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牢房内。
窦氏父子被关在了最阴暗的一间,连一方小窗也没有,透不进一丝阳光,只能靠着壁上的蜡烛依稀辨别出两人的神情,既无害怕,也无任何一丝悔意,甚至还带着笑。
“范增死了,”陆淮左站在牢门外,里面的人同样也辨别不出他的神情,“你们身为洪生帮的成员,便是出走也不该与水匪有半分沾染。”
窦渭看他一眼,没理他,继续盘坐在潮湿的地上。
“我的双刀也是您教导的。”陆淮左眦目捏紧着刀柄,想要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后悔,“当日送别您之际,您莫不是早就想到了我们师徒之间终有一决?”
“当然后悔,”窦渭终于开口,疲态的脸上,那双精明的眼睛让人满不自在,“早知道应该别那么用心教你,师父倒在徒弟手下,还真是好笑。”
“你应当后悔跟水匪勾结在一处。”寒芒在眼底一闪而过,陆淮左冷冷开口。
“哼!唯独此事我不后悔。”冷哼一身,窦渭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但没走几步便又坐下来喘息。
“你和父亲是一起拼搏了几十年的兄弟,他待你们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陆淮左咬牙切齿道,“阿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忍得下心…”
“他待我不薄?这还真是笑话。”窦渭仰天,有气无力地长笑一阵,旋即低下头来,算计的眼神中还闪过一丝恶毒,“我跟他一起创立了洪生帮,他是帮主,我是二把手,这我不说什么。”
窦渭慢悠悠地开口:“他只有一个女儿,又是个没本事的,他要是长点脑子,当我是兄弟,就应该把帮主的位置让给我,我还有海儿,我们才是真正能将洪生帮发扬光大的,”越说越激动,支起腰来,窦渭抓起地上的尘土朝着牢门撒去,“可是他做了什么?他收你为义子!把洪生帮交给了你!这我怎么忍!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
“我告诉你陆淮左,我得不到洪生帮就要毁了它,我绝不会让我几十年的心血落到你手里!”像只失势的豺狼,窦渭嘶哑着声音。
“砰!”陆淮左一拳打在了牢门上,猩红了双眼,难以自制地吼道,“你可以报复我,可我阿姐呢!你怎么可以,怎么忍心对她下手的!”
“她?一个女人,”窦渭别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我都不嫌弃她生过孩子,让她嫁给海儿已经是便宜她了,她竟然不愿意,还撞墙自尽。”
女子怀孕生子九死一生,不知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一决定,这禽兽口中,一个女子就这么随意得成了一件被随意易夫的商品,赵意欢紧咬双唇,攥紧双拳,若这不是管牢,她真的会冲进去揍他一顿。
阴影里,蜷缩在墙角的窦海突然开口,暗笑嘲讽道:“陆淮左,你对她的心思谁都知道,可洪岁不爱你,她只当你是他弟弟。”
闻言,赵意欢惊愕的转过头,盯着这个青筋暴起、满脸涨红的男人,她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份隐情。难怪每次胡济几人说起洪岁姑娘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时不时打量陆淮左的神情…
“你要是早几天来多好啊,她才死了几天,尸体还没烂多少吧…”窦渭继续爬到牢门,字字句句如刀,往陆淮左的心口里扎。
“你应该没见过她盖头下的样子吧,”角落里窦海张着嘴怪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脸来,鼠目映着烛火,“我见过,很美,特别是她哭红了双眼的样子,我见犹怜,哈哈哈…咳咳咳…”
“可惜啊,我刚解开她手脚的麻绳,她就一头撞墙死了,那死相也是绝美的…”窦海表情狰狞扭曲。
话音刚落,一刀砍在牢门上,陆淮左面上血色尽褪,嘴角被咬出了血,呼吸沉入胸腔,带着血腥味的杀意出鞘,周遭的空气凝结如霜。
肩膀一抬,候在一旁的赵意欢瞬间拔出青霜,接住了他的下一刀。
陆淮左抬起猩红的双眸:“你让开!我要杀了他们!”
“陆淮左,这是官府大牢!你清醒点!”被逼得微微往后滑了一步,赵意欢大喊,“你不能在这动手!”
“那又如何!”每多说一个字,他的眼里的血丝就红一层。
“可你还有洪生帮,还有你阿姐的孩子,他身边只剩下你了!”赵意欢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陆淮左,深怕一个不注意,后头两个禽兽就这么痛快地没了性命。
陆淮左的脑子转的很快,并没有被窦海的话激的失去理智,特别是听到几个关键词后,须臾之间,他的刀便泄了力。
见状,赵意欢立马补充:“此事自有官府裁决,他们不仅勾结水匪,还通倭了,还有许多要交代的事儿没说…”
“你怎么知道!”身后窦渭急切的一声。
赵意欢没理会,安抚着眼前杀意还未消散的男人:“这两个家伙是死不足惜,但也得经过审讯。”
浑身都像杯撤了力气般垂下手臂,充满恨意的双目盯着牢里的两个男人,陆淮左下定决心转过身去,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挂在下颚。
如此,赵意欢泄了口气,安下心来转身,看向扑倒牢门底的两个狼狈家伙,蹲下来讽刺道:“我这个人别的本事也没有,蹲墙角偷听的本事一绝,你怕是不知道那个倭人还留着你们往来的信件吧,我全部都找出来交给官府了。”
窦渭急了:“我从未署过名,也刻意模糊了笔迹,你们证明不了那是我!”
赵意欢冷哼,嘴角勾笑:“狱卒大哥还听着呢。”
言毕,牢房之内,两人皆是反应过来,半句都说不出,只瞪着双目恶狠狠地看着他。
幽暗的烛火泛着红光,这两个家伙瘫在地上,半身不遂的模样,加上原本就猥琐的面貌更是十足的丑陋。
“但凡有点血性的夏人都不会通倭,这儿还是姑苏县狱,”赵意欢冷笑,“你猜那些狱卒有多少花样用在你们身上。”
惊讶、害怕、恐惧…各种情绪交织着出现在两人的脸上。
“淮左!淮左!”窦渭突然扒住牢门,摇晃出了声,“我错了,我不该勾结水匪,看在我是你师父的份上,你给我个痛快吧!”
赵意欢弹跳起身,嫌恶地看着这两人,好奇到底是多大的脸皮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我们走吧。”陆淮左没理会,也没转身,留下一句便径直出了大牢。
赵意欢唰得抽出腰间的匕首,在两人急切的目光下亮了量后又悠悠收回,寒芒一闪,对待恶人当然还是恶语最管用:“想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知道你们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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