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舫其实是一条停泊在湖面的大船。每当夜晚降临,大船开动,整船灯火通明,红色的灯笼闪着微光,将整个湖面映成妖艳的血色,如梦似幻。
白昼时,就靠边停泊,姑娘们候在船中待客,若是被选中了便被小船载着一路游赏美景,再到早已准备好的小院中吃喝玩乐,恣情欢愉。这一趟下来,客人们需要花几百甚至上千白银,可谓白花花的银子往水里撒。
可浮灯舫最出名的不是这里的姑娘,而是这里的路子。这儿的主人手眼通天,你送了足够多的钱,再麻烦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摆平的机会,甚至加官进爵也未可知。
旁人不知,姜沉夏却是晓得,这浮灯舫属于齐王。
反正是齐王,债多不愁。姜沉夏便叫上了自己的数百名府兵一路压过去。本来白日里人烟就不如夜晚那么多,眼看着这么多人聚在外面,原本喝着酒的人纷纷走到窗边看热闹直接看得酒醒。
哦豁,不知道的还以为浮灯舫得罪了谁压不住了要被抄了,一时之间乌合之众作鸟兽散。只有少数几位知晓浮灯舫背后的势力是谁,今日战争来袭对方正可谓是风头正盛,谁又敢在这时候触他的眉头?
再一看便认出来这是公主府的府兵,公主殿下作为独女自是被女皇放在心尖尖上,一时之间也不着急走了,都等着看个热闹。
场面这么大,浮灯舫的领家坐不住了,她是一位上了年岁的女子,用浓妆遮盖岁月的痕迹,眉间眼梢还保留着青春尚在时的风流韵致,可想而知当初也是一位艳绝四方的美人。
她仪态优雅,摇着扇子道:“奴家花月,公主殿下莅临,可是小店哪里做的不合适,殿下予以斧正?”
姜沉夏不愿多生事端。流言蜚语就像杀人刀,倘若她说清楚事情的原委,明日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和真相还不一样。若是宣叙真在这儿出了什么事,那就更有乐子了,“驸马爱上欢场女子,被天乐公主逼迫殉情”的传言怕不是日嚣尘上。
她扬起下巴,姿态矜贵优雅:“怎么,这浮灯舫只有男人能来,本宫来不得?”
花月闻言一愣:“殿下也是过来玩的吗?”
姜沉夏:“不行吗?”
花月仿佛见到大笔银子在向她招手,满脸真切的热情,刚要招手将姜沉夏请进去,忽然看着一旁的卫兵犹豫道:“殿下可否让这些大哥们退下去?实在是挡在这儿,我们不好做生意。”
“无人相护,本宫怎么敢上你们的船?外面没人守着,真有人蓄意刺杀于我,只怕瞬间人就跑得没影了。”
这话说得花月一噎,您就是位公主,和旁人也没什么利益冲突,谁想不开非要惹女皇动怒杀了您?
刚想回什么,只见姜沉夏眉头微微舒展开,又道:“这样,你去将船开至河中央,我的人守在岸边就是了。”
花月吞吞吐吐道:“可是开船后,小店的生意......”
“如今正值白昼,人没那么多吧?本宫也只是过来看看,最多一个时辰,不会久留。而且,”姜沉夏漫不经心道,“本宫要点二十个。”
这一句让花月如听仙乐,什么话都没了,干干脆脆地将姜沉夏领进去。
浮灯舫内部的装饰颇有些波谲云诡,第一层称之为人间,第二层称之为天堂。刚入门是人间四通八达的大堂,各色娇艳的女郎在大堂正中载歌载舞,见到路人均是送出挑逗的眼波,只等哪一个挑中了她们谁去小院里春宵一度。
花月朝着姜沉夏笑道:“正所谓人间处处通极乐。殿下且来看第二层。”
第二层的女子同第一层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气质更加突出,有的衣诀飘飘如见天女,有的魅惑入骨一个眼神过来就能让人酥了身子。更重要的是,所有人均以面纱覆面。
姜沉夏忽地想起宣叙异域舞姬的装扮,竟然真的是多姑娘的衣服。一边无语他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一边揣测他究竟是如何拿到了对方的衣服,脸上的表情便没那么好了。
花月见状,以为姜沉夏对面纱有所不满,解释道:“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了面纱能增添神秘感,更有情趣。二楼的姑娘们各个精挑细选,摘下面纱后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姜沉夏回过神,微微点头。
一圈下去,浮灯舫场上没被预约的女子都看了个遍,姜沉夏原以为宣叙会混在其中,却发现那双特色鲜明的狐狸眼始终没有出现。再一看,画桃已派人去整个舫里上上下下地搜寻了一圈,都没见宣叙的人影,正朝她微微摇头。
姜沉夏侧头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舫内有一位多姑娘,十分美艳,不知是否有幸相见?”
花月为难道:“殿下恕罪,多儿夺得花魁大赛的魁首,获得了出舫游乐的特权,现今不在舫内。”
奇怪,明明多姑娘就在一路之隔的颐和轩内休憩,按理说宣叙偷了对方的衣服还进入了浮灯舫不该是个秘密才是。难道多姑娘没有和浮灯舫通气?可即便如此宣叙也穿着多姑娘的衣服进了舫内......不该是这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
姜沉夏越发觉得怪异,沉吟一下道:“好吧。那就这一侧的,都过来陪我。”
一时之间,四处莺燕乱舞,一个又一个花枝招展正值春色的妹妹们将姜沉夏包围起来,说话一个赛一个好听。姜沉夏平时听的恭维也不少了,可仍旧被哄得心花怒放,就这么被簇拥在一团飘渺的云雾中晕乎乎地朝着花月准备好的超级大包房走去,如坠天堂。
而后这一大团雾就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声音中带着犹疑和不确定:“公主殿下?”
姜沉夏定睛一看,是韩彻......
韩彻脸上讶异消散:“还真是您,真巧。”
两人才在颐和轩见面,现在却相遇在浮灯舫,姜沉夏还是这么一副情状,怎么看都十分尴尬。
姜沉夏暗自腹诽,哪里巧了,一点都不巧。面上仍做云淡风轻,命四周的女孩们下去,努力维持体面问:“你怎么在这儿?”
韩彻没正面回答,反而问:“驸马找到了吗?”
经历了一堆又好看又好听的糖衣炮弹,忽然被直接戳痛处只会比平时更痛。姜沉夏神色阴郁:“......没有。”
韩彻略略沉吟道:“臣这边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帮忙。”
姜沉夏:“说。”
韩彻干脆道:“我怀疑,崔澄可能有危险。”
姜沉夏:“理由。”
韩彻把自己在妓院门口所见告知姜沉夏,说:“第一,据我了解,崔澄心高气傲,来妓院的可能性不大。第二,带他来的人并非是崔澄惯用的小厮。第三,崔澄在前面的第三个房间,有人在暗中关注这个房间的情况。”
听着韩彻的分析,姜沉夏觉得此事确实可疑。如果崔澄真的是被人灌醉后私自带到妓院,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毁掉他,还是杀了他?他一个书院学生,去哪里结了这么大的仇来?
姜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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