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徐荣独自一人跪在雪中。
那日张恒放他归去后,他途经荥阳后到了成皋,探明前因后果后,成皋守将胡轸不敢怠慢,当即传信雒阳,同时派人护送徐荣一同回京。
说是护送,其实就是押送。只不过徐荣毕竟与他平级,虽然战败,但还没有被定罪,胡轸也不就敢擅自处置。
所以徐荣是和胡轸的军报一同抵达的,到了雒阳之后,徐荣连家都不敢回,便跪在宫门前等待处置。
望着眼前高大威严的司马门,徐荣心中五味杂陈,面色露担忧之色。
董卓为人素来残暴,自己也非他嫡系,此番战败,只求能苟全性命就好,别的也不敢奢求了。
雪还在下,徐荣的身体逐渐被积雪覆盖,整个人却依旧一动不动,仿若失了生气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门被缓缓打开,董璜走了出来。
徐荣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勉强举起僵硬的双手,行礼道:“末将拜见侍中。”
“徐将军不必多礼。”董璜摆了摆手道,“相国有令,命你入宫,请随我来吧。”
“多谢侍中!”
徐荣道了一声谢就要站起来,但因为在积雪中跪了太久,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努力了好几次竟都无法起身。
见状,董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便挥了挥手,命身后的士卒把徐荣扶了起来。
刚走入台阁,徐荣便看到了高坐主位上的董卓,以及右下首神色冰冷的李儒。
“罪将徐荣,参见相国!”
徐荣赶紧快走两步,对董卓大礼参拜道。
“哦,将军何罪啊?”
董卓哂笑一声,冷声道。
“回相国,末将驻守荥阳,闻关东群寇进犯,本想为相国立功,这才引兵东进,却不料为贼军算计,大败亏输,请相国降罪!”
有时候说话也是一种艺术,徐荣故意把自己战败说成了是立功心切,听得董卓神情稍稍缓和了些,却依旧不发一言。
徐荣明白,董卓这是在等自己主动开口,连忙将整场战役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疏不间亲的道理,徐荣还是明白的,这时候越是推卸责任,越是会引起董卓的反感。所以他并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吧战败的罪责都推到死人杨定身上,而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尽管前面已有战报呈上,但当董卓亲耳听到杨定擅自出兵进攻卷县之时,还是忍不住一拍桌案。
“杨定轻敌冒进,该杀!”
“明公息怒,且听徐将军讲完再说。”李儒劝了一句,示意徐荣继续说下去。
徐荣于是继续讲述自己在汴水之畔打败曹操的经过,之后便到了卷县一战。
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徐荣讲述的内容开始偏离了事实。
整场卷县之战,徐荣把罪责都推给了一个人——张辽!
在徐荣的描绘中,刘备军虽强,但自己还是能应付的,都怪张辽背信投敌,断了自己的归路,这才使得自己大败而归,仅以身免。
听完徐荣的讲述,方才还雷霆大怒的董卓,现在却沉默了,一双目光狐疑地打量着徐荣,想要看出徐荣是否在说谎。
但徐荣却不卑不亢,目光平静而淡然,一副等待审判降临的模样,倒让董卓有些吃不准了,不禁带着问询的目光看向李儒。
李儒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相比董卓,他想得更深一些。
张辽本就是何进的旧部,临阵投敌也在情理之中,杨定轻敌冒进,自寻死路也怨不得别人,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徐荣没有说谎的必要。
唯一让李儒在意的是,关东联军的战力究竟如何。
既然打算出兵了,不搞清楚这点可不行。
想着,李儒缓缓开口道:“徐将军,我有一事不解,倒要请教一番。”
徐荣连忙恭敬抱拳道:“先生请讲,末将定当知无不言!”
“你与关东群寇数次交战,且不提胜败之事,我想知道他们的战力如何?”
闻言,徐荣立刻皱起了眉头,作冥思苦想状。
李儒也不催促,反而从旁边炉火上取了一壶热茶,先给董卓倒上一杯,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慢慢品尝起来。
汉人皆善饮酒,唯独李儒却好清茶,这点倒是与张恒颇为相似。
良久之后,徐荣才想好了措辞,拱手道:“回相国与先生,关东群寇的战力不可一概而论,末将也说不好。”
“此言何意?”
董卓差点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气笑了,冷声问道。
“相国,末将共与关东群寇交手两次,先胜而后败。曹孟德所部士卒,可谓不堪一击,但后交手的刘玄德所部,却是兵精将勇,不可轻敌。两者宛若天壤之别,因此末将不好评判,却也不敢欺瞒相国,只得实话实说。”
闻言,董卓皱起了眉头。
旁边李儒倒是摇了摇头道:“十指尚有长短,况关东群寇乎,明公不必担忧。”
“文优说笑了,老夫戎马一生,刀下斩杀的贼子不尽其数,又岂会惧一群乌合之众!”董卓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
说着,董卓又把目光放到了徐荣身上。
徐荣这时候也开始屏息凝神,甚至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就要来了,董卓的下一句话,便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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