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如黑墨。
在这个不平之夜,所有人皆惶惶不安时,颂书独自匆忙行自一处无人之地。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后,小心从怀中抱出一只白鸽,检查白鸽腿上所绑的信笺无误后,将其送入夜空之中。
眼看着白鸽在夜空下盘旋几圈,朝某个方向飞去,颂书才轻轻地叹口气。
希望大公子赶快回来吧,她担忧地想。
*
南星毒害陈姨娘的事没到天亮就传遍了整个太守府。
府中一片低压静肃,可不乏有人在暗中窃窃私语:
“想不到南星这小丫头平日一副单纯心善的模样,竟敢做出这么恶毒的事。”
“就是,活该她被关起来,真想不通她干嘛要害陈姨娘小产啊?”
“哎哎,我有个想法你们可别乱传啊。”有人压低声音。
“快说快说!”其他人催促。
“你们想啊,南星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那她干出这种事,岂不是……”
其他人彼此对视一眼,一切尽在无言之中,顿时所有人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议论一句。
“你们在说什么?”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
“哎呀!”所有人瞬间被吓得狠狠一颤,惊恐望去,待看清来人,这才狠松一口气。
“我说荼翼啊,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吓死我们了。”婆子一阵后怕地拍拍胸脯。
荼翼:“南星怎么了?”
婆子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也不知方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所有人不约而同掩饰:“不知道啊,好像是做错了点事被罚了,我们也不清楚。”
荼翼眼眸微微一眯,不发一言地看着婆子。
婆子心中顿感一阵压力。她只是个在厨房做了一辈子粗活的老婆子,连老爷主母都没见过几次,眼前的荼翼分明不曾说一句话,可她竟然觉得他和不怒自威的老爷一样令人胆颤。
须臾,婆子顶不住这压力,只能胡乱交代:“嗐呀,告诉你也无妨。就是南星在陈姨娘的养胎药里动了手脚,害得姨娘小产,被关起来了。不过你可别到处乱传啊,老爷下令彻查此事,仔细引火上身。”
荼翼微微皱眉,南星害人小产?她有胆子做这种事?
“她被关在哪儿了?”他问。
“这这,我们外院的粗使婆子哪知道啊……听说好像关柴房了,夫人不准人给她送吃的……其余的我们就真不知道了。”
婆子额角一滴冷汗滴下来,心中暗恼自己这嘴怎么就不听使唤。
到底担心方才那些话都被他听了去,婆子抬头想叮嘱一番,可方才还在眼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婆子疑惑四处张望,他们侍卫都这么厉害吗?
唉,早知道她也送自己儿子去学两年武。
***
柴房。
昏暗无光的屋内,南星蜷缩在角落里。
这是她被关在这里的第二个夜里。
她整整一天一夜没吃过任何东西。自她被关在这里,没人进来给她送过饭菜,但南星知道屋外就守着两个婆子,刚开始她还会求她们去见夫人,可换来的不过是冷嘲热讽后,她也就放弃了。
黑暗中,南星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姑姑一次都没来看过她,那一定是夫人甚至老爷的意思,否则姑姑肯定会来的。
南星确信自己从拿到药再到把药交给二小姐,中间一步差错都没出过。
会不会有人偷偷潜入过陈姨娘的院子?
南星睁着眼在黑夜中缓慢思考着,可是很快她就察觉出不对劲——门外一直持续的打鼾声消失了。
南星微微撑起头,她们醒了?可是为何没有丝毫动静?
下一刻,寂静无声的黑夜中忽然响起锁链解开的声音,很快,结实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南星屏住呼吸。
黑暗中,火柴划过,一簇火光迅疾亮起。
她睁大眼睛:“你……”
……
主母寝院仍灯火通明。
底下乌泱泱跪了一大批人,个个皆屏气敛声问什么答什么,不敢有任何松懈。
颂书瞧着阮氏神情疲倦,便轻声道:“夫人,夜深了,不如等明日再审问吧。”
阮氏打了个哈欠,轻轻点了点头。
颂书暗中松了口气,吩咐下去,底下的人顿时感激道谢,终于可以离开了。
颂书扶着阮氏进里间洗漱,没多久门外进来个婆子:“夫人,大公子在外面。”
颂书闻言动作一顿,一抹喜色掠过眉梢。
阮氏皱眉:“他回来了?这么晚了来作甚?”
颂书不动声色道:“夫人,大公子不会这么晚还来,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阮氏静默了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哼笑一声:“罢了,请他进来吧。”
阮氏重新坐回堂屋不久,颂书去开门,黑夜中,祝长泽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他走进来,不动声色看了颂书一眼,颂书则暗中给他个安抚的眼神。
阮氏在里面坐着,温和笑了笑:“泽儿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祝长泽盯了她一会儿,开口:“南星在哪儿?”
阮氏不出意料地笑了:“先坐着歇会儿吧。”
祝长泽沉声:“阮姨娘,别忘了你当初的承诺。”
阮氏看着祝长泽,注意到他衣角沾湿的一片露水,笑了笑:“放心吧,南星只是被关着,还没对她动手。”
祝长泽终于肯坐下来,可开口却是:“陈姨娘小产不可能是南星干的。”
阮氏挑眉:“我当然知道不是她做的,但现在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祝长泽不关心这些:“先放了南星。”
阮氏笑着摇摇头:“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南星,不可能放了她,而且这也是老爷的意思,现在老爷正生气着。泽儿,你要为了她和你爹作对吗?”
不可以,这样只会让父亲对南星更厌恶。
祝长泽隐忍闭了闭眼,睁眼道:“我帮你一起查,但我要先看看她。”
阮氏没再反对,轻抬了抬下巴:“颂书,把钥匙给他。”
颂书低头称是,转身进里间,不一会儿便拿了串钥匙出来。
阮氏:“泽儿记得动作小心些,现在府里所有人都盯着她呢。”
祝长泽没回答,步履匆匆地走了。
司风跟着大公子在夜色中快步行至柴房,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闭眼歪靠在墙边,睡得毫无知觉。
祝长泽示意司风把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黑暗,司风擦亮火烛,四处一照。
可空荡荡的柴房空无一人。
司风诧异看向祝长泽:“公子……”
“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荼翼嗤一声:“你是说那睡得跟死猪似的两个人?”
南星噎住,转而打量起周围,四处虽然一片漆黑,但不妨碍她认出这儿是陈姨娘的院子。
她心里不知为何对这儿有了些许惧怕之意,南星搓了搓臂膀:“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当然是找凶手。”荼翼瞥向她明显怔愣的脸:“难道你不想快点找出凶手吗?”
南星抿了抿唇,她当然想,没有人比她更想找到真正的凶手。
可尽管这样,她说出的话却是:“夫人正在查,他们要是发现我偷偷跑出来了怎么办?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
荼翼眯眼看向她:“我怎么不知你这般胆小,平时在我面前作福作威的那股劲儿呢?”
南星低着头没说话。
荼翼咬牙:“你指望她帮你洗清冤屈?若是没找到呢?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至于凶手是不是你重要吗?”
他等了会儿,冷笑一声:“行,你的死活……”
“走吧。”
荼翼顿住。
南星抬起头,看他:“先去厨房看看。”
……
半个时辰后。
南星愁眉苦脸地蹲在院子。
“厨房看了,一切可疑的地方都找了,为什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荼翼在一旁嗤笑:“你以为找线索这么容易的么?”
南星百思不得其解,她被关在柴房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会是谁动的手,想来想去只有她把药拿回来后凶手对药动了手脚最有可能,可是现在把院子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那个凶手竟然这么厉害吗?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问题并不出在这里。”荼翼突然出声。
南星一愣,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荼翼:“或许那药,在你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动过了。”
南星皱眉:“不可能啊,从抓药到交给二小姐,那药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难不成真是府医他们干的?可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荼翼摇头:“不排除他俩的嫌疑。这儿没有,就得去药房找了。”
南星想了想,觉得有理:“也好。”
两人又如来时那般,荼翼揽着她的腰,足下运力,从房梁间快速掠过,不一会儿便到了药房。
四处静籁,药房大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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