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满一有时间就拿着林子君的清单往家具家电城跑,等她出月子,新房的东西已经添置得差不多,她最喜欢客厅的大彩电,配上VCD机,以后在家就能看电影了。
还有厨房的大冰箱,比只能急冻的冰柜更好用,蔬菜水果放好几天跟新鲜的一样,逛超市买足了可以吃一周。
国庆节那天,林子君终于重获自由,她约好大哥和她爸去香城小区买房,起床洗漱完,看还有时间,就洗了个头,九点门铃响了,林子君边往门口走边扎头发,在脑后绾了个低丸子。
产后头发掉得厉害,林子君不敢绑太紧,低丸子松松垮垮,脸侧落下一些碎发,看起来慵懒中带着一丝风情。
钱春花看到她却说:“邋里邋遢,出门也不知道打扮。”
“我都洗头了,还没打扮,老同志要求太高了,”林子君低头换鞋,一双旧运动鞋,搭配高腰牛仔裤,上衣是一件满大街的白衬衣,钱春花越看越嫌弃,“年纪轻轻死气沉沉。”
边说边把她的衬衣下摆在腰间系了个蝴蝶结,小蛮腰若隐若现,前凸后翘的身段也完全显露出来,钱春花很满意:“这才有个人样嘛。”
林子君往下拽拽衣服,“我去买房又不是相亲。”
“你呀,从小就这样,一点不讲究,”钱春花忍不住说她,“你看村里拆了,哪家小姑娘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连你二婶子都去烫头了。”
林子君笑咧咧地挽住她妈,往电梯口走,“二婶他们不也买了芙蓉雅苑吗?哪栋几楼啊?要不晚上去串个门?”
“前些个我和你爸在小区碰到过,闲聊了两句,才知道这边的房子记在你二伯名下。”
“不是说给林子才买的吗?”
“经子萍那么一闹,你二伯多留了个心眼。”
“二伯去发廊的事情,二婶发现没有?”林子君最关心的是这个。
“不太清楚,反正我点她了。”钱春花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时林宏满在后面喊她俩,林子君头也不回,“爸帮我把门带上。”
“没觉得少了点啥?”林宏满语气带着不满。
林子君拍了拍挎在身上的小包,“证件都拿了……”
话到一半,林子君想起自己闺女,“哎呀,年年还在屋里睡觉。”
林宏满抱着外孙女走上来,没好气地瞪她们母女,“娃都能忘。”
林子君心虚地不敢说话,林宏满接着说钱春花:“一天天念我爱八卦,我看你也差不多,大哥不说二哥。”
见小老太要发火,林子君赶紧拉住,“妈,电梯来了,先进去。”
电梯从楼上下来,角落里静立了个男人,林子君被她爸挤了一下,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肘,她忙道了一声歉。
男人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林子君匆匆瞥了眼,对方个子很高,比一米八的林子文还要冒出两三厘米,留着当下最流行的四六偏分,鼻梁高挺,眼神冷厉,嘴唇很薄,抿成直线,似乎不太好相处。
但,有一说一,长得非常不错。
林子君正要再瞄一眼,就听到她妈反说她爸:“能有你八卦!一听我说林宏富去发廊,是谁每天下班都绕过去瞅一眼,雷打不动,到底是去逮林宏富还是去找洗头妹,我还想问呢。”
林子君拉她爸的衣服,“爸不是吧,小心染病。”
“哪都有你,一边凉快去,”林宏满把外孙女往怀里带了带,捂住她的小耳朵,“当孩子的面,瞎说啥呢?我老片儿警了,能干那知法犯法的事!”
钱春花冷笑道,“哼,男人,自从村里拆了,有钱了,你们姓林的往发廊那边跑的还少吗,你比我清楚。”
林子君眨眨眼睛,“大哥你也去发廊找洗头妹了?”
林子瑞一脸慌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叫你嫂子听到,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叮——
电梯到了,林子瑞抢先夺门而出,林子君看他这样,更好奇,伸长脖子:“到底去没?”
林宏满和钱春花跟着出去,电梯门眼看要合上,一只手从林子君身后伸出来挡了一下,那手非常赏心悦目,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像艺术品。
电梯门再打开。
男人从后面走出来,经过林子君身边,她下意识地抬头,两人视线对上。
“我不姓林,没去过发廊。”说完,男人收回视线,迈开大长腿出了电梯。
林子君挑眉,小声嘀咕,“果然谁也拒绝不了听八卦。”
林子君一家子从单元楼出来,在往小区大门口走的路上,一辆大奔从他们身边缓慢驶过,林子君一眼认出开车的男人,就是刚在电梯里打了个照面的邻居。
虽然不懂车,但大奔的标志,林子君还是认识,等车驶离,她问林子瑞:“那款车多少钱?看着不错。”
林子瑞最近有买车的打算,上周末去了车展,对车型比他妹了解,更何况是一辆豪车。
九十年代,街头车辆数量并不多,豪车更是寥寥无几。
“大奔560SEL,售价七十万左右,加上各种税拿到手至少要这个数。”林子瑞比了一根手指头。
林子君啧了一声,觉得太夸张了,一辆车一百万,比芙蓉雅苑的房子还贵,再有钱,她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车。
那邻居不像穷讲究的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家里太有钱了,一百万不算什么。
像他们这种暴发户跟人家真豪门根本比不了,不过暴发户有暴发户的过活,也更容易满足。
林子君将碎发拢到耳后,露出莹玉的侧脸,她笑得眉眼弯弯:“爸!妈!大哥!走了,买房去了!”
倒车镜里,年轻女人整理头发时,带起衣摆,露出一节小蛮腰,盈盈一握,白得发亮。
顾云舟多看了眼。
香城小区去芙蓉雅苑,打车半个小时,坐公交要转三趟车,绕路,两小时。
林子君母女和钱春花打的一辆车,林宏满和林子瑞坐的另一车辆,到的时候,李红正在训孩子,左右开弓,一手揪一只耳朵,平时皮得跟泼猴转世的俩臭小子,这会儿格外乖巧安静。
处了十来年,家里人都知道李红的脾性,温温柔柔不轻易发火,一旦点着特别可怕。
“爷,奶,救命呀!”林时南还是太年轻了,见着自己的爷和奶,以为救星来了。
“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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