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姑娘,前些日子秦府有丧事,你也病得起不来身,是否遇上了流年不利啊?”
“或许罢。”
岳银朱莲步轻移,跪坐于桌案前,似乎并不在意这位卫尉寺丞夫人的关怀。
“上次听我夫君说姑娘身子大好了,我欢喜得很呢!”丁夫人一愣,随即重新染上笑意,“姑娘抱玉握珠,于长宣公主的春日宴上写成佳作。我早欲与小娘子结交,只可惜寻不得机会,今日斗胆与姑娘同坐可好?”
话音未落,人已坐于旁侧。
岳银朱有些好笑,在心知肚明后只觉处处是破绽。
也太心急了些。
见着国公那边打探不出什么,便盯上了自己。倒是不想想,这样的事情,小官夫妇怎敢轻易掺和?
就算是知晓零星碎语,更应当躲得远些。以防真有异事,溅得自己一脸血。
她缓缓侧首望来,紫玉芙蓉珥珰与白玉芙蓉纹步摇竟未曾摇晃,在午日金光下熠熠生辉。
她眸色柔和,压下疏离淡漠,只道:“丁夫人言重了。您的诗以‘柳’同‘留’抒写惜春之情,才真是心思百转呢。”
“岳姐姐,许久未见,你倒是愈加貌美了!”
丁夫人正欲开口,却被遥遥传来的娇声噎了一瞬。
烧蓝镶金花钿虽小巧却夺目,配着月牙凤尾罗裙,衬得来人明眸皓齿,款步娜娜。
岳银朱瞧着人走近,笑意盈目:“喻妹妹本就月貌花容,如今稍加打扮,更是耀如春华。郑家后院布置这般精巧,姐姐到此亦是相得益彰。”
“岳姐姐真会夸。不过呀,你可真是夸对了。瞧瞧,你送我的锦缎做了衣裙,当真是美。”
“还有这绿翡滴珠珥珰,正是比照着你春日宴戴的那副,叫我夫君专门寻人做的。下回有这般好东西,岳姐姐得先送我些!”
喻大姑娘于前年夏日成婚,嫁给父亲的得意门生,二人青梅竹马,蜜里调油。
因着家中娇宠,她倒不似喻仆射般持重古板,反而颇为明媚活泼,逢人便有着数不尽的话要说。
先前岳银朱十次参宴有九次遇上她,一来二去,便也渐渐熟识。
丁夫人家中并不富裕,见二人谈及奢华的珠宝衣衫,难免略显尴尬,以致微微垂首假作端详雕花鸟的杯盘。
银朱瞥见身侧人不自然的举动,暗自叹了口气,道:“这位是我方才认识的丁夫人,春日宴上你应当也见过,诗词甚佳。她的夫君是卫尉寺丞,很得定国公看重。”
“丁夫人呀,我记得您,文昌伯夫人先前拿你的词作给众人欣赏,尤其是那句‘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妙极!”喻大姑娘记性好,霎时想起。
“我来得晚,竟不知此句词,原以为那首《惜春》已是上佳。丁夫人却也不讲,实在是太谦逊了!”她着实惊讶。
喻大姑娘嘴快,赶忙又道:“文昌伯夫人擅词道,素日常行词宴,我亦是府上常客。是以虽不识丁夫人面貌,但其才名早有耳闻。至于您夫君,倒是未曾听人说起。”
丁夫人连连推辞:“当不得,当不得!”
喻大姑娘自己背出来还不算,催着侍女去马车上取她收的词集来,好叫眼前之人看一看是否真记载了她的许多佳作。
惹得丁夫人耳尖泛红,自觉羞怯。
岳银朱已然习惯了一谈到诗词就难以自抑的喻姑娘,看着她大有继续高谈阔论的态势,顾虑到宴将开席,只得出言劝她坐在近前,以便三人叙话。
“这道透花糍是郑氏家传秘方,里边儿的豆沙不仅颜色好看,而且吃起来口感香糯。你快些尝尝!”
“好好好,有你说话的功夫能多吃好几块了!”岳银朱无奈低笑,又似想起什么,“夏二姑娘你可认识?”
喻姑娘给自己倒了杯酒,听得疑惑,压低声音道:“你说贵妃娘娘么?可不能如此称呼呀!大不敬!”
“不不不,我是说夏氏大房的二小姐。近来你必定听闻国公与夏小少爷有些龃龉,便是小少爷的嫡姐。”
“她啊,我没说过几句话,但也识得,是个胆子很小的姑娘,和她那个弟弟半点相似都无。怎么了,岳姐姐?”喻大姑娘很快明白过来。
“她可曾婚配?或者像你一样早与青梅竹马订下婚约?”岳银朱状似不经意问道,“我数日前见了一面,衣着简朴并不张扬,不敢确定是她。”
喻大姑娘又细想了想:“应是没有罢。她常在府内,少出来走动,连交好的姑娘都没几个。至于衣饰,夏大老爷不通商道,做生意搭进去不少钱,这事帝都人人皆知,想必正是因此罢。”
岳银朱捻起一块糕点,端详了一会儿,同时道:“那更奇怪了。怎么大房没钱,但小少爷抛金如土,足以在平康坊的秦楼楚馆夜夜笙歌。”
“许是家中偏宠,尽数把钱财给儿子花用了罢。”喻姑娘轻抿一口,忽觉不对,“那也难够罢,便是二房日日补贴,估计也不足以这么个纨绔法。”
她细眉蹙起,思索许久,也只能说:“贵妃娘娘宠冠后宫,约莫多有赏赐于家中;陛下亦是倚重夏太傅,自不会薄待夏家。”
岳银朱颔首,心中却是另有思绪:
看来帝都中人也不知晓夏家此外的钱财来路,可察觉此事有异的必然不止她们。
只是,若为放贷或是强占田地而来,必然不会如此密不透风。就如夏小少爷的恶行,帝都高门亦是心照不宣,夏府之人也不敢揪着定国公带走段家姑娘的事儿挑明。
那,到底是走了什么路子呢?
“岳小姐,这便是文昌伯夫人。”丁夫人却是携一妇人同归。
岳银朱随即起身:“文昌伯夫人安好。小女岳银朱,方才还谈及您擅词道,正打算寻机拜会,却不想便已得见。”
文昌伯夫人气度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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