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再热闹的街市总有休息的时候,人们将买来的花灯挂在屋檐下,为自己求得一个好姻缘,更有甚者,还在花灯上写下了自己与道侣的名字,以求月老的庇佑,一笔一画,极致虔诚。
店主已近暮年,哪还会在意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于他而言,金银百两才更值得艳羡。
一把柴刀被抛掷在桌上,这是店主做灯笼时必备的伙计,现下他的伙计也老了,刀刃上都是生了锈的痕迹。
他看着那把柴刀,忽而想起方才离场时,那小姑娘将一铺的花灯分发给大家的场景。不得不承认,那时他心里有几分酸楚,总觉得自己日日夜夜的奔波就此付之东流,可看到有几人默默把银两放他铺子上时,他这心疼又转而感动了。
“唉……”他摸着囊里的碎银,喃喃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吱呀——
“咦,窗怎么开了?”
他走到窗边,探出头去,外面不知何时起刮起了大风,狂风怒号,吹得花灯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店主虽有些古怪,但老天要刮风下雨,谁能拦得住,谁又能预料的到。
“得亏大伙儿收摊收的早。”他感慨着坐回桌边,正打算将刀刃磨一磨,脖颈倏地感到一丝冰凉。
店主浑身一僵,他细细感受了一下,猛地发觉这冰凉竟还带着一丝尖锐!他手还握着刀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这是被人用剑抵住了脖子!
空白了一瞬的大脑渐渐恢复意识,才想到这贼人许是从窗户溜进来的,竟神不知鬼不觉!虽有些愤怒,但到底还是恐惧占了上风,他颤抖着,不敢回头,“这,这位,好汉……有,有话好说。”
那人站在他身后,阴恻恻问了句:“你那封密信,从何而来?”
店主一下子睁大了眼,这贼人竟是个女子!而且这声音……怎的有些耳熟。
那人见他不答,抵着脖子的短剑又往上扬了扬,直逼喉管!
店主哪还管什么男男女女的,被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忙道:“姑娘饶命!我那密信是与人买的,我也不知他是谁……”
“哦?那就是没线索了?”那人短剑微动。
“停停停!”店主被迫仰着脖子,剑刃擦着他的喉管,他声音艰涩:“是个女子!她戴着个斗笠,一身黑衣,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若有虚言……”锦泗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若有虚言,我天打雷劈!”
轰隆!
外面一声惊雷!
“……”店主都崩溃了,他可没骗人啊!
锦泗架着他的脖子,继续逼问:“她为何会找上你?”
店主想了想,犹豫道:“许是我这些年经常办灯谜会,她觉得我合适?”
“你那封,根本不是谜语。”锦泗冷声道。
店主绝望地嚎啕:“哎呦姑娘啊,在下字都不识几个的,我怎知道那是不是谜语啊!那人说是,便是呗。”
锦泗好笑道:“你说字都不认识几个?那你还能办那么多年灯谜会,还能被别人找上门?”
“……略识一二。”店主见不好糊弄,只好破罐破摔,“不过我是真不知那是不是谜语,她说这封一定会吸引很多人,我想着那内容特殊点也不奇怪。”
“哼。”锦泗冷笑一声,“那你再细细回想一下那人找上你的场景,说得对,我便饶了你。”
抵着脖子的剑刃过了那么久丝毫没有松懈,还是尖锐地抵在那。
额上的薄汗一滴一滴滴下,店主根本没心思去擦拭,脑子里疯狂回想着当日的场景。
“哦,对了!”店主慌乱一叫,难掩激动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她出门的时候,我隐隐听到她叫什么……庄,主?”
“庄主……”锦泗蹙了蹙眉,心里快速思索着天泽有几位庄主。不过她料得他也再说不出什么了,便提示道:“还观察到了什么?比如那人的身姿,有没有携带武器,有没有随从?”
经这么一提醒,店主的记忆又回归了些许,他回忆道:“那女子体态挺好的,握着一把长剑,估计是个练家子,随从……没有吧?”
“吧?”锦泗沉吟一问。
店主听她这语气,腿都软了,生怕自己说什么惹这位姑娘不满意,“因为,因为那女子是直接进店里来的,外面有没有人守着,我就不知道了。”
锦泗心想,既然那女子出去后叫了声庄主,那外面应当是有人的。
“多谢。”说罢她剑一收。
店主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砰的一声,他回头一看,窗已经再次关上了。
他快速起身,却发现他的腿不知不觉已经麻了,他只好拖着这条半麻的腿再次走至窗边,可那人速度太快,街上已没有人影了,只有蒙蒙的雨幕。
“唉,让她逃了!”他愤愤关上窗,“早知道我就不接……”
“扑哧”一声,一条血线横贯在窗上。
砰。
一具尸体猛地落地,死之前,店主眼睛还死死盯着窗户上那条血线。
那个带着一条血线的窗户投射出窗外的树干,树干上隐隐站着一人,头顶的轻纱被狂风吹拂鼓动。
一句淡然的话语隔着雨声传来。
“叛变者,杀。”
-
一颗一颗豆大点的雨声砸在油纸伞上,再无声地滚下来,滴答一声,汇进水洼里。
一位白衣男子站在伞下,他相貌俊朗,面带浅笑。
于滂沱大雨中,执伞等着他的心上人。
锦泗就这样,闯进了这有声又无声的一幕,紧接着言淮挽上她的肩头,也不嫌她湿冷,就这样拿自己洁白的衣裳暖着她,护着她走。
锦泗抹了抹脸上的水,“没想到就这么短短一路,就被淋成这样哈哈哈。”
言淮拨了拨贴着她额角的湿发,缓语道:“快些回去泡个热水澡。”
等回到客栈泡完了热水澡,门外适时传来了敲门声。
“谁?”
“我。”
言淮?锦泗在薄衣外披了件外衫,走去开门。
言淮显然也沐浴过了,身上都是干燥的味道。他顺势瞧了眼里面,“客栈就你一个人?”他记得锦泗说过,她与朋友青柠住在一起。
“青柠不在。”锦泗也有些疑惑,“她去哪儿了,怎么这个世界也找不到她?”
言淮想起什么道:“你跟她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吧。”
“嗯,从来到这后……就再未见过,估摸着我又要讨骂了。”锦泗讪讪笑了两声。
言淮观察着她的神情,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你怎知道?”锦泗抬眸看他,沐浴完后的锦泗看着没有往日那般硬气,软软的,很没有气势。
言淮定定地看了会儿她,哑着声道:“我猜的。”
“你一定能想到办法回去。”
锦泗想了想,笑了声,“确实,我已经有眉目了。”
“那封血书我总觉得不简单,但不知这牵涉的又是哪个案件……”
“织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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