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里对他这位父亲,可谓是感情复杂。归根到底,他毕竟是自己生母生前日思夜想,念念叨叨,用尽溢美之词夸赞的男人,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曾满心欢喜地将希望与未来一股脑放在这人身上,也曾费尽心思夺取云毅的注意,可后来,云毅却用自己的行动打破了云烟里不切实际的幻想。
云烟里能感受到云毅并不讨厌他,但也绝谈不上喜欢,态度冷淡,可有可无,只是从未将他放在眼中罢了,好像他是死是活都与云毅无关。
贺兰今心念百转,闻言一笑,“所以,那是你从他那里偷来的?水镜宫防守竟如此懈怠了。”
云烟里无聊地用指尖绕着发丝玩,懒声道:“怎么能说是偷呢,他放在那,我以为不要了,顺手帮他解决一下罢了。”说话间眼睛瞅着贺兰今,似乎想透过那一层金边狐狸面具看到她的脸,他记起眼前女娘惊艳的五官,深觉不能让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好心提醒道,“我也不是在水镜宫拿到的,是在永乐镇拍卖会上。水镜宫防守独绝天下,你可不要贸然尝试,十死无生。”
贺兰今忽念起他在永乐镇好心的举动,正欲开口,又想起当时站在自己身旁的晏晗,心中不由一紧,心道:“他经此大恸,也不知怎样了,他兄长身亡必是他登宗主之位,他那懒散爱自由的个性,必是不喜欢束缚在一处的……”想着等抓到杜沾衣一定要再去看他一眼。
云烟里见眼前女娘忽然怔住了,勾唇一笑,了然道:“怎么回事贺兰姑娘,我这么风流倜傥的公子还在你面前呢,你还想着别的男人,真是叫我好生伤心啊。”
贺兰今掩在面具下的眉头轻轻蹙起,道:“你想多了。”
云烟里笑吟吟:“想没想多你最清楚了,世间情爱无人比我更了解,你对晏晗,当真没有半分情意吗?”
贺兰今斩钉截铁:“没有。”
“那你方才想他作甚?”
贺兰今脱口道:“我那是因为……”话一出口,她当即明白自己一时不妨,竟着了他的道,连忙收口,但这几个字已让云烟里笑意愈深,贺兰今感觉一股热气涌上自己耳垂,登时大怒,就要掀桌。
云烟里连忙按在桌上,叫道:“开玩笑开玩笑!开玩笑都开不起了,这是闹市,你要闹起来,咱们一起玩完!”
好在贺兰今也只是一时气血上头,她拿出三百年沉淀下的一丁点儿的涵养,生生收了手,狠狠瞪一眼云烟里,同时心中也在慢慢思量他的话。
扪心自问,三百年来她从未对人产生过情爱之想,一是因为没时间,二是因为她压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可上岸之后,不少人将她与晏晗联系在一起,认为他们有什么偷摸摸的小心思,贺兰今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可时间长了,一来二去,她不禁也开始往这方面想了。
她原本是不懂何为情爱,可九魂镜后她就懂了,九魂镜对晏晗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她又何尝不是?她此后好几天,看晏晗总有周最的影子,时不时就瞥向他,生怕他马上就被凌迟处死了。
但她很快就清醒了,晏晗与周最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她与虞照也半点不搭边,要是她是虞照的话,当初圣上要把周最凌迟处死的时候,她早一把刀提上御前去了。
明白之后她那三百年来终于躁动的心也渐渐沉静下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早已深陷苦海,没必要拉另一个人下泥潭。
云烟里对漂亮姑娘的容忍度一向很高,他视而不见贺兰今冰冷冷的目光,双手捧着下巴,道:“那好吧,唉,原本以为你还想着他,担忧他的现状,想把他最近的事说与你听的来着。”
贺兰今冷声道:“没必要!”须臾,她别开目光,她本不欲与云烟里纠缠情爱之事,也不想听他胡扯什么,想即刻起身拂袖而去。可莫名的,她整个人像是被黏在椅子上一样,顿了半响,她烦躁地转过头去。
贺兰今干巴巴道:“你若是想说,我做一个倾听者也不妨。”
云烟里几乎要憋不住笑,“这么貌美的姑娘愿意听我讲述,我真是好生荣幸,只不过姑娘若是不愿听,我也没必要强人所难。”
贺兰今更加烦躁了,她说道:“听你说话要多少钱?我付与你就是。不过是念着我现在身份不合适,生怕又走了倒霉运,直接撞到他们的计上。不光是玄天宗宗主,剩下别的门派的动作,我也一样感兴趣,不知云公子可也知道?”
她这一番话按理说是十分有理有据的,但云烟里先入为主,便全当做欲盖弥彰了,他笑够了,道:“好嘛,钱的事好说,就是做一回免费的说书人,又如何?”
他摇头晃脑,还真有一番说书先生的模样,“且说那日摘星台上风云变动,群……”云烟里忽然神色一顿,贺兰今有一种做贼般的心虚,见状原本那丝紧张焦灼全化作不耐烦,她装作十分不在意,正欲开口,忽有一人沉沉按上她的肩膀。
贺兰今登时大骇,她一心挂在云烟里嘴上,竟没有发现有人悄悄靠近,一面暗悔一面蓄力,手化成抓探出,要将那人的手捏成碎片!
就在这时,她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她脑中一懵,下意识收力,原本要捏碎那人的手掌就这么搭在那人手上,她感到那人的手竟比她还要凉。
贺兰今一顿,忙收手,那人顺势坐在她身旁,椅子坐一人嫌长,两人就有些挤,贺兰今下意识往旁边坐,给他多腾点地方,尽管如此,也难免与那人挨得极近,那股清淡的浅香萦绕在她周身,还带有不着痕迹的草木灰味。
那人道:“先生,算命多少钱?”
贺兰今在云烟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转首,就见身旁人一身单调的黑衣,头戴斗笠,斗笠周身挂着一圈黑纱,垂到他胸口位置,堪堪掩住他的面容。
他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声线,云烟里挠一下脸,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说曹操曹操到的本事,他清了清嗓子,尽量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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