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司韶光一路跑回自家小花园,横冲直撞,还好路上没有什么人,不然非以为他是神经病不可。
门厅下亮着灯,依稀照亮花园里的各式草木。蔷薇香伴着泥土气,在凉丝丝的夜晚里添上一份沁人心脾的静谧。
花园里的白蔷薇是他亲手栽下的。他原本并不喜欢蔷薇,蔷薇有什么好,遍大街都是,瞧不出有几分稀奇。人们过节送,平日也送,实在说不上是什么特别的花。
香味儿也太撩人,飘飘渺渺。他喜欢清凉提神的香气,所以钟爱薄荷香。
蔷薇的花香太闹,惹得人静不下心,凝不了神。
他一直以为自己讨厌这种花,印家巷从巷口至巷尾,野蔷薇,花坛特意栽种的蔷薇。放眼望去,只要有花的地方,总会有蔷薇挤进他的视线。
但万千花草中,独属刘爷家的蔷薇栽种的最好。
十六岁时,下了课,他挎着单肩包骑着自行车从刘爷铺子前的花架下经过。还没看见花枝,鼻尖已然嗅到了香气。
彼时刘爷正在给那些宝贝花浇水,抬头看见他板着脸骑过,开口叫住他,“怎么,大少嫌我这花不好?”
他脚尖点地支着车停下,没回答,“又是蔷薇?”
刘爷看着他乐了一会儿,“这是荼蘼。”
司韶光盯着那些纯白色的花朵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没瞧出什么区别。”
刘爷伸手,摘了所有花中最大最漂亮的一朵递给他,那是悉心照料出来的花。
“区别就在于,入不了你眼的,你就不会仔细去看,分辨不出区别,觉得都是普通的花。”
十六岁的司韶光还不如现在这么通人性,轴劲儿未消,“我现在也觉得这就是普通蔷薇。”
“是吗?”刘爷瞧了他一会儿,乐了,“那我问你,巷子里那么多蔷薇,你怎么就偏偏停下来去看这一朵?”
司韶光没说话。
蔷薇太娇气,太媚人。他不喜欢这样的花,在枝头自顾自地散发着花香,吸引他人驻足。真正美的花,又何须这样?
他争强好胜地和刘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刘爷鼻尖嗤了一声,“遍大街都是蔷薇,那么寻常的花,从没有人把它说成这样。它吸引谁驻足了,流连不去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么?”
司韶光嗓音哽住了,半晌找不到一句能回敬的话。
“是你自己被吸引,偏偏却不肯承认,要怪别人惹人。”刘爷捏着荼蘼花,花香在风中萦绕于司韶光的鼻尖,“你说了这么多,处处留心。又是嫌香气太重,又是嫌花瓣太媚。真不喜欢的人,谁会像你一样观察这么多?”
刘爷晃了晃,示意他接下,“我倒是瞧着你已经爱得不行了。”
司韶光下意识接过,花茎上小钩似的倒刺,登时就把他的指腹刺出一滴血来。
刘爷简直乐开了花,“你还怪人家,人家还不乐意让你亲近呢。”
司韶光那时才发现,长相如此漂亮惹眼的花朵,其实身上是带着刺儿的。谁想去碰,就势必要做好被扎得满手是血的准备。
他带着花回去,翻来覆去地看自己手指上的细小伤口,忽然就起了劲儿。
第二天,他就去下门街要了最好的花苗回来,亲手栽在自家的小花园里。
如今的司韶光嗅着夜里馥郁的香气,伴随香气而来的是寂静的月。
他在花园里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哪里不对,这才想起自己人跑回来了,车还落在路边。
他原路返回,印家巷从来就不是个安静的居民区,各式各样的动静里,他却屏住了呼吸,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一楼卧室的灯和不久之前一样亮着,但窗前的小院儿已经没有人了。
司韶光开着车回去停好,伸手掏钥匙拧门的时候,手竟然冒着冷汗发抖,对了两下才钻进锁眼。
李婵娟头都没抬,这两天司韶光都是饭点儿后才回来,她已经快要习惯了,感觉难得清静,“你吃了没?”
“吃了。”司韶光走进来,一下子坐在沙发上,眼神无意识地飘到玄关处那副美人图上,又立刻收了回来。
李婵娟在看电视,画面里的小孩儿睡不着,掰着手指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四只羊五只羊六只羊,灾舅子的那条发带上也到处是羊。
司韶光有点受不了了,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啪地一下就把电视按灭。
李婵娟正看在兴头上,正张着嘴乐呢,“你干嘛!有毛病是不是!”
“嗯。”出乎李婵娟的意料,司韶光破天荒头一次,什么话都不说就承认了,“好像有点上火。”
“我看你我更上火。”李婵娟嘴里嘀咕,手却已经在摸向茶几上的雪梨,削了半个给他,“你在外面吃什么上火了?”
司韶光咔嚓啃了一口,李婵娟更惊奇了。
她这儿子未必真是个多么娇气的人,但那张嘴从小到大刁钻惯了,日常随便有点什么都能点评两句。
平时她削个东西,司韶光是一定要评价评价的,这儿皮没削好,那儿又削得不讲究,最后烦得她恨不得拿着水果刀往司韶光身上削。
“真上火了啊?”李婵娟啧啧称奇,“什么东西能上这样的火,你快跟我说说,以后我让赵婶顿顿做给你吃。”
司韶光回神,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这下更不痛快了,“有您这样的吗,您干脆弄点耗子药把我药死得了。”
“药死不至于。”李婵娟捂嘴直笑,“把这张嘴毒哑就差不多了。”
司韶光没继续跟着她贫,三下五除二吃了梨,梨核丢进垃圾桶里,“仙女儿,我问你啊,一家兄弟姊妹,一般什么情况会长得特别像?”
李婵娟简直想翻白眼,“废话啊,你都说一家兄弟姊妹了,那能长得不像吗?”
司韶光耐心道:“不是,我意思是那种长得特别像,像得要命,几乎一模一样的那种。”
李婵娟抖了抖手里的毛线,“双胞胎呗。”
“...啊。”司韶光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转不开了,“那双胞胎的生肖...能属一样吗?”
李婵娟现在不惊奇了,简直就是惊悚。
她郑重其事地放下手中的毛线,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司韶光的脸。
“?”司韶光不明白,“干嘛?”
“没发烧啊......”李婵娟喃喃道。
“......”司韶光没好气地把她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挪开,“好着呢,您盼点好的行不行。”
李婵娟也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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