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念走的还只是侧门,丞相府地处闹市,宅邸是旧时国公爷的府园,为先帝所赐。于闹中取景,占地极为广阔。
苏明念入园后还要穿过好大一片白梅,染上满园清香。更似一只翩跹的蝴蝶,绕过林径和一隅假山,刚好遇上二姐。
“二姐!”
明念几步跳过去揽住姐姐的手臂,几乎像一只扯不下来的树熊。甜言蜜语张开就来,只夸得二姐游冰梦眉开眼笑:“哇哦!这是哪家府上的小娘子啊,长得这般好看,莫不是下凡而来的仙女姐姐?”
被这样一双圆润明灿的眼睛盯着,此前在外不苟言笑的乌蒙女使很轻易就弯起唇角。没好气地刮了一下小蝴蝶的鼻子:“又嘴贫。”
“我哪有儿。”明念委屈地嘟起了嘴,装得像模像样。围着游冰梦转了一圈:“姐姐还是适合这样鲜艳的衣裳,穿起来真好看。”
说完又得意地歪了歪头:“毕竟是我缝的衣裳。”
出自苏明念手里的布料成衣,就没有一件丑的,总能腐朽化神奇。
“……”
对于这小妮子的自恋二姐早已见怪不怪,她今日也是穿得花枝招展,像一只让人赏心悦目的蝴蝶。即使站在白梅汲汲的花林中,也没有被压制,反倒衬出自身一股荣荣的春意,明艳得过分。
一想到这般好看的小妹曾被九皇子觊觎,二姐的眸中就现出了一抹寒意。
她们的明念,可不是谁都能娶的。
少女没有注意到二姐周身泄出的冷意,她偏头,周遭的白梅实在美得晃眼。明念凑上去挽了一枝,小巧的鼻子轻轻嗅着,心里琢磨着等开春以后让望月楼做一批白梅样式的钗环和裙配,一定很漂亮!
这提及望月楼,许不止‘精彩’二字了得。
当朝丞相苏宜民共有三子,长子苏为清乃戍边将,次女游冰梦随母性,为乌蒙外使。而最小的幺女,便是盛京城内独一份的众星捧月女奇商——伶俐可人苏明念啦!
苏宜民爱女如命在盛京城中家喻户晓,年前九皇子便向明景帝请旨求娶苏相幺女苏明念。这位可是盛京城内炙手可热的名门闺秀。盛京城中贵女榜的榜首,美貌与家世样样贵不可攀。
若不是丞相府的门槛实在太高,前来求亲的人心里惶然,求亲的队伍都能从春意坊排到望月楼。
这可是盛京城中一东一西相隔甚远的两大名地。
春意坊不是一间作坊,而是西市十二坊中最大的一坊,占了一整条街的成衣铺面。规模阔气,讲究排面、气场与奢华。
香风清浅而不俗,隔着数里便能闻见。是贵女们在盛京城最爱逛的风水宝地。若论第二只有望月楼敢排第一。
望月楼则是盛京有名的珠宝首饰楼,主定制各类翡翠名石,钗环美簪。原石的种类繁多到让人瞠目结舌,桑海产出的极品火珊瑚,纹理细密如绸缎般的蚕丝玛瑙,曾用作太后冠冕制作的同域南阳澳白珍珠、金珠,南珠,吉州名窑所烧的珍品玳瑁,各种各样的玉石、水晶、碧玺、琥珀、绿松石………应有尽有。
琳琅满目摆上了乌木边花梨心条架,让人甫一进来,便被这满目珠华所吸引。这还是最日常的一层的展台,往上望月楼共有十一层。每上一层,珠宝的华贵程度便会升上两级。
每层都有不同的探卫把守,那怕是望月楼中端茶倒水的婢女小厮,也自有一番身法照应。这些都是家生子,全家的性命都被安排在庄子上。
既是供养也是拿捏,没道理不为其卖命。
这也是为何春意坊和望月楼的大东家苏明念,敢把这么金贵的东西放在盛京最浮华的闹市。因为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胆识过人,手段又让人佩服。
要说外界的那些夸赞,苏明念一向受之无愧。父亲是大燕朝的中书令,行事自然不能行差踏错半步。苏明念之所以敢这般大张旗鼓地在天子脚下开楼开铺。其实是因为外祖是大燕开朝最大的皇商。
苏明念外祖与先帝识于微末,两人从一个军营里出来,一个做到了骠骑大将军,一个成了大燕数一数二的富商。在夺嫡的争斗中博得头筹,开国之年外祖便将大半家产挪出献为国用。解了西狄北鸢军队饷粮的重担,又疏通了都明湖的水利大堰。
每一笔功绩都是为苏家殚精竭虑在铺路,虽说外祖的确与先帝识于微末,君臣恩顾。可古往今来,共苦的例子比比皆是,同甘的美谈少的可怜。
为了不让帝王的猜忌,避免为泼天的富贵招来杀身之祸。外祖这步棋走得很高明,为初登高位的先帝稳住了局面,打下了往后数年都为人铭记的功绩。
即便是往后真与皇家起纠葛,这一份雪中送炭的旧情,也不可谓不重。再者父亲仕途稳固,苏家更是在两代帝王交替的局面中屹立不倒。
钱,权,势。
放眼整个盛京,再没有比苏家更稳固的助力。
想要拥有最巅峰权力的人,都会像狼一样盯紧这艘巨船。当然,有野心是好事,但没本事可就让人啼笑皆非了。
九皇子在提出这个请求后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丞相府的船可不是那么好上的。相府长子常年领兵在外,替大燕守着虎视眈眈的西狄,每年回京的日子屈指可数根本就近不了身;二小姐亦不例外。自从三年前护送和亲公主去乌蒙后便常年在西域游走,是两国交涉不可或缺的外交女使。
唯一有那么一点的可能的,便只有最不好敷衍的三小姐了。
空气在安静的御书房中显得愈发凝固,明景帝从始至终都不曾停笔。恍若未曾听见跪在下首的求娶之请。
九皇子一颗心跳得不上不下,满身滚烫的热意在看见景帝望来时悉数滞停——
“元唤,你是觉得朕老了?”
一时静默,帝王的威压无孔不入,伺候的宫人更是早早就压低了首。九皇子心口陡然一慌:“儿臣并、并无此意!父皇、父……”
九皇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明景帝放下手执的毫笔,轻哂一笑。未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那笔落的位置也很微妙,不知是有意无意。之前的墨色着笔替成了朱红,晕在水盅里,像极了扩开的云雾,人血一般红。
九皇子吓得跪在地上叩首,双肩颤抖,久久不敢抬头。泪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落在金毯上,再也不敢出声。
“那为何赐婚于大人您?”
府中暗探报来消息,谢识呈半靠着书案微垂着眸。端方的气质不减,修长的指尖捏着一方巾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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