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别院,静谧得只剩下更漏声。
萧引驰踏进内室时,带进一身夜露的寒气。
他挥手屏退了侍立的甲卫,目光沉沉地落在床榻上。
南浔半倚着,肩膀处被仔细包扎过,换了干净的素色里衣。
听到动静,她抬眼望去,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南浔心猛地一沉。
脑海中闪过两个大字——完了!
说句实话,她刚醒来的时候,看到身上被换过的、全新的衣服,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自己无数种死法,虽然她上学的时候历史学得不怎么样吧,但是女扮男装还骗到了太子身上,怎么看都是一个死。
南浔眨眨眼,第一次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屋中的老大夫仿佛感受不到房间内奇怪的氛围,给南浔诊过脉后,就收拾药箱准备退下,他要出去之前,不止想到什么,在门口停住脚步,对着萧引驰深深一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殿下,这位……姑娘,毒素已经基本清理差不多了,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气血有些浮动。按时服药,静养几日,待毒素彻底清完,调理一下身体便可正常走动了。”
“姑娘”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安静的室内。
……
萧引驰又看了南浔一眼,南浔又报以微笑。
天杀的!谁能把她带回昨天的刺杀现场,她一定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也就不会上赶着送人头,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南浔心里苦,她如果说她从小有性别认知障碍,就认为自己是男的,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信……
大夫说完,不敢多留,迅速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室内只剩下南浔们两人。
萧引驰还是像哑巴了一样,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眼里情绪难辨。
搞得南浔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也没变身啊,还是她,除了一直用的束胸终于去掉了,给了自己一些呼吸的自由。
虽然这个自由也不多吧。
结果她一动,伤口忍不住一疼,南浔惨兮兮地“嘶”了一声,悄悄看了一下萧引驰的反应。
完蛋,可能被她吓死了,怎么还是没反应?
这个场面不太对啊,难道先让她自己解释?
南浔垂下眼,不敢看他,搜肠刮肚想着该怎么解释,或者……求饶?
萧引驰没有说话,但他终于动了。
他一步步走近,脚步很沉,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最终停在床前一米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南浔笼罩其中。
南浔抬眼,带些讨好地看着他,仿佛察觉不到他身上莫名有些压抑的情绪。
对面站着的人走过来以后又哑巴了。
啊,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南浔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是不是已经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可能还没有人敢这么骗过太子殿下吧。
那他会怎么做?震怒?治自己个欺君罔上之罪?还是……
不过他现在也不是皇帝,欺瞒储君算是欺君之罪吗?
能不能给她个体面点的死法?
南浔低着头,疯狂头脑风暴,她一紧张就喜欢胡思乱想和胡说八道。
“南浔……”萧引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的危险,“或者,该叫你别的什么名字?”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针,一寸寸刮过南浔的脸,仿佛要重新认识这张面孔下的真容。
语气跟南浔想象中一样不太好,但是他没有一开口就是“把她拉下去斩了”,南浔觉得自己就还有救。
愿意说话就好,她喜欢生气还愿意沟通的人。
南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心虚是肯定的,但这几年的历练让南浔迅速压下慌乱,她这几年跟萧引驰相处,不说完全了解他,但也算熟悉,渐渐也掌握了一些跟他相处的门道。
她看着萧引驰的眼睛,刚想实事求是说点严肃正经的东西,希望殿下肚里能撑航母,放过自己。
结果等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萧引驰,突然发现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暴怒。
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她看不明白的情绪在他的眼里翻涌。
而且他的脸色吧,嗯……比起往常,就是不笑了而已,虽然太子殿下不笑的时候比较吓人,但是这个时候他要是笑着,南浔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完蛋。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南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决定改变策略,索性豁出去了,脸上挤出一个……大概算不上好看但尽量显得无辜的笑容。
“殿下。”她的声音还带着点伤后的虚弱,但语气却刻意放得轻松,甚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赖皮劲儿,“名字肯定是真的,除了这个,其他的事情我真的没有骗您,当然,您要是想要给我换个名字我也接受。”
南浔歪了歪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澈坦荡:“反正,人还是这个人,脑子还是这个脑子,办的事……也没变差不是?”
说完,南浔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萧引驰不会被自己气死吧。
萧引驰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没料到南浔会是这个反应,他冷笑一声开口:“女扮男装查案,可是死罪。”
南浔迎着他的审视,心跳如鼓,面上却强撑着那点笑意:“南浔知道,欺瞒殿下是死罪,但我还是想赌一赌殿下的爱才之心。当年那情况,我一个孤女,想混口饭吃,除了扮成男子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萧引驰听到这里,面上露出一丝嘲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不跟他说实话。
还是欠收拾。
南浔顿了顿,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面前的人很明显更气了,难道是因为她的自夸?
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南浔微微向前倾身,不顾伤口处的疼痛,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和近乎耍赖的自信:“殿下,您看,昨天我明明可以逃跑的,但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逃走呢,都是因为我挂念您的安危,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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