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呼啸中,二人跋涉良久,终于抵达山下。抬眼望去,山体凹陷处赫然露出一个山洞,显然是躲避罡风的绝佳之所。
山间风力稍减,两人却仍紧握彼此的手,踩着碎石缓缓向上攀爬。待行至洞口,脚步同时顿住——凭气息感知,洞内显然有人。
皇甫伯游手指翻飞掐诀,配合法咒,瞬间解开洞口隐匿的禁制。
二人刚踏入洞穴,一道红影裹挟着凛冽剑气疾射而来。剑锋将至身前三寸时,来人猛然收势,剑锋微颤:“皇甫上仙?还有……林啸?”
涂山桥黑琉璃般的眼睛微瞠:“我们果然生得相像……”
林啸见是涂山桥,不由得打趣,“阿桥,既然你我如此相像,不如亲上加亲,结拜兄弟吧?”
“我拒绝!”涂山桥断然回绝。
林啸正要再开口,皇甫伯游已凝眉望向洞穴深处:“洞内还有一人气息,莫非是焚风魔君?”
涂山桥神色一凛,缓缓点头。他叹了口气,于将被困魔界后的种种遭遇,缓缓道来。
原来,这竟是万年前,魔界建立之初。
焚风魔君的原身是位魔族首领,他临死前,利用保存的烛龙之力,创造了焚风魔君,给他起名叫做邢戚。
邢戚诞生那刻起,便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率领众魔攻陷人间,夺回天界。
可众神早有防备,在魔界施加无数符咒禁制,这些术法造成的结果是,魔界的天地气息彻底紊乱,罡风、雷暴、严寒、酷暑、地裂、陨石雨、火山喷发、禽兽和植物变异……种种灾难频发。
魔界修士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卷土重来,去为祸人间?
可邢戚不明白,因为他的使命便是率领众魔夺回人间。
因此,他强掳许多魔族,逼迫大家离开魔界去人间。
可是,这些魔族修为平平,大多数都在穿越魔界与人间边界时,殒命于雷霆烈火之中。
侥幸存活下来的,也偷偷逃脱。
如此数十年过去,邢戚竟然成为了魔界公敌,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只不过,神魔境后期的修为还在,也没人能奈何他。只是,前不久其它魔族长老联手,将邢戚打成重伤。
涂山桥来到这里后,恰好看到焚风魔君伤痕累累,被众魔扔在罡风肆虐的焚风之野。
涂山桥自然将焚风魔君嘲讽一番。
可是焚风魔君告诉涂山桥,“我生来的使命便是复兴魔界、占领人间、夺回天界。因此,不得不这么做。”
焚风魔君此时仍有幻境前的记忆,他问涂山桥,“你身为影身,难道不急于完成自己的使命吗?你应当知道,若影身背弃自己的使命,便会逐渐消散于世间。”
涂山桥告诉焚风魔君,“实不相瞒,我的使命便是刺杀你。但我现在不愿意这么做,一则你现在太弱,二则……老子可不愿意遵循什么使命?谁规定影身必须完成使命了?”
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仰天怒骂,怔怔出神:“可你不怕消散于世间么?”
涂山桥挑眉一笑:“若从来就没有真正活过,何惧死?”
焚风魔君第一次看到涂山桥这层面目,有些失神,他轻声说道:“我派人调查过你,还以为你只是长袖善舞、善于逢迎的魅妖而已,没想到你骨子里,竟然是条汉子!”
涂山桥哈哈大笑:“邢戚,其实我原本也不知自己这样,直到前些天看到林啸,我才明白,其实我原本也能做个坦荡磊落的人。横竖现在是幻境,我就随性而为一次。”
焚风魔君诧异:“你想怎样?”
涂山桥微微一笑,扶起焚风魔君,背着他向山洞走去。
“你这是……,要救我?你为何要救我?”焚风魔君大惊。
“我说了,我不想做一个只能顺从使命的影身,我为刺杀你而生,但我偏偏要救你一次。”涂山桥说道。
“可是,我杀了少衡,我屠戮无数罗刹谷魅妖和涂山狐族,你不会觉得……”焚风魔君依然不解。
“邢戚,你别忘了,现在是万年之前,还没有焚风魔君这个称号,你也没杀过这些人。你现在,只不过是被众魔抛弃的可怜人而已。”涂山桥提醒。
焚风魔君陷入沉默,涂山桥还以为对方失血太多昏迷过去,可是将人背到焚风洞才发现,这个黑衣魔君一直瞪着眼睛发呆地看着他。
“诶?你怎么了?”涂山桥将人放在一处柴草铺好的垫子上,诧异询问。
焚风魔君低头看了看身下的柴草。
涂山桥还以为是这魔头对柴草有什么不满,“可惜我没有原身那么会过日子,储物袋里没有铺盖,魔君大人将就一下吧。”
焚风魔君抬头看向涂山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涂山桥闻言,蹙起秀气的眉头,疑问道:“这算好吗?我是觉得你被其它妖魔如此对待,多少有些冤枉。反正你也死不了,不如让你好受一点。”
涂山桥说完,扬起眉毛,调皮地笑了笑:“没想到魔君大人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的笑容,突然愣住,心神一恍,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头升起。
“对了,在你原本的记忆里,如果我没出现,你是怎么挨过去的?”涂山桥突然有些好奇。
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明亮的眼睛,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将目光转移到别处,平淡说道:“我原身是先天古魔,因此我体质特殊,吹了三个月罡风后,确实血肉消融,只剩白骨,但风停之后,暴雪袭来,我在雪层之下,又慢慢生出血肉。可没等血肉长全,积雪融化,就被天上盘旋的蛊雕发现,叼进山洞。”
“蛊雕喜食腐肉,怕我伤口愈合,每天都啄得我血肉模糊,但我天生魔体,差不多一天伤口就愈合了,蛊雕第二天就继续啄我。”
“我那时被扔在尸体堆里,四周都充斥着浓重的腐臭,有一阵子,竟然很羡慕那些彻底死去的尸身……”
说道这里,焚风魔君随即感到手背被人握住,耳边响起轻柔的问候:“那很疼罢……”
焚风魔君不知为何,心头又是一阵怪异的感觉涌起,他不由自主回头看向涂山桥,鬼使神差地说道:“不疼,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疼?”涂山桥一脸不可思议,思忖道:“莫非先天魔体,痛觉也异与常人?”
“嗯……其实是我忘了,毕竟已经上万年了。”焚风魔君盯着涂山桥说道。
涂山桥点点头,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几粒疗伤药,喂给焚风魔君服下。
焚风魔君此刻面色苍白,映着一身黑衣,更显得虚弱,涂山桥让张嘴就张嘴吃药,显得竟有几分乖顺。
涂山桥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这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自己也愣住了,他以前从不在意谁长得好看。
“哈哈哈,”涂山桥闻言大笑:“你还说我长袖善舞、谄媚逢迎,怎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堂堂焚风魔君,竟然也有一天需要阿谀奉承?”
焚风魔君突然面色微红,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几个意思?”涂山桥凑近焚风魔君面前,戏谑问道。
焚风魔君睁大眼睛,一时间无话可说。
涂山桥戏弄了魔君,感到心满意足,就到一旁打坐去了。
焚风魔君却翻来覆去,皱眉想了好久才睡着。
焚风魔君睡了好久。
他醒来的时候,发觉身上盖了条厚厚的被子。远处,涂山桥正拿着个小瓶,细致专注地给手指涂抹药膏。
洞外一抹阳光照进来,从焚风魔君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涂山桥精致的侧脸,以及被晕上一层柔光的纤长睫毛。
焚风魔君突然心里痒痒的,一句关切的问候脱口而出:“你的手怎么了?”
涂山桥抬起头来,露出几分神秘的笑容:“你睡得怎么样?”
“许久没睡这么好了,没想到你还带了被子。”焚风魔君回答。
涂山桥凑近坐在焚风魔君身侧,将被子掀起一角,仔细端详:“我是第一次做针线活,没想到还不错,看来林啸擅长的,我果然也会。”
“这是你做的?”焚风魔君顿感诧异,“你哪里来的材料?”
“储物袋里有衣服,针线是找附近的魔族借的,不过……你猜猜被子里塞的是什么?”涂山桥卖了个关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焚风魔君。
焚风魔君此刻被涂山桥此刻的目光牢牢粘住,一时间脑子转不动了,只好摇摇头。
“是蛊雕的羽毛!”涂山桥极其得意地笑了,拍了拍焚风魔君的肩膀,“我找到蛊雕巢穴,揪了七八只蛊雕的绒羽,为你出了气!”
焚风魔君目光却落在涂山桥的手指上:“所以,你是因为缝被子……手被扎了?”
“小事!”涂山桥继续大笑:“你是不知道那几只鸟看到我是什么表情?”随后顿了顿:“对了,你还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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