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皇帝祭拜祖先时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
赵尘星没能去宫里,忧心地送摄政王上马车。
今日的雪出奇大,团团落在地上堆积起来,黑云阴浓压低盖在山尖,北风潇潇簌簌。
她用手拉住摄政王的垂缨,紧张道:“王爷小心。”
皇帝遇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大事,皇帝年幼无子,若有万一,朝廷风雨血腥可能再起,摄政王会纠缠上很多麻烦。
李顾明白赵尘星心中的不安,虽然不具体,但恐惧是真的,他看了两眼她的腹部,道:“回去吧。”
李曜伤得很重,躺在福宁殿内,身上盖着厚毯子,晕得找不着南北,嘴里念着——皇叔我疼,灵玉别走。
“是,是章侍读,陛下封锁消息不让外传,奴才实在该死……”
李顾问过太监总管,拉住李曜的手安抚,挥退殿中人,命将太医找来。
李曜被人安慰着,终于清醒一点,见来人是皇叔,泣不成声:“他杀我,皇叔,他要杀我。”
“你若想要,传旨采选便是,章灵玉有婚约在身。”李顾抬手托起她的头,让她靠在枕头上,捏住袖子为她擦泪,“陛下是帝王,当知道臣与君,君是要驾驭臣的,若是失了朝臣之心,今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李曜啜泣道:“皇叔,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我是真的……”
她是一朝沉迷,蓄谋已久,终成大错。
除夕宫宴,她喝得多了些,便不许章灵玉回家,谁料章灵玉潮期便是第二日。
私心杂念太多,她察觉出来章灵玉的不自在,派人去章灵玉的房间搜走了止泽丹,还耍懒要求章灵玉陪她去太庙。
鬼使神差安排出一个房间,将发热的章灵玉诓骗进去时,她再也回不了头,冕旒丢在地上,衣物都被撕烂。
那人越是咒骂踢打,她越是气恨。
她是皇帝,天下都是她的,临幸一个人有什么错?何至于敢拔簪相向?
这些年她虚与委蛇,不是给章灵玉躲避她心思的借口。
他们都当她小,可她真的小吗?
宣宗十七岁走遍天南地北,先帝十七岁灭掉赵、赢二国,摄政王十七岁统领大军压境南越。
她十七岁喜欢一个人要得到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
她告白,她诉说,她将人强留宫殿。章灵玉呢,只会无视。
“他知道我喜欢他的。”李曜搂住李顾的腰,委屈地哭诉,“今春他就要成亲了,我再不动手他就是别人的了。皇叔,呜呜呜。”
李顾漠然,等太医来后让开位置,道:“揭下绷带,查看伤口。”
“干什么?”李曜病容易碎,神志不清地发问,被太医抓住手,甩手去打。
李顾招手让太监拉开。
李曜哭嚎着不让,太医下手困难,三方拉的挣的等待时机的,乱做一团。
不多时,门外侍卫来报——章灵玉被带来了。
昨日李曜被刺伤后,不知道哪里发了颠,硬是拖着流血不止的身子给人玷污了,又叫侍卫将人藏起来,半夜才想起来该给人送止泽丹,但那时人已经没有意识了。
不过摄政王的话好像比皇帝管用,一声令下,人已经被带到眼前。
昔日李顾为安王时,在他府上读书的人很多,他留有印象的人却寥寥无几,章灵玉便是其一。
此人聪慧,行为君子,修雅如竹,人道温良无害,实则无心无情。
人被拉到阶下,冰天雪地里满脸嫣红,正拿雪往嘴里塞,祈求压下潮期的快意与虚无。
李顾在殿门处看着,百无聊赖地等待太医诊治结果。
好像也不用等,从章灵玉将簪子捅向皇帝时,满门抄斩是章家的结局。
损害圣体,多大一个罪名。
阶下人挣扎缠绕如小蛇,明明是冷寒的天气却浑身热汗,头发披着,贴在后颈和脸颊上,赛雪的肌肤晕染胭脂,红霞似的又惊又艳。
李顾敲了敲扶手,对身边人道:“陛下没有给他止泽丹?”鼻尖隐约有勾人的酒味,还有水果甜香,听人说,有这样信香的坤泽是最好的。
内侍道:“回王爷,给了的,但,可是潮期不能与乾元同房,同房过后止泽丹就没用了。”
李顾点头,扯了扯衣襟,命人给阶下人泼冰水,恰此时李曜挣扎着跑出来,捂住腹部连滚带爬跑下石阶,将章灵玉护在怀里。
章灵玉已经不能够说是清醒的人了,近了李曜的身就疯狂缠上她,贪婪地吸着熟悉的乾元信香。
李曜勒住他,不让他乱动,与摄政王与三分像的眼睛阴狠地怒视周围人,嘶声道:“朕是帝王,谁敢动他!摄政王,你……你,”她对李顾说不了狠话,改口哀求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皇叔你别动他,你别动他!”
李顾再次扯了扯衣襟。
坤泽的信香吸引乾元,太监宫女进宫时是切掉信香体的,侍卫受过特殊训练鼻子坏了。
李顾没有,因此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那皇叔有没有教过你,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要他前想过后果吗?你能处理好章家吗?身为帝王,你连自己都护不好,怎么和我谈?”
李顾冷冷看着她:“既然想强取,那你就该有强取的本事。”声音并不严格,如从前那般漠然,却叫李曜心头一怔,胆颤地抱紧了章灵玉。
她伤口还没包扎好,血留得衣服上都是,倔强的脸难掩彷徨。中衣单薄,雪风很冷,再怎么好的身体都受不了。
李顾向来疼爱她,冷硬的心不由得柔软下来,呵斥道:“还不将陛下和章侍读扶进去,大冷的天,陛下生病谁能担待。”
他展宽拇指和中指撑开衣襟,没多待,回了府。
赵尘星在春林桃园,围着火炉发呆,察觉人声看去,见是摄政王立刻小跑着出来。
赵尘星拉住摄政王的手,又立刻松开,紧巴巴道:“陛下无事吧?”
“无事。”李顾反拉住她的手,离开轮椅牵住她不紧不慢往里走起,慎行跟着,他道,“都不必跟来。”
赵尘星一听,心里再次绷紧。
李顾将她拉进屋,反身关门,将焦急的她抵在门上。
赵尘星:“……”
“是,是,是出事了吗?”
李顾沉默不语,视线扫过她的眉眼唇瓣,停留在耳朵和侧颈处,在她发抖的时候埋进去深嗅。
如闻一枝花,如待一坛香。
赵尘星身子发颤,发愣地环住摄政王的脖子,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正君和夫主如何相处,好像刻在骨头上,一切自然而发。
赵尘星是甜的,孕中的坤泽会一直带有信香,是那种温和的——虽然还是桃味,但不是引发乾元狂躁——味道。
李顾压下悸动,退开一步低眉看着她。
怎么会有这么白这么长在他心坎上的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怯中含冷的眼神,碎发下的面容姣好安静,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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