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李余袅穿着昨天女孩的衣服来到客栈。
管逐生百无聊赖的在客栈室内等她,见她进来侧头一看,眼睛猛地睁大。
李余袅原地转了一圈,不太自信地问:“像吗?”
“像。”听出来是她,管逐生不知为什么声音冷淡了一些,“根本无法分辨。”
挠了挠头,李余袅一时不太适应这个身高,在屋里绕边走了好几圈。
管逐生拉住她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依旧是光滑柔嫩的皮肤,和外表因营养不良表现出的苍白干瘪不同。
李余袅被捏得有点痛,拍开他的手,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摸了摸下巴,管逐生忍不住好奇道:“皮是你自己画的吗?怎么能这么像?”
“当然是我自己画的,我是画皮鬼。”
李余袅翻了个白眼,趴在窗上往鬼镇方向看,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光亮。
“喂管逐生,你能不能明天去官府把符撕掉一些?如果真是官府的人干的把我关进去了我就出不来了,不是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许久没听到回话,李余袅转头看过去,只见管逐生掏出他的星盘正在捣鼓些什么。
“你在干嘛?”
管逐生从星盘里抬起头,将右手伸向她面前展开,手里是一枚流光溢彩的珠子。
李余袅接过来,就听管逐生说道:“这是我星盘上的盘珠,你带着它,我的星盘就能随时知道你的位置。”
看着黄豆大小的珠子,李余袅嘴角抽了抽,古代的GPS?
行吧,就是太小了弄丢了都不知道。
关于她提到的前往官府撕掉周围黄符的提议,管逐生耸耸肩表示自己不能这么干。
“我们还没确定是官府里的人所为,不清楚人家的用意,贸然撕下人家用来保护的符,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承担不起。”
也是这么个道理。
放弃了这个想法,一人一鬼再次商议一番,李余袅便准备回女孩家去了。
女孩被管逐生安置在客栈他隔壁的屋子,有任何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保证女孩的安全。
回到鬼镇,李余袅找到女孩告诉他们的房子,敲开门被女孩的父亲带了进去。
还好女孩平日也藏身在地窖里,李余袅不用考虑白天出门的问题。
第一晚没什么异常。
第二晚没什么异常。
......
直到第六天晚上,李余袅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耳边突然传来地窖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上,接着朝李余袅的脸上轻轻一吹。
有粉末状的东西落在李余袅脸上,钻进她的鼻子里。
等了一会儿,人影在她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确定她没反应了,才把她从床上拖下来塞进一个麻袋里,抗在肩上离开。
这个姿势特别难受,头朝下久了血液逆流,之前没昏迷彻底的经过这样的颠簸也昏死过去了,绑匪的肩还硌在李余袅腹部,要是醒着得吐出来。
俄顷,绑匪停下来,有另几个人围上似乎在商量什么。
几人再次启程,直到鸡鸣声响起,李余袅被粗暴地扔在地上。
麻袋打开,一个绑匪捏着她的下巴打量了一会,随手让人将她扔向一边。李余袅以为自己又会被扔在地上,下意识绷紧肌肉,结果是落在并不冷硬的地方,她手上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绑匪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几句,听脚步声远去,应该是有几个人离开了。
李余袅暗暗眯起眼睛准备观察一圈,没想到第一眼便对上了近距离的一双眼睛,她赶紧闭上眼,吓出一身冷汗。
周围一片寂静,她只能听到自己尚未平复的心跳声。
做足了心理准备,李余袅再次半睁开眼,面前依旧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她忍着心惊观察了一番,发现自己躺在人堆上,身下全是各种姿势倒着的少男少女。
她的心慢慢沉下去,看着面前眼睛的心态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慢慢往前挪动身体,李余袅终于越过了那双眼睛的主人,从她头顶看到了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空间里。
这处应该是一个山洞,地方整体并不狭小却显得格外逼仄,洞顶每隔十米左右放置着一根蜡烛照明,洞里堆满了各种大小的笼子。
类似集市放置动物的铁笼,里面或坐或躺着不同的少女,有的闭着眼睛、有的默默流泪,更多的是眼里无光,毫无动静。
洞口两边各站着一个人值守,其中左边那人头低下去像是在打瞌睡。
李余袅颤抖着手接连摸向身下几人的脸庞,均还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她终于松了口气。
再次向后移动身体,接着人堆的遮挡,李余袅落在地上,迫不及待去看距离最近的笼子。
笼子里几个面容毫无生气的少女看着她没什么动作,只有靠在左边哭肿眼睛的少女急忙向她挥手,指向身旁的铁锁。
李余袅竖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不要激动,接着看向另外几个笼子。
这些笼子外均挂了铁锁,只是铁锁并不固定在笼子上,而是用铁丝穿过锁孔将所有锁连在一起,叫人分不出哪把锁对应哪个笼子。
锁正对着洞口的方向,洞口值守的人微微侧头便能看到。
李余袅蹙起眉,倍感棘手,蓦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整个人又被吓得一抖。
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吧......
她一寸寸回过头,背后蹲着和她相同姿势的少女,少女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她,那双眼睛竟意外眼熟。
想起来了,是之前那双吓到她的眼睛,所以......
李余袅转头去看,人堆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再看向背后的少女,果然发现她周身虚幻,整个人像是透明了一个度。
不自觉叹了口气,李余袅缓慢用气音对少女说:“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快重新投胎去吧。”
少女不知道听没听懂,她穿过铁笼来到铁锁前,轻轻一掰,玄铁制成的铁锁便如豆腐般断裂开来。
不算轻微的响动没有逃过值守人的耳朵,除了左边打瞌睡的人没有动作,右边满脸刀疤的值守人马上闯了进来。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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