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助理也着实没什么好玩的,应隐当到了八点,体验卡还没到期就先撩挑子不干了,贴着墙缝遛出去喘了一大口气。
里面正是宴会,助理们和其他工作人员另有地方用餐。应隐既病着,又要保持基础的体力,还要为接下来一个月的红毯活动戒糖戒碳水,一份小小的全素沙拉她吃得痛苦无比。
真难吃啊……
有陌生人来搭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包裹在西装下的身材倒三角,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我知道一家轻食店口味非常棒,但一个人过去稍显大动干戈,两个人正好,不知道你的boss有没有安排人接你的岗?”
应隐啃了一嘴的草,听他说好吃,肚子和不自觉分泌的口水都表达了心动。
这几年因为参加海外电影节的缘故,学英语成了公司给她的硬性要求,两年私教下来,好歹也到了发音标准对答流利的水准。她艰难咽下温泉蛋:“远吗?”
“六百米。”
哼,小把戏,说是六百米,肯定一公里。
应隐对这些男人的搭讪伎俩洞若观火,心里天人交战间,听到对方问:“你感冒了?听你的鼻塞,很严重。”
应隐点点头。
她面庞苍白清丽,用鲨鱼夹夹着的发髻有一股温婉慵懒之感,在四周一堆严肃板正的日耳曼面孔中,令人见之忘俗。
欧洲男的对她笑一笑:“稍等。”
过了会儿,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枚鼻通药贴。
应隐怕不得体,一时没敢用,收在了牛仔裤口袋里。那人又给她看他的峰会工作证,姓名职位一目了然,应隐饿得要命,想到商邵此刻一定在里面自顾不暇,便真跟他去了轻食店。
谁知道这帅哥如此诚实,说六百米就是六百米,说好吃也是真的好吃。应隐感动得热泪盈眶,怒啃一盆牛油果鸡肉沙拉。
一来一回没超过半小时,不想她这个假冒伪劣助理却被拦在了会场外,不让进去了。
“我刚跟商先生一起过来的。”应隐试图让对方通融。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要看证件,或者邀请函。”
应隐哪有这东西?金发帅哥表示爱莫能助,但逢上司召唤,只能先失陪一步。
左右无奈之下,应隐只能拨通另一个正牌助
理的电话。
过了会儿是商邵亲自出来接她。
他显然是喝了些酒的面部神情比寻常要温和但气场和脚步都还是从容不迫狭长而开扇很深的双眼皮下眸色深冰般的黑让人瞧不出醉没醉。
官方接待跟他道歉但她也是按章程办事商邵没责备人领了应隐进来问:“怎么跑出去了?”
“我……”应隐略去无关紧要的细节答道:“跑出去吃了点东西。
“这里不是安排了晚餐么?”他了解过菜单
“是不是吃不惯?”
“没有只是我在轻断食。”
商邵了然点了点头:“是我失责没有顾到你。”
这宴会连着傍晚的会议漫长无趣地让人难熬他看了眼表“再等我二十分钟我们去机场。”
他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说二十分钟便不会多逗留一分钟。跟主办方寒暄告辞出来出宴会厅时刚好看到一个男的从应隐身边走开两人像是有所交谈过。
典型的意大利人长相身材相貌倒是不错。
商邵脚步微顿挽着大衣走过去时垂阖着眼眸将烟咬上唇边:“你也不怕被认出来?”
“我哪有这个国际名气。”应隐很有自知之明。
“意大利男人很会搭讪。”商邵散漫地说像是闲聊。
“真的吗?”应隐有些心虚地附和:“那他英语说得好好我都没想到是意大利的。”
她哪知商邵根本没看清用三言两语摸透了她的文章。
那就是真搭讪过了。
商邵将那支没点燃的烟从唇角取下眼神不紧不迫地停在她脸上三秒但什么也没说。
一辆奔驰商务车在门厅外缓缓滑停是来接他们的。车上有Anna放好的感冒药、水以及一份崭新的机打检讨书。两人的随身行李已经提前安排送去了机场。
“花。”应隐见换了车左右环顾:“花还在那个车上。”
“你不是不要么?”
应隐动作顿住:“你丢了?”
“丢了。”
应隐不死心:“真的丢了么?”
“一束花而已有什么真的假的?”
商邵拆出感冒药消炎药帮她拧开斐济泉的瓶盖:“把药吃了。”
“不是骗我吗?”应隐还在纠结花。
可恶她只是那一瞬间闹了点小情绪又不是真的不喜欢。
商邵递着水眸色和口吻平淡:“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要我也没有义务帮你留着。”
应隐在感冒昏沉间想到那枚高阶蓝宝石戒指。
“那个戒指……”
“也已经丢了。”
应隐哽住但刚刚找花的急切已消失不见。她缓缓靠上椅背垂着眼眸下巴微点了点。
“吃药。”商邵再度命令。
车辆驶出静谧的街区转过积雪的街角滑上去机场的路。
应隐接过药片喝水一口吞了抿了抿湿润的唇:“商先生真是有钱。”
她拿话阴阳怪气他商邵反而笑笑
应隐觉得身体某处比鼻子更塞可能是药片太大噎到了心口。
胸腔和鼻腔总不能都堵着吧?总得疏通一个。
她从紧窄的牛仔裤口袋里摸出鼻贴动作认真细致地撕开贴在鼻尖。
商邵看着她动作等她贴好问:“哪来的?”
产品外包装已经撕了她又只有单独的一枚必然不是自己买的只能是别人送的。
“刚刚那个意大利人。”应隐两手在鼻侧按了按。
商邵:“……”
“他还带我吃了一个很好吃的轻食店。”应隐自顾自地说口吻轻快:“他人真好。”
商邵静了半晌一时间分辨不出他送应隐一把伞和那男的送她一枚鼻贴在她心里的“好”哪个轻哪个重?
她记得他的伞庄重地要报答说那些举手之劳对她来说桩桩件件都十分重要。
“应隐。”他语气微妙地发沉。
“嗯?”
“你对别人’好‘的定义标准是不是该提高一下?”
“他对我又没有图什么请我吃饭给我送药都没有要我的联系方式只是帮我而已。这不算好么?”应隐天然疑惑地问十指交叠着抻直双臂伸了了一个放松的懒腰。
“以后提到德国
我首先就会想到这个陌生人。”
她故意的。
“停车。”
后座一道冷冰冰的命令,让司机忠实地松了油门,继而打转方向盘,将奔驰商务在街边缓缓停靠。
“邵董?”司机半回头问。
“下去。”
司机利索地下了车,有眼力见儿,估计一时半好好不了,站车边点起了一根烟。
车里暖气熏得很足,椅垫自动加热,那种燥热一阵阵地从应隐身子底下冒。
她心里打鼓,还没做好准备,手腕便被商邵扣进了掌心,继而屁股被拉得一抬。
尖头高跟靴在车内地毯上绊了一跤,她踉跄着跪跌到了商邵那边。
应隐半趴在他怀里,手贴着他胸膛,脉搏与他的心跳共振着。
他的心跳好平稳,显得她的屏气凝神很不值钱。
她躲着他意味不明又深沉的视线,低垂着脸,眸光在昏暗车厢内流转,倔强的姿态一秒比一秒弱。
下一秒,舒展的腰肢被商邵不由分说地按下,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松了,转而压住了她的后脑勺
商邵吻她不讲道理,舌头很凶,带着些微香槟的甜和红酒的涩,勾缠她的舌尖,逞凶在她口腔的每一寸。
他醉得不深,但连番通宵,连番起兴,连番忍耐,所有定力都在此刻通通颠覆,用力到手背青筋博起。
应隐鼻子不通,贴着鼻贴也于事无补,没有出的气,亦没有进的气,脸涨得通红,一根软舌被含弄到水淋淋。
拳打在他身上,绵软的,腕心那儿莫名酥麻。
快憋**,眼泪沁出来,反而被商邵变本加厉地掐住腰,按住臀。深蓝牛仔裤包裹的两条长腿跪在他腿两侧,最终软了松弛了,毫无缝隙地坐到了他大腿上。
强吻成了合谋。
等到她那番抗拒因为濒临窒息而到极致时,商邵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目光发沉地盯她微肿的唇,抬起手去,拇指毫不怜惜地碾过,给她擦掉了唇角的水光。
应隐两条手臂交搂着商邵,伏他肩头又咳又喘。
车内暖,她没穿大衣,大地色的薄开衫罩着黑色高领打底。那开衫的扣子袖珍着呢,贝母色,一喘气,自己崩开了,浑圆地起伏。
商邵哄孩子似
的,帮她轻拍着脊背。手在她腰肢上,不舍得离开。
应隐咳干了喘匀了,抬起脸,面无表情:“商先生不赶飞机了么?
男人的欲念藏不过嗓音,哑得很有颗粒感,沉稳从容地说:“我什么时候到,它什么时候走。
应隐抿了抿唇:“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商邵抬眸,仔仔细细地端详她,将她那枚被别的男人馈赠而来的鼻贴,轻轻地撕掉了。
仿佛是要她能记住这个过程,他撕得十分缓慢,目光微眯地看着应隐。撕下后,指尖捻成一团,漫不经心地扔进车载烟灰缸里。
“不许记得。他开口,似命令。
“不记得他,难道记得你。
飞机上冷淡他,下机后躲她,趁她喝醉看尽她狼狈看光她春色,此刻又强吻她。
为他笑,因他哭,可怜哀哀,委屈巴巴,捶胸顿足,兀自欢喜,五集海绵宝宝。
如此算来,确实没什么好记的。
商邵抬起手,指侧若有似无地滑过她脸颊:“就没有一点值得你记的?
应隐沉默以对。
窗外有车经过,暖色的远光灯一扫而过,须臾照亮了车内空间。
“那个花。她垂下脸,眼泪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第一次有男人送我花。
“第一次?商邵的动作顿住,像是不敢置信。
“嗯。以前收到的都是剧组杀青,或者粉丝送的。她吸了下因为接吻而半通了的鼻子:“没人送我花,也许觉得一束花不贵,不够讨好我。
商邵明白了。
她美丽高傲,拜金女的声名在外,自己又能挣,等闲珠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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