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夏天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将时景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他那双眼白比常人略少的眼睛这么看人时总会显得有点冷酷阴森,好像是在打量非人一样的物件。
“不要。”他干脆道。
时景:“我也认为一个报到过一次的人应该知道怎么走。你的记忆力应该在这三年里没有发生显著的退化吧?”不过这尖锐转瞬即逝,他又温和地笑起来,“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我可以让学生会的其他人陪你去。”
郁渺有些吃惊地看向时景。
“怎么办,你未婚夫好像很讨厌我?”
夏天回望过来,伸手勾住郁渺的肩膀,在她耳畔低声说。
“是前未婚夫。”郁渺纠正了他的话,顺便拍开了夏天的手,正色道,“学生会很忙的,你还是别添乱了。”
夏天乖巧地哦了一声,收回手,将口罩重新戴好。
医用白色口罩在他脸上几乎苍白得要和皮肤化成一个色块,只露出一双看上去严重缺乏睡眠的眼睛。
“行了,少跟他们废话。”蒋芭蕾不耐烦地走上前,拉起郁渺的手,“去换校服吧。你不会打算这一整天就穿这条裙子上课吧?”
郁渺试想了一下,本就在舆论风暴中心的自己在退婚第二天迟到一个上午,来上课时明显精神不佳还穿着一条和平时风格迥异的连衣裙……她已经可以想象论坛会怎么说自己了。
和行为举止一如往常的时景比起来,她大概会拿到被绿以后的怨妇剧本——解除婚约后悲从中来,和姐妹借酒消愁,宿醉后错过了第二天上午的课程,甚至连校服都被毁了,所以只能穿常服来上课……俨然一副彻头彻尾的感情败犬姿态。
郁渺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寒。
她朝夏天挥手再见:“等你拿到AS邀请码记得加我!晚上请你吃饭!”
高挑瘦削的少年站在原地朝她挥了挥手。而时景全程安静站在原地,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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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用的校服当然是不会缺的。在特招生身上洗得发白也没钱再买一套的校服在郁渺和蒋芭蕾的校舍里只是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今早睡醒以后的蒋芭蕾想起自己昨晚干的好事,一通电话打给校务处,对面的生活老师立刻答应按照她们登记的尺码送来崭新熨烫过的校服。
换好校服的郁渺一下楼就看见卧躺在沙发上哀嚎的蒋芭蕾:“酒还没醒?”
她语调玩味,显然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没醒酒,大概只是单纯不想上课了。旁边的女仆小心翼翼弯腰询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请校医上门。
“那我先走了。”郁渺在打开门之前最后说,“我和时景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他没什么问题。”
出问题的是我。郁渺心道。但有些事不必说出口。
下午郁渺有两节课。一节艺术史,还有一节高等数学。圣瓦伦丁在入学时给所有新生都发过平板与笔记本电脑,用于连接校内网络加载课本及课件。郁渺通常更喜欢纸质书,但在忙碌时她也会选择更简便的方法。
等她从校舍走到教学楼,课已经上了一半。教学楼内偶然有学生安静地经过,郁渺只看着自己眼前的路,并没有注意到路过的人都悄悄在看她。
不过话说回来,郁渺并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目光的洗礼。
艺术史的课在三楼。
楼层不算高的时候,她一般都会选择爬楼梯。但很显然,这个选择至少在今天不够恰当。
我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
郁渺走到二楼的时候,脑海里难以自抑地产生了这个想法。
或者跟蒋芭蕾一起窝在寝室里逃一天课也不错,反正那点学分谁会在乎?
她看见了一张眼熟的脸。
安雅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清秀的脸上的满是惊惶,却显得很有些楚楚可怜。这张脸,这种表情,郁渺在那个梦里曾经见过无数次。
即使被周遭的人围堵住,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从楼梯下慢慢走上来的郁渺。
“郁……郁小姐……”
她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很对不起,我没有想抢您的未婚夫,请求您不要生气,这都是我的问题……”
听到她的话,周遭的人转过头来。
郁渺看见他们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天呐。
她有种想捂住脸掉头就走的冲动,但身为“郁渺”的自尊心让她仍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用相当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人。
围堵住安雅的人,她很眼熟。
和在学校人气爆棚的时景一样,郁渺当然也有自己的民间后援会。
她的后援会成员经常和时景的仰慕者发生争吵,吵架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二人到底是谁高攀了谁,时家郁家在各自商业领域地位谁高谁低。如果对方摆出时景的个人成就夸赞他是圣瓦伦丁有史以来最全能优秀的学生时,郁渺的支持者会表示:偶尔的留白也是一种艺术。
眼前的场景显而易见,她的支持者们正在为了“艺术”本人讨回公道。
在郁渺的那个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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