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欢假寐着,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暗戳戳活动着被捆绑住的双手双脚,许是船只太过摇晃,脑袋有些晕乎,半边的衣衫已经被打上来的海浪浸湿,海风一吹,冷意直达心底。
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才发觉自己被扔到了前端的甲板上,这群水匪完全不管她的死活,全部聚集在甲板的尾端,万箭齐发,与穷追不舍的洪生帮船只缠斗。
不知是那五爷还是二爷,叽里咕噜和对面一个矮他一个头的男人说着鸟语。
赵意欢又往旁挪了挪,抻着脖子往前望去,瞳孔不断收缩,瞧着海平面的尽头出现一大片乌泱泱的礁石,想来是快到水匪窝子地界了。
好在“雀儿”一直盘旋在船只的上方,并没有被这群家伙发现。
此时,船头的水匪突然将船头调转了方向,赵意欢被绑住了手脚,依着惯性狠狠跌在了甲板上,顷刻间,额上就被撞出了一个血包。
后头的船只更惨,措不及防装上了暗礁,整艘船横亘在海面,隐约地瞧见一个个黑影从船上跳下去,生生阻挡了后面的几艘船。
整艘船上下,人人都拿着手里头的武器欢呼着,仿佛大了一场了不得的胜仗。
原来通向水匪老窝的入口并不需要穿过这一片暗礁,在暗礁旁的岛屿间有处十分隐蔽的,因山体断裂而形成的极窄缝隙。
将战船停泊在山石形成的自然掩体中,赵意欢又被拖拽着上了一艘小船,还是先前那一帮人划着船穿过这一道缝隙。
眯着眼向上望去,山壁高耸贴面,也只有这样一艘小船才堪堪通过,比三个人的宽度没大上多少。
岩石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到她的脸上,还顺着脸颊滚落到她的耳廓中,腥臭腐败的滋味可不好受,耳廓上传来的酥痒感同时牵动着她面部的每一根经络,但她却仍是要装作昏迷的样子。
由于身上没有武器的缘故,赵意欢便只能时刻注意着进程,以确保可以在上岸时便挣脱束缚躲藏到岛上,若是被这些人抓住了,以一抵“千军”,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她的性命。
铁片自袖中滑出,在身体与船底的空隙间,赵意欢不断来回小幅度的割断腕间的麻绳。
听声辨别,不多时她便注意到前头传来的船只碰撞的声响,她所在的这艘小船速度也下降了不少,想来是到了。
靠岸之际,赵意欢瞅准时机,一蜻蜓点水般的轻功飞跃而离,见几人提刀而来的那瞬立刻扔出手中的飞蝗石。
无一虚发,个个应声倒地不起。
踏过几人的肩膀,她旋身一转,腕间的缚龙索绕来一把大刀,不怎么费力地收回,生生将刀刃旋回水匪的脖颈之上,鲜血尽数喷射而出,随着撕心裂肺两声,便就这么稳稳当当地消失于树影间。
反应过来的同伙顶着一身血渍反应过来冲上前,可哪还有她的影子。
…
水匪的寨子显眼,在放飞了雀儿后,赵意欢立马摸到了此处。
才不过半个时辰,山头的水匪寨子已然大乱,打翻的火盆将火势蔓延,不需要多久,这座寨子终将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群水匪明白,若不是有那片暗礁和那条山体裂隙,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洪生帮乃至官府一同的剿灭行动。
因此,全寨上下,放眼望去,有的家伙已经在收拾家当准备跑路了,有的还在不甘心地擦拭着武器,异想天开地准备殊死一搏。
这其中最让她在意的便是那两个在甲板上用鸟语对话的男人,鬼鬼祟祟地逆着人群,直到进了一间偏僻的小屋。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会在意能多收一个小喽喽的人头,飞跃在树枝间,稳当地落到了小屋门外几步远。
寨子内乱作一团,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屋内,其中一身着青色直筒袍的男人面对着她,胸膛起伏不定,用着蹩脚的倭语急促地开口:“洪生帮要攻过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虽然没有达到你的要求,但也帮了你很多忙,你不能就这么过河拆桥!”
对面的黑衣短袍男子将近矮了青衣男子一个头,看气势却是上位的一方,操着一口流利的倭语,声音听上去也比那青衣男子冷静不少:“帮忙?你这个蠢货连个女人都应付不了,你以为自己帮了什么忙,说到底还是我收留的你,不然你以为以你的实力能坐上二把手这个位子吗。”言闭,他随手拉过旁边的椅子,高度堪堪及青衣男子的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把我和我儿子带走,我们父子两今后还为你们卖命!”那青衣男子弯下腰来,面上还带个无比勉强的笑容,极尽卑微与讨好。
“哼!”冷笑一声,那黑衣男子随手掸了掸衣袍上的烟尘,嘲讽道:“我们不需要像你这样的无能之辈,”
那青衣男子不可置信,立马将倭语切换回汉语,愤怒地开口:“你这是要弃我们于不忠不义,没有人会愿意跟你们合作的!”
与青衣男子的愤然不同,黑衣男子始终没有过分激动的情绪,好似对面无论干什么都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一般,他从未想过带他们离开,同时,他也从没觉得自己能活着离开这座小岛。
但不同的是,其他人是为了钱财、为了权力,在他心里,只有他才正真配得上“忠义”二字。
闻言,黑衣男子果然冷笑讽刺道:“二爷这话说出来自己不觉得好笑吗?什么叫不忠不义,背叛自己的帮派,做水匪这样的肮脏勾当,二爷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忠义两个字。”
双目紧盯着屋里头的动静,赵意欢实际只能听得出这两人的后半段对话,她虽能听得出两人用的是倭语,但却不精通,对二人都谈论了什么更是一无所知,但她至少知道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倭人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大阴谋。
青衣男子已然知道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抬手作势就要狠狠揍这人一段,拳风凌至半空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旁边的木桌紧跟着就糟了央,立马分裂成两半。
这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窗外,赵意欢暗自嘀咕着。
“懦夫!”那黑衣男子虽背对着她,但仅从听到的声音分析,此人定当是一副得意的小人嘴脸。
“你!”青衣男子气得火冒三丈,黝黑的面目涨得通红,却仍忍着不发作,一脚踹过脚边的木椅,随后便摔门离去,“咱们走着瞧!”
青衣还是黑袍?权衡了利弊后,赵意欢还是留了下来。
她的眼力颇好,透着这一个小孔也能看清那黑袍男子从床底下端出个有他人那么高的木盒,上头还盖张白布。
将那白布对折两番后系于额间,黑衣男子打开木盒,一把泛着寒光的武士刀赫然出现。
似是做着祷告,那黑衣男子双膝跪在床上,仰天鸟语了七七八八后,拿出木盒里的武士刀,双目紧闭,对准自己的腹部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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