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不便相见
澹台湛冷笑：“倒是明智。”
“让他们跪着等，等够三日，本王再准他们回信。”
玄衣顿首应命，随后欲言又止。
澹台湛扫了他一眼：“说。”
“属下只是担心……王妃身边的人都清了，可她本人始终未动，若再养虎为患，只怕......”
“本王会留她？”
澹台湛抬眼，目光深沉，“嬷嬷死的太巧，可惜那死的是孙氏不是她。”
“本王虽暂不动她，不代表放过她。”
“留着她，只为算一笔更大的账。”
玄衣沉声：“属下明白。”
澹台湛倚着椅背，望向窗外暮色苍茫，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这一次，本王欠鸾儿一个清白。”
“往后谁敢再碰她半分，先问过我愿不愿意。”
而未央宫中，春桃将那份卷宗放在凤栖鸾榻前，低声道：“这是王爷命人送来的，说是这次牵连之人名单，还有钱骁供词原件。”
凤栖鸾未动，只问：“送来做什么？”
“说是……让您心里有个底。”
凤栖鸾轻轻一笑，将那卷宗拨到一旁：“心里有底的事，不必看，也早知道了。”
澹台湛在府中折腾了几日公事，终还是在一个清晨，独自踏进了永平公主的院落。
晨光未散，薄雾笼着青瓦，凤栖鸾着一袭浅色纱衣正坐于石桌前研墨，神情安静的像隔了尘世。
见到这一幕澹台湛脚步微顿，隔着几步距离开口声音低而缓：“这些日子……可还安好？”
听见熟悉的声音，凤栖鸾并未抬头只淡淡应了一声：“托王爷的福，安好。”
那一声“王爷”，轻如尘落，却把他原本想好的几句话生生打散。
见状澹台湛沉默片刻，方又开口道：“那件事本王已彻查，钱骁与孙嬷嬷皆认罪伏法，你……清白无疑。”
凤栖鸾终于抬眼，她眼底那一片静水似乎未起波澜，只是轻轻一笑：“王爷明察即可。”
听见这话澹台湛眉心微蹙，语气中带了几分压抑的情绪：“本王不是来宣告的。”
而凤栖鸾微微一笑，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可王爷说的每句话，听着都像是在宣告。”
澹台湛的手指一紧，掌心青筋隐现，他想说很多话，可话到嘴边却被她那淡淡一句逼的再也说不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沉声问道：“鸾儿你如今心里可还有我半分？”
听见这话凤栖鸾手中笔一顿，墨在纸上散开成一抹深痕。
随后她静静的放下笔，神色不变：“王爷又何必问这种话，从前的事已过去，如今不过是君臣之分，阿湛若要听真话我倒宁愿说，我如今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求什么。”
她语气平淡，却比冷言更让人心寒。
澹台湛喉头一紧，呼吸几乎滞住。
他看着她从容起身，微微行礼：“王爷若无他事，请回罢。”
风吹起她的衣袖，白纱微动，竟有一种薄雾中花影般的寂寞。
澹台湛看着那背影，唇角轻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翌日，王妃沈月凝听闻澹台湛去了凤栖鸾院中，当场气的几乎捏碎了手中佛珠。
她冷笑一声：“她倒是有本事，才几天，就让阿湛亲自去赔话？”
孙嬷嬷已死，府中空出了几个心腹位，沈月凝整日闭门礼佛，实则暗暗派人重新布线。
只听身边新得力的小丫鬟阿双低声道：“娘娘，如今那凤栖鸾不理王爷，却越发得宠，风南郡上下都说王爷心里仍是惦着她。”
沈月凝眉目一寒，指间的念珠“啪”的一声断开。
“惦着？”她冷笑出声，“他若真惦着，也该记的是谁让他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
她沉默半晌，忽然冷冷道：“你说……她身边那个丫头叫什么？”
“春桃。”
“春桃……”沈月凝轻轻念了两遍，眼神渐冷。
“鸾儿那样的人，自己洁净的像玉，凡是她身边的人，若有一点污点，便是她的死穴。”
阿双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沈月凝垂眸一笑：“阿双，你去做一件事。”
“让人盯着那春桃的行踪，找机会，给她安个罪名。”
“最好是偷的贪的或与外人勾连，若能做的巧便说是受公主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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