净仪改变了许多,不仅是瘦身后外貌上的锐利感,更是看到了从前那包裹在柔软层膜中的倔强执着。
好在今天宋主任没说什么,但明里暗里也交代他多关注一下这两位学生,一个是诺远尖子生,一个是王校长亲自吩咐关照的,哪个出了差错都难办。
嘱咐提点两句后放人回班。
可白本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翻开手机通讯录,拨出电话。
“喂,是净仪爸爸吧,我是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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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姐净姐!你今天是不是被早上的地理课给绕糊涂了啊!”
刚一进班,徐思诚就带着六十分贝循环播放的大喇叭冲他走来。
“你刚一张口的时候我差点当场吓死,不信你问金泽!”
被cue到的金泽本人在提前预习下节课的英语,眼皮都没抬。
“不过啊净姐,你要是不好意思你小声跟我说,是不是——”
徐思诚话还没说完,就被麦秋妍转身扔来的一记眼刀给粘住了嘴。
“待会儿打完预备铃,听写第一单元单词。”
英语课代表麦秋妍在黑板上手指动作,继续把U1两个字描的雪白。
唐潮坐进椅子,转头看冷成一座冰雕的陈净仪。
“你看,你说的三不准我都遵守了:啊…不准开嘲讽,不准影射别人,不准开宋华邦秃头的玩笑。我百分百完美都避开了。”
啧啧,他这个十分外表兼容性可真强,这种高冷路线走起来照样好看的不像话。
他想。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精彩绝伦的演讲中有向你致敬的部分?”
预备铃叮铃铃的按时响,麦秋妍一字一句地念,学生们也齐刷刷的动笔写。
“那我提示你一下啊。是在我发言的倒数第二升华段,引用了名人名言,并巧妙进行了对比,然后——”
“咔哒——”
陈净仪连按几次水笔,果真是没墨了。
屋破偏逢连夜雨。
唐潮这厮根本连文具盒都不带的,现在手里这根马革裹尸还的水笔还是她昨天从自己书包拿来的。
她铁了心不想搭理唐潮,身高优势,胳膊也长,顺手摸过桌那边,从文具盒里翻来一根笔。
手还没收回来,就听得讲台上一阵急促的女声:“唐潮同学,听写的时候不要左顾右盼,不然就上来在黑板上写。”
班里空气凝固下来。
徐思诚看着台上的麦秋妍,捂了捂脑袋:“我跟她说了多少遍,说话不要那么直……”
金泽嗤笑道:“你来教她说话不要那么直?”
麦秋妍一向是个直性子,钢铁笔直了十七年,从幼儿园徐思诚中午偷吃了一个炸鸡腿的举手汇报,到高一面对班中不交作业的老赖索性做了一学期的监工,她眼里是非对错分明的很。
至于唐潮,别看他平时一副嬉皮模样,听说高一哪次考试时,有老师硬说他夹带电子设备作弊,桌子一踢,卷子一撕,拍拍书包穿上外套,一句话没说就撂下面面相觑的监考走了。
“我这次一本书的单词都背下来了呢……”朱浩抬了抬眼镜,不无遗憾的说道。
“GRE单词?”郑乐珊看一眼同桌小山似的书本,敷衍的说一句。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第二排的那个人身上。
她想起来高一上学期的期中考试,随机分配的考场里就坐着声名远扬的唐潮。
他穿印花衬衫,大朵大朵曼陀罗开在丝绸上,和一众人笑出声。
侧过脸看到她偷看的目光,有人弯了嘴角,有人红了脸颊。
她是感觉到这两天的唐潮有些不对劲,似乎印象里留存的还是当时那个风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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