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像一只被人挑衅了尊严而暴怒的猛虎,眼中显出噬人的凶狠。猛虎不一定能噬人,但皇上一定可以。
郑皇后面色平静,缓步走到皇上面前,不见半分怯意,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抚平了院落中众人的惶恐:“臣妾大胆求一粒仙丹,沾一沾皇上的福气。”
皇上依旧阴沉着脸,只是盯着她看。她拿起一枚丹药吞入腹中,又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将她打入冷宫吧。”皇上说完拂袖而去。
“她走了之后,后宫竟再也没有一个可说话的人。”
苏黄门知道皇上在思念李夫人,只能柔声说些宽慰的话。
“就连这些杏花儿开得都比人好。”皇上又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那一树繁盛的杏花。
“杏花开啦,可以耕种了。”铁柱气喘嘘嘘的跑到公主面前。
“殿下,水渠基本已经完成三分之二的线路,两岸的树木苜蓿正在陆续种植,近日便可引来冥河水和融化的高山雪水。铁犁铧、耧车、种子和耕牛都已尽数准备好。”
萧停云宛如一个大管家,这项工程中条条件件的事,都由他来负责。
“大家干得好。”文含章高声说道。
开荒两万亩地,将谷灵县的耕种面积扩大了三倍多。敦煌历来干旱,没有井水,只能靠引流河水以及高山雪水。
水渠就是田地的生命线,挖掘两万亩地需要的水渠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她也没想到,今年能赶在春耕前,能完成一大半。
如今已经开垦好水渠的地方,可以种上春小麦和大麦,剩下的田地等水渠挖完,可以种上粟米和夏小麦。
“公主给这条渠起个名字吧!”大家纷纷喊道。
“咱们辛辛苦苦挖渠,就是为了禾苗丰收,那便称它为嘉禾渠。”文含章像一个老农般祈求上天,希望今年风调雨顺。
若是有天灾,只怕秋天颗粒无收,迁来的百姓再次踏上流亡之路,她的大多数计划将会胎死腹中。
“开工。”随着她。一声令下。百姓们立刻紧张地忙碌起来,他们的幸福很简单,只要能吃饱饭就行。
望着百姓们脸上幸福而热烈的笑容,文含章欣慰之余,不禁有些忐忑,她心里没什么底,因为她又没钱了。
李夫人给了八百斤黄金,她这次临走时,阿兄和阿姐各给了她100斤黄金,整整一千斤黄金,竟然只能撑到春耕结束。
伍什临走前带走了一批货物,希望能开通丝绸之路北线的商路,此外,她还派人去了南线上几个的小国贩卖货物。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商队得秋天才能回来。
这边的土地贫瘠,第一年挣不到什么钱。能种出来大家的口粮就不错了。
胡床生意和她的税收勉强能支撑亲卫营,可这远远不够。
她来敦煌不仅仅是为了开荒种地,更是为了把这两个县打造成她的基本盘,以便招募更多的士兵,做到藏兵于民。
现在全国有几十万的流民,可她根本不敢轻易招揽,父皇只会派兵镇压,可这般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不过是灭了一波,转眼又有新的流民揭竿而起。
若是她想招募一些流民,仅靠现在这一千多人的兵马,极有可能会被反噬。
治理县域,不比打仗轻松,那么若是要治理这万里江山、亿万生民,又该是何等艰难。
她的能力,当真能撑得起心底那份勃勃野心吗?或许是她如今想得有些远了,终究还是要沉下心来,专注眼前的这一步才好。
当下财政上捉襟见肘的窘境,只有她和萧停云知道。两人算完账后,文含章头都大了,恨不得杀几波匈奴人,好抢些钱粮。
萧停云感觉到她的杀气,笑着说道:“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卖地了。”
卖地?可两个县的地盘本就很小。
萧停云微微一笑,解释道:“殿下,渊安县是丝绸之路北线的必经之路。咱们原本就准备在那开通客舍,只是如今钱粮告急,不足以支撑完工,若单是凭咱们自己做这件事,恐怕得两到三年的时间。”
“若是把一部分的地卖给过往大型客商,由他们自己建个落脚处,而我们只需要在这些客舍附近开设一些酒楼、仓储、邮驿,为过往商队提供后勤和安全保障,同样能获得大量钱财。”
“当然,卖地富余的钱我们自己也要建一些小型客舍,以便招待中型和小型客商。”
文含章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刚开始便把萧停云拉到了自己阵营。若是她的仇敌手下有这么个人,她可能会想方设法下黑手。
“只是前些年朝廷的告缗令一出,最有钱的那些商人家破人亡,不知如今有哪些商人还保存实力,可着人去打探一下。”
父皇前些年为了搞钱打仗,把主意打到了商人头上,大夏的商业大受打击,这些举措都是坑啊。
“殿下,我回来了。”羊尧进来述职。
“姐夫,”文含章挪揄笑道,“我准了你两个月的假。你不在家中陪姐姐?怎么反倒提前来了?
“别提了,我才在家中待了一个月。你姐姐就催着我来这边,她担心你这边缺人手,便打发我早点过来了。”杨尧在家中赖了几天,实在经不住长公主的催促,万分不舍地离开了新婚的妻子。
这次过来,家父让我给您带一封信。”等人群散去,杨尧上前说道。
文含章打开羊谦的信,感叹道:“羊大人真是送给我一场及时雨啊。”
羊谦在信中给了她一份名单,包括了洛阳的羊家数十年来相交的富商,羊谦也在信中隐晦提及卖地一事,与萧停云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不禁暗自感慨,难不成聪明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姐夫,咱们正打算招揽那些有意赴西域经商的客商——但凡愿来,便为他们划拨土地、调配人手,助其建起专属客舍,供往来歇脚、囤积货物。届时,咱们只按章程收取一部分费用,既解客商往来之困,也能为咱们添些进项,算是两全之策。我想把此事交给你去办,你看如何?”
羊尧眼前一亮,他虽未经过商,可每年探亲时,祖父家中总会往来不少商人,耳濡目染之下,他自然明白这个方法的两全其美之处。
大夏境内的商人们损失惨重,有沉苛的政令压在他们头上,他们无奈只能收缩买卖,暗自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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