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总算是被她问出来了。
她原本想从弹幕里找到信息，但大郭说这是不能播的血腥画面，所以弹幕也不知情，这些观众甚至可能以为那些选手只是被单纯地淘汰了。
即便他强调结算是字面意思的“跳楼机”，但这种说法太模棱两可了，毕竟在直播间，一切夸张的言论和表演都可以被合理化。
她也尝试过直接在其他选手那边问出一些线索，但所有人都闭口不谈，这些人一定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没成功。
连边冬这么强壮的人都这样畏惧，这个污染物的能力一定很强。
当意识到自己无法对抗直播间的规则，才会恐惧到这种程度，恐惧到自己也成为遵守和拥护规则的一员。
要怎么才能从一群极度恐惧的人嘴里挖到线索呢？
让他们愤怒，让他们崩溃。
所以她一开始就是奔着排位靠后的人去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很受欢迎，弹幕对她的喜爱溢于言表，她的排名也在飞速上升，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知道更多污染物的信息，但她一个人的排名上升，并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任何影响，毕竟原本最后一名的边冬本身票数就很低。
于是她直接找上边冬，轻而易举地带着她超过前位的人。
而精神紧绷本就处在边缘的朱珊，在她的那番恶劣的言语挑拨下，终于，弦断了。
“以往直播都是一天一次，每期都是8小时！你来了就变成了2小时！”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朱珊崩溃地嘶吼着，她刚喊了几句，就被姐姐们捂住嘴巴护在身后。
朱琳和朱琅看着嚎啕大哭的妹妹很是焦灼，朱珊的排名已经在最末位，不能再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了，这一定会引起弹幕的反感。
*
向明天陷入了沉思，根据朱珊的描绘，排位最后的人会直接变成一团肉泥。
像从高楼直接砸下，但也像···
被压扁。
看来这就是污染物的能力了，确实很恐怖。
但它只对每次排名末位的选手进行“结算”，是因为能力有什么限制吗？
刚刚朱珊说什么来着，以往直播都是8小时决出最后一名，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污染物使用过能力后，可能必须要等8小时才能重新使用？
但为什么这次会变成2小时？
就因为她一开始取名字的时候表现出了反抗激怒了它？
但可以确定的是，它迫不及待想让她早点死，如果它的能力有时间限制，那要怎么杀了她呢···
*
【怎么吵起来了，女人一多果然是非就多】
【男人这也能打拳？吵个架不是很正常，干嘛要上升到性别高度】
【说实话，以往朱家三姐妹言行举止都完美得像假人，现在朱珊又哭又闹，我反而觉得她更真实了】
【+1】
【到底谁要看完美无瑕的假人啊，我更喜欢有血有肉的真人···】
【别的不说，她们感情真的很好，姐姐一直护着妹妹，很难得了】
看着弹幕的风向，向明天冷笑了一声，可不是有血有肉吗，这都直接变肉泥了。
这波风向直接带着朱家三姐妹的排名急速上升，现在卧推男方郑成了第十名。
尤其是向明天，她的投票数已经突破了1万的界限，离赶超恋爱组只有一步之遥。
用弹幕的话来说，就是“你姥姥选手表现出的这种拽姐+真性情+略带mean感的人设，非常符合当下观众的喜好趋势”。
向明天不懂，向明天也不想尊重。
*
朱家三姐妹看着自己的票数和弹幕上的评价，怔愣了半晌，脑子有些钝痛。
忽然，朱琳笑了，她搂着两个妹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朝着向明天说：“你说的对，我们···确实像小丑。”
“为了能活下来，我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妆容甚至每一根头发都要保证恰到好处，我们以为只有展现自己完美的形象才能获得为数不多的喜爱。”
“但观众觉得这样的完美是虚假的，今天珊珊没忍住崩溃了，反而成了他们嘴里的真实。
“可是完美有错吗？”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声音几度哽咽：“我现在也搞不懂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可我们只是想活下来啊！”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满意呢···”
向明天回过神看着泣不成声的三姐妹有些慌张，她没想把人家弄哭啊。
“哎呀你们怎么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手忙脚乱地开始安慰起来，“你们不是小丑，真的，我刚刚那样讲只是、只是想···”
结果向明天越劝她们哭得越厉害，她又赶紧鞠躬道歉连说对不起，是她说错话了。
“其实我们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满意的···”
“完美没错，想活着也没错。”
“真正有错的，是操控这一切的人。”
向明天死死盯着镜子，从进这个该死的镜子屋开始，她心中憋着就一股劲，一肚子火。
“凭什么我们的生死，要由别人说了算？”
“凭什么我们就要在这个破屋子、破直播间里被肆意评价？
“凭什么我们要改变自己去迎合别人的喜好？”
“我偏不听他的规则！”
向明天的声音铿锵有力，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屋内一片寂静，连恋爱组那边的动静都停了。
“可是···我不是没试过反抗。”
边冬沉默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
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确认身体没有任何痛感传来后，终于讲出自己的经历。
“我之前想拿杠铃砸破玻璃，但杠铃还没扔出去，就听到大郭在我耳边骂我自不量力，接着浑身就像被车碾了一样，痛得爬不起来。”
“真的太痛了，但我身上明明没有一点伤口，但却痛得像内脏都被撕裂了一样。”
边冬边说边回忆当时的感觉，她下意识搂住自己的手臂，脸色苍白。
“大姐也反抗了！情况和边冬一样！她当时鼻子里都在往外冒血···”
朱珊抽噎着，明明她们一开始都很愤怒，即便痛到吐血也都在拼命反抗，但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就不想反抗了，反而觉得反正最后一名不是自己，也就无所谓吧？
“可能在这里待久了，已经被同化了吧”，方郑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加入了讨论。
本来还会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团肉泥，但他现在已经成了最后一名，不如也过来听听向明天是怎么分析的。
“是啊，现在怕得厉害，连提都不敢提，生怕自己也变成那摊模糊的血肉”，朱琅顺手给妹妹擦了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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