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来雪,雪粒落在地上还来不及堆积就都融化去,早睡的人根本无知无觉。
只有空气更凉了。
赵尘星头晕头沉地坐起来,拥着被子不知今夕是何年。
思绪还未归位,宁宝就冲到她怀里哭。
“哭什么?”赵尘星轻拍她的背部,“可是世子真要休弃我?”
宁宝哭声震天,语无伦次:“世子没要休弃正君,但是呜呜呜老侯爷要世子休弃,来了个大人物,说了两句世子就要打人呜呜呜,结果反被老侯爷打了。正君,我听到呜呜呜世子答应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
赵尘星沉默地起床,沉默地穿衣,沉默地洗漱,沉默地去见人。
她病得厉害,脚底没踩实地般轻若神仙,走路跟飘似的。
到了地方等人通报完,她又飘着进去,跪下道:“尘星自知无颜面对父亲夫主,自请下堂。”
老侯爷以为她是来撒泼或者卖惨让杨柚心疼的,准备着一肚子话数落,没成想竟落空了,一时语塞,看向摄政王。
李顾坐在上首,垂眸看这病怏怏的小两口,指尖无意识敲打着扶手。
接收到老侯爷的求助,他顿了顿道:“赵氏尘星,自请下堂,准。”
被打得动弹不得的杨柚身子挣扎,引得其余三人都看向他,他压着嗓子对赵尘星道:“坤泽被休是什么下场你自己不知吗?他们要害你,你还要害你自己吗?你赵家现在还有你容身之处吗?赵尘星,你清醒清醒。”
被休的坤泽是没好日子过,旁人白眼,家人嫌弃,还可能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赵尘星摸摸肩膀上的鞭伤,脑海中浮现昨日杨柚打她时的狰狞面孔,那是她见过最可怕的场景,一辈子都不想再面对了。
掌心下滑来的胸膛,她隔着衣物按在里面的硬物上,那是她今早特意带着的令牌,是她为官的身份象征,也是她的底气。
她一直都有底气的,不是靠不住的赵家,也不是要做小伏低的杨家。她会做文章,还能补史,是坤泽一科科考的探花,有朝廷俸禄能拿,到哪里都饿不死。
但是不能背负污名,不然会被朝廷罢免。想来杨家也不想听到街坊四邻说家里正君毒杀子嗣的丑闻。
“求夫主成全!”她跪在地上,忍住痛苦叩首于地。
杨柚直摇头,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居然站了起来,但还没开口就生生吐出口血,双膝一软砸在地上:“你有什么不满直说就是。我迎你做我的正君,委屈婉娘等你进门才抬位份,你不喜欢那个孩子就不喜欢吧,现在怎么闹着要走?你能去哪里?”
他被人搀扶着来到赵尘星身前,模样像是被人伤透了,难受得他心碎,连话都说不利索:“你要怎样才能满意?你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走到这个份上,赵尘星也不再唯唯诺诺一味忍让,抬头直视他,声音坚定:“我要你休了婉娘,换个管家,不要和老侯爷住在一起,不要暴躁易怒,尽早和我结契,你行吗?”
不行的,赵尘星明明知道杨柚不会休弃婉娘,也不会分府另住,她是在为难他,可谁说这不是一次机会?
可杨柚只是生气,气得要打人,奈何她太过决绝,太过无情,杨柚下不去手,还有这么一瞬间竟然觉得她不再乖巧可爱,而是人心不足,贪得无厌。
赵尘星再叩首:“婉娘的事是我的过错,候府要打要罚我都认,只请放休书。”
杨柚差点气晕过去。
老侯爷乐的合不拢嘴,大手一挥,道:“准备笔墨纸砚。”
他将杨柚抓到桌前,低声道:“可是看清她的嘴脸了,还不快写!难道还真想和你老子我分开住?”
杨柚丢了笔,瘫坐在椅子上,疼得又不得已侧过身子。
此时摄政王过来,小声对老侯爷道:“小柚当初娶她是为何?现在留她又是为何?赵尘星有官身,不会过得太差。”
老侯爷忙转头按按杨柚肩膀,将摄政王的话原封不动说给杨柚听。
杨柚听完,双目一睁,许久后写下一份和离书,再也撑不住地晕了过去,老侯爷一惊,大喊人情请大夫,也不管休弃不休弃的了。
李顾神色淡淡,两根手指拿过和离书,看也没看直接递给慎行,让他交给赵尘星,之后对老侯爷道:“舅舅,我先走了。”
他行至门边,侧眸对赵尘星道:“还不起来。”
赵尘星浑浑噩噩的,将和离书看了又看,脸上又哭又笑,拖着麻木的双腿往外走。
场面混乱得没人留意这里,李顾叫住她:“去何处?”
赵尘星顿了顿,回头躬身行礼,道:“回王爷,去收拾东西。”
李顾看她,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赵尘星吓住,脸色苍白,没挣动便匆忙走近李顾,用袖子掩饰住。
李顾低声笑起来,意外地低沉。他松开手,让慎行推着自己走,也不许赵尘星离开。
到了无人处,李顾道:“搬出去,然后呢?”
赵尘星擦擦不争气的眼泪,低着头道:“找房子。”
“不回赵宅了?”
“回不去了,”她偷觑一眼摄政王,见他示意自己继续说,咬牙道,“父亲要去交趾为官,兄长也要流放西南,房子已经卖了。”
昨日里下过雪,地上湿答答的,空气又冷,天气又阴,李顾很厌恶这样的天气。
“昨夜里下雪了。”李顾散漫地抬手拍袖子,支头看湖里赵尘星的倒影,“京中租赁房屋很贵啊。”
他回头,看向赵尘星:“这里的东西就都烧了吧,跟我去王府。”
低笑着,李顾玩味地说:“本王没有婉娘可以休,管家你也应该是喜欢的,还有一座大屋你可以随意走动支配,本王性子不易怒,也可早与你结契。赵尘星,你看本王行吗”
他语出惊人,赵尘星后退一步,想要跑,慎行已经拦住去路,将她逼回摄政王身边才罢休。
“臣不懂王爷的意思。”赵尘星硬着头皮道。
在她心里,是摄政王心血来潮要玩弄,她也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看上自己。
若能看上,也只配当个玩物,摄政王逗弄一下开心开心,她当真了就死定了。
赵尘星止不住害怕,都忘了和离书给她的痛苦。
李顾不奇怪赵尘星惧怕自己,也不好解释自己在她面前杀人是假的,毕竟,他真的在她面前杀过人。
低叹一声,李顾道:“不懂便不懂吧,可本王要你做什么,你便只能做什么。”
李顾说得冷酷无情,赵尘星不敢反驳半句,咬牙承受了。
这副可怜柔弱的模样可真叫人心疼,李顾支头看着,薄唇轻启:“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做事,本王要是董告相,可能会被气死。”
想起自从杨柚回京她便隔三差五告假,赵尘星羞愧极了,头埋得越低。
李顾前来握住她的手,轻轻呵气暖着,放在掌心揉搓。赵尘星变扭死了,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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