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什么声音?”
“地上怎么有花,是谁掉的?”
突然的动静引来前后几个人的注目,戴从文回头看一眼失魂落魄的姜宗元,又低头扫了眼掉在地上的白菊。
“没什么事,大概是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他了。”
戴从文朝周围解释一句,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菊,递给姜宗元,低声询问,“小姜,你没事吧?”
姜宗元终于回神,接过菊花,呐呐点头回了句,“没事,谢谢戴院长。”
他说话时目光依然呆滞着,显然魂不守舍,戴从文静静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看了一眼四周,到底没说什么。
戴从文转过身去之后,过了几瞬,姜宗元忽然抬头,偷偷看向灵堂左前方,他很确定自己刚才弄出动静时,那个女人也看了过来,但犹如街上行人听到动静时无意间瞥去的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此时,她正垂首跪在灵前烧纸,仿佛刚才看见的是个陌生人似的。
姜宗元默默盯着她看了会儿,在她再次抬头跟吊唁的宾客回礼前,迅速低下头去。
很快,便轮到戴从文和姜宗元上前吊唁。他们依次上前献花、敬香、随礼,最后走到乌太太面前,寒暄安慰。
姜宗元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近距离观察这位乌太太。
她肌肤雪白,鬓发乌黑,即使被黑色面纱遮了大半张脸,却依旧跟姜宗元记忆中的那个人长的一模一样。
“乌兄已逝,嫂子...万望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女人在戴从文沉重的安慰声中抬头,这一眼,却是清澈明亮,像一束白光,直射到人的心底。
这跟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那个人成日里迷糊疯癫,目光浑浊,怎么会有这样清明深邃的眼神。
姜宗元心中莫名一颤,快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附和着应声,“请节哀。”
女人如同招待之前的宾客一般,一般无二地鞠躬还礼。
“谢谢二位。”
姜宗元竖耳静听,却听那尽在咫尺的女声温婉轻柔,又夹杂着数日辛劳待客的低沉嘶哑,像那袅袅燃起的檀香烟雾一般,飘在自己耳边来回荡漾。
姜宗元心中泛起了巨大涟漪,一方面觉得这声音就是记忆中女人的声音,一方面又觉得有哪里不像。
但是他没有继续深究交谈的机会,只能在戴从文的目光示意下,跟着他出门离开。
出去时戴从文依旧走在前面,乌公馆所在的长春里街道两旁停满了乌振宏亲友的汽车,戴从文带着姜宗元绕过两条街,才走到自己的汽车旁。
“戴院长。”
揣着心事走了一路的姜宗元,忽然开口叫住前面的戴从文。
戴从文应了一声,转身,目光询问地望向姜宗元。
“乌太太......”姜宗元开口,在触及戴从文疑惑的目光时又迅速改了话锋,“戴院长跟乌先生乌太太很熟吗?我刚才听您称呼乌太太为嫂子,难不成是之前就曾见过面,有过交往?”
姜宗元虽然知道戴从文和乌振宏是好友,但是不知道二人关系究竟有多深,两家人是否见过面。如果,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有问题,为何戴从文见了她,会一点儿不生疑?
姜宗元含笑望着戴从文,戴从文虽然觉得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回答。
“当然,我和老乌认识十几年了,老乌当时结婚,我还参加过他的婚礼,当然见过他的太太。”
姜宗元的心往下一坠,果然,戴从文是见过乌太太的,来乌公馆吊唁的乌家亲友大多恐怕也都是见过乌太太的,但既然他们都不觉得奇怪,说明乌太太的确就是那副模样。
可是,一个月前死亡,自己亲手埋掉的那个女人,跟乌太太长得完全一样,又是怎么回事?
“行了。”
姜宗元的肩膀陡然一重,抬头才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戴从文去而复返,不知何时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老乌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人死不能复生,老乌的死是个意外,你这几天估计也是辛苦了。这样吧,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姜宗元想要抬头反驳,但从戴从文漆黑的眼眸中看见乱糟糟的自己,拒绝的话便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了。
可不是么,那么多人见到乌太太都不觉得有问题,只有自己生疑,可不就是脑子糊涂,胡思乱想了么!
他勾唇勉强一笑,“好。”
戴从文开车将他送回租住的弄堂口就走了。
姜宗元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逼仄的弄堂,爬上三楼,走到过道尽头,掏出钥匙打开才赁不久的屋子。进去后把门随手一关,走到床前往床上一趴,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
姜宗元的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时而梦见自己还在老家,富丽堂皇的屋子里,穿着睡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时而梦见一身黑衣的女人跪在灵前,垂首烧纸。
突然,披头散发的女人听见脚步扭头,烧纸的黑衣女人闻声抬首,虚无的黑暗中漂浮起了两张脸。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打扮,不同气质,不同表情的两张脸快速翻转,覆盖,挤压,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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