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赶了十多天的路,徐素湘和裴放一行终于进入鄂州地界,很快就要抵达房陵县。
“二爷明知道已经惊动了礼王,为何还要坚持来鄂州赴任呢?”
虽说马上要到房陵,但徐素湘心里却是不安大于期待,她坐在马车上,忍不住询问裴放。
裴放揽过她,耐心道:“据苗元驹所说,礼王私开的铁矿和军器工场就在离房陵不远的一座荒山上,那里禁止百姓靠近,寻常人根本不知道铁矿的存在。”
“我虽有了这把仿制军刀作为证据,但还远远不够,必须要弄清楚铁矿与军器工场的所在,才能坐实他谋逆的罪名,让他无从抵赖。”
原来苗二哥自尽之前已把这些信息告诉了裴放,徐素湘听着,轻轻叹了一声。
“我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那我们打探到铁矿和军器工场的具体位置就立刻离开鄂州,可以吗?”她蹵起眉头,忧心道,“我是真的怕你去了江夏,被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裴放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沉声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也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能拿到鄂州刺史与礼王的往来信件和军器工场的账册,那我们扳倒礼王的胜算就更大了。”
徐素湘见劝他不动,也就不再开口,只是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裴放低头看着她,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二爷,咱们到房陵了!”
马车降下速度,青松在外面喊了一声。
徐素湘闻言,忙靠着车壁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果然,县城门口就在前方,城门洞上方的三个金色大字无比熟悉。
因要排队入城,还要接受盘查,马车迫近队伍后渐渐停了下来。
裴放借着徐素湘掀开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她道:“太阳马上要落山了,一会儿我们先入城安顿下来,素娘,你想住在哪里?”
徐素湘放下帘子,垂眸想了想,道:“我离开此地八年,城内应该也有了变化,不知道以前那家银福客栈还在不在?”
“那家客栈,离你以前住的地方很近?”裴放猜测道。
徐素湘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哪开得起那样的客栈啊?”
“只是我小时候每次路过那里,都能闻见客栈后厨传出来的牛肉香味,据说他们家有秘制的卤牛肉配方,可惜那么多年,我却从未有机会尝上一回。”
裴放当即拍板:“那我们就住银福客栈。”
徐素湘不禁好笑:“还不知道它在不在呢……”
这家银福客栈比徐素湘想像的要坚强,八年了依然在县城里屹立不倒,只不过经历岁月的洗礼,它虽成了老字号,整座屋宇却沧桑不少,连招牌也变得老旧很多。
只那一股牛肉香味,始终不变。
一行人在客栈落了脚,苗元驹的棺木依旧被停放到了义庄,由路明看管。
裴放护着徐素湘上楼,一边听她道:“小时候觉得这座客栈还挺雄伟的,没想到长大后再见,倒觉得有些普通。”
裴放道:“不是客栈变了,是素娘你,长大了。”
是啊,物是人非,世间常情。
“朱家媳妇,你发什么愣呢!快走啊。”
二楼端着茶盘的周大娘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同伴。
陈迎迎立刻回神,视线从徐素湘身上收了回来,她端着几个装了残羹剩菜的盘子,跟着周大娘往楼梯方向走去。
迎面遇到徐素湘和裴放,两人立刻侧身靠边,让出了道路。
陈迎迎眼皮一颤,抬眼望向徐素湘,徐素湘正仰面和裴放说话,并没注意到她。
周大娘见二人进了房间,这才悄悄和陈迎迎道:“这夫妻俩瞧着好富贵啊,连两个丫头都穿金戴银的,看他们那派头,倒不像是本地人。”
陈迎迎垂着眼睛,没言语。
周大娘不满地戳她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老走神,是不是你家男人又出去赌了……”
两人下了楼梯,拐向后院,话音渐渐听不分明。
二楼房间内,裴放正摊开房陵县的舆图,徐素湘坐在一旁,一边看着舆图,一边思索县城附近哪有可疑的荒山。
“我小的时候,县城附近的山都是可随意进的,没听说哪片地方禁止砍柴打猎啊?”
裴放凝眉思索道:“也可能那铁矿是近几年才发现的,不然礼王不会那么容易将铁矿据为己有,定是发现后隐瞒不报。”
“那,岂不是整个鄂州包括房陵县令都与他沆瀣一气?”徐素湘有些忐忑道。
这一点裴放倒不担心,以他上一世的经历来看,鄂州上下官员虽受礼王掣肘,但却并不是人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尤其这矿山处在房陵地界,一旦事发,房陵县令第一个要被问责,到时候礼王断尾求生,定会将这小小县令推出去顶罪。
他能想到的事情,房陵县令未必想不到,因此,此地县令是最不可能对礼王愚忠之人。
他想得认真,一时便没回话。
房门外陈迎迎站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响,便抬手扣了扣门:“客官,您要的卤牛肉和小菜来了。”
裴放回神,与徐素湘对视一眼:“进来。”
陈迎迎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她低眉顺眼地端着托盘进去,弯着腰将菜品一一摆好。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始终没看徐素湘一眼。
倒是徐素湘觉得她眼熟,下意识叫了出来:“迎迎?你是陈迎迎吧?”
听见她叫自己的闺名,陈迎迎愣了一下,随后一脸诧异地看向徐素湘。
“你、你是……”
徐素湘站了起来:“是我,阿素。”
陈迎迎打量着她,半晌,讷讷道:“你与从前很不一样,我都认不出你了。”
徐素湘笑了笑,同她介绍道:“这位是我夫君,姓裴,家中行二。”
陈迎迎不敢直视他,只垂头行了一礼:“裴二爷。”
裴放点了点头。
“迎迎与我曾是同窗。”徐素湘对裴放道,“不若二爷先吃,我与她到外面叙两句话?”
裴放站起来道:“我出去等你。”
说罢,他转身出去,却没带上房门。
见他在栏杆旁背对她们候着,陈迎迎不自在地道:“你夫君对你,可真是体贴。”
徐素湘没应声,只是问她:“你现在,在银福客栈做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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