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义接到慕容德清的信,嗤笑了两声,拿给妻子儿子看,说道:“我这兄弟愈发老糊涂了,定好的孩子还能改不成?总不能咱们元儿还未成婚,先辜负了一个姑娘。”
“要是婉儿那孩子真的像信上写的这样,容貌丑陋,不懂礼仪,不通女工针线,性格偷懒耍滑,那可怎么办。”杨守义夫人林氏直接把信上的‘身份低贱’忽略了,在她看来,县丞家的女儿,身份都差不多。
“我小时候见过婉儿妹妹,她不丑的。”杨元插嘴说道。
“夫人,连她的婚事都能被父母改动,可见她在家中过得什么日子。若是真听了慕容家的话换了儿媳妇,以后还不让人看扁了,什么人都来置喙我们的家事。”杨守义二十年宦海沉浮,底下人的弯弯绕绕如何不知?
林夫人心知丈夫说得对,但还是不放心,着人打探慕容家的行程,好歹提前见一面心里才有底。
慕容家的马车进城了,车上只下来王氏母子三人,而她的未来儿媳妇是跟一位年轻夫人一同乘车。林夫人生性聪慧,想着内中必有曲折,索性让他们都过来,来茶楼的雅间坐一坐。
林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几人中的婉儿,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只因她的衣服在众人之中最为破旧,这孩子真瘦,下巴尖尖的,她虽有些局促,然而她容貌秀美,姿态清正,林夫人心中怜惜之余对慕容家的人多了几分恼恨。
再看一脸恭敬讨好之色的王氏,想必就是他们家上不得台面的亲家。
“莲儿涵儿,快来拜见咱们亲家夫人。”王氏只顾招呼自己的儿女。
林夫人只略微对他们点了点头,笑着对婉儿说道:“这位就是婉儿姑娘吧,来,到我这来。”
婉儿走过去,林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随即又觉得硌得慌,她的手上竟全是茧子和冻疮!林夫人心中恼怒,只表面上默不作声。
目光落到那对年轻夫妻之时,她忍不住内心赞叹,好一对钟灵敏秀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从京城来的。这女孩子圆圆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让人见了就舒爽。小户人家哪里养得出来这样的闺女,虽说她身上没有贵女们金尊玉贵的气度,想必是贵人们身边贴身伺候的侍妾或者大丫头。
女孩子身侧立着位年轻男子,身材极为高大,宽肩窄腰,行动有一股军旅之风,可他浑身又带着世家子弟的散漫。林夫人见过几位武将,就连郡都尉的气势都不如这个年轻人,说不定是京城来的什么年轻校尉呢,她暗自猜测道。
“两位贵客快坐。”林夫人很是热情。
王氏见林夫人没搭理她,心中老大不乐意,在一旁怪声怪气地说道:“女孩子大了就是养不住啊,林夫人,你是不知道,婉儿这几天都没在我们车上,反而在人家夫妻俩车上,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在车厢里干什么。”
婉儿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要是在未来婆婆眼里落下不守妇德的印象,那她这个亲事基本上就完了。
“王大娘,你在说什么鬼话,”云貅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对林夫人说道,“夫人您来评评理,大冬天的,婉儿连一件羊裘或茧袍也没有,王大娘还让她坐在马车外面,同车夫坐一起,前几天下了雪,路面湿滑颠簸,婉儿冻得浑身僵硬,被车子甩了下来,要不是我夫君上前营救,恐怕都见不到夫人您了。”
文连虎听她口称‘夫君’,眼里不禁多了些笑意。
“小丫头甚是无礼,你喊我什么?我可是洛阳县县丞的夫人。”王氏在老家镇上听惯了别人吹捧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喊她大娘。
小小县丞还进不了公主府的门槛呢,云貅直接无视她。
“林夫人,就是我们是萍水相逢之人,怎么能忍心看一个花季年华的女孩被活活冻死?所以我让她来我的车厢之中,我夫君一直是坐在外面赶车,从未有过逾礼之举。”
她坦坦荡荡一席话,说得林夫人微微颔首。那王氏还不消停,在那喊道:“她说男的在外面就真的在车厢外吗?夫人不要听她狡辩,婉儿不守妇道,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不像我们莲儿举止有度......”
“够了,”林夫人面上显出两分薄怒,喝道,“你苛待婉儿不说,两位侠士有义举,你竟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王夫人,要是两个孩子成亲之前,婉儿不能做个官家小姐,你丈夫也不必再做县丞了。”
王氏傻了眼,似她这等欺软怕硬之人,如何敢再顶撞林夫人,杨守义是河南郡郡守,那可是他丈夫的顶头上司,然而她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看不得这个妾室生得丫头交好运,只含糊说道:“我也是怕夫人您被奸人的话蒙骗了。”
“说谁奸人呢?你这妇人真是瞎了眼,”得了文连虎的眼神,早就按捺不住的王大上前骂道,“你也是不看看我们家公子是谁,这可是淮阳王的之子,当今圣上亲封的虎威将军。”
听见“淮阳王”和“虎威将军”几个字,王氏犹如当头棒喝,身子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算起来,我们跟将军还是邻居呢。”林夫人笑道,淮阳郡国在河南郡的东南方向,河南郡东面的陈县与淮阳国北面的寝县接壤。
“我以自己的信诺担保,从未跟婉儿姑娘待过一个车厢。”文连虎说道。
林夫人呵斥王氏,文连虎见她是个讲道理的人,才让王大亮出身份。若她是个同王氏一样恶毒的婆婆,婉儿这姑娘简直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将军言重了,固阳城一战,天下间谁不知将军的威名?我家老爷亦对将军多有夸赞,不如到我们府上一叙?”
文连虎和云貅婉拒了林夫人的邀请,他们还要赶路,云貅临走前叮嘱婉儿要给她写信。
原本杨家给两个孩子定的是明年春天成婚,然而杨家人商议之后,觉得慕容家的庶女还不如下人过得好,于是将婚事改到了腊月初二,此是后话。
过了洛阳到宛城再到淮河,踏上一叶扁舟,顺在淮河顺流东下,直抵寿春。听起来很有文人雅士风骨,可云貅没想到,她晕船,她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第一次坐船。
“要不我们多走一些陆路?”文连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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