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林路时生日这天。
尹风刚唱完一首生日歌,就跑到他面前来邀功:“怎么样?唱得不错吧?”
“唱得很好。”
林路时停顿了一下,见尹风嘴角扬起骄傲的笑意后又无情地补充道:“下次别唱了。”
尹风:“......”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林路时继续低下头,拿着手机,也不知道是在翻看什么,或者说在等谁的消息。
眼神还时不时往门口飘,看上去一直心不在焉的。
尹风觉得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你今晚有点不对劲啊。”
林路时看着那个停留在三个小时前的聊天界面,祝吟明明说晚点就会到,但是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过了会儿,他才回了一句:“你想多了。”
也对。
尹风立马说服自己,林路时平时也是这死样,肯定是他想多了。
包厢里灯光闪烁,混合着笑闹声和音乐声。
大家这一会儿都玩嗨了,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简直是聚会最常见的游戏。
林路时作为今天的主人公,却一直坐在靠墙的沙发里,有意降低存在感。
尹风偏不如他所愿,拿起话筒站起来大喊:“来!我就不信了,今天一定要从寿星嘴里撬出点话来!”
林路时不屑地笑,仿佛在说“就凭你”?
事实如此。
几轮下来,受罚不管是谁都不是林路时。
尹风不信邪了:“再来!”
林路时又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有新消息,他立马点进去查看,发现是裴济发来的祝福。
是他祝福人的风格,满屏的六十秒语音。
林路时决定不在这继续干等了。
坐在这里的每一秒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住。
他起身准备退场:“你们先玩,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尹风立马拽住他胳膊:“这怎么能行,寿星先走算怎么回事?”
林路时急着走,又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有商有量的:“那怎么才肯同意放我走?”
等的就是这句话。
尹风的目的本来就是想罚一下他:“真心话大冒险,你选一个吧。”
林路时没多话,在桌上那堆散乱的惩罚牌中随意抽出一张,指尖轻轻一转,将牌翻转过来,目光扫过上面的一行字——
“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尹风:?
这么没有挑战性的问题也配叫做惩罚?
林路时这人从小称霸王,就没见他怕过什么东西。
尹风差点气笑:“这什么破问题?”
“......”
而这么好糊弄的问题,林路时却没有立刻作答。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他。
林路时莫名想到几年前一个闷热的下午。
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现在那个画面还记忆犹新。
他和祝吟因为一件极小的事情产生了分歧,到最后语气都冷了下来。
其实也算不上是吵架,以他们两个的性格根本就吵不起来。
只是那天之后,祝吟就一直没理过他了。
不肯说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想了很久,得出结论: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冷战。
那时候他也很恨自己不善言辞,明明说两句好听的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只是话到嘴边,怎么都开不了那个口。
后来是怎么和好的呢?
因为祝吟一直刻意躲着他,他只好在她去小卖部后守在她回来必经的楼梯间“偶遇”。
祝吟抬头看他一眼,直接就要绕到另一边走。
林路时轻咳一声,一时心急,极其别扭的开口:“我妈妈问你今天来不来我家吃饭。”
祝吟果然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着他:“你妈妈问的?”
林路时:“嗯。”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祝吟重新冷下脸:“哦,那看情况。”
她作势要走,听见身后传来一句。
“不是...”
林路时看着她,说出了实话:“是我问的。”
再后来,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和好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闹矛盾,但却是为时最久的一次。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过。
因为,这种感觉,林路时这辈子也不会再想体会第二次。
所以在看到那个问题的瞬间,他就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的答案。
林路时一声不吭,拿起旁边的酒杯,仰头送到嘴边。
三杯,杯杯见底。
他用大拇指蹭了一下嘴角的酒渍:“走了。”
说完,林路时拿起外套往门口走去,推开厚重的门。
他身影消失的瞬间,包厢内顿时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
“我去,什么情况啊......”
“他到底怕什么啊?!宁愿选择喝酒都不肯说?”
“......”
这无疑是个大新闻,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
没有人知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路时,最害怕的事情——
就是祝吟不理他。
-
下午六点,祝吟准时坐在约定好的咖啡馆内。
上次她取完礼物回家,就接到了何芸的电话,约她今天在这里见面。
好巧不巧。
偏偏是林路时生日这天。
祝吟算了下时间,如果八点钟之前能结束,她刚好可以顺路过去取预定的蛋糕,然后赶去给林路时过生日。
尽管她已经疯狂跟林路时道歉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赶到,内心依旧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门口的风铃清脆一响,祝吟抬眸望去,何芸走了进来。
“吟吟。”
何芸同时也看见了祝吟,抬手摘下墨镜,快步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祝吟身体微微一僵,双手垂在身侧,终究没有抬起来回抱。
妈妈的拥抱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让她在此时有些无所适从。
她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生端着餐盘,把祝吟提前点好的咖啡蛋糕送上来。
时隔一年不见,何芸和上一次见面的状态完全不同。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套装,端坐着,用小勺搅动着杯中的液体。
听说何芸前不久成功离婚,她当初结婚留了个心眼,婚前财产公证做的滴水不漏,对方半点好处都没捞着。是为了和前夫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才硬生生耗了一年的时间。
何芸的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即使年岁渐长,脸依旧保养得宜。
只是她头上多出的几根白头发骗不了人,她应该为离婚这件事劳了不少心神。
或许婚姻对女人来说真的是枷锁。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何芸是在斟酌应该如何开口。
祝吟是无话可说。
片刻后。
“我想换个新环境,”何芸终于开口,“准备去伦敦的分公司发展。你应该知道我离婚的事吧。”
祝吟淡淡地点了下头。
所以,今天是来跟她告别的。
她早已习惯,内心无波无澜。
“我没有争取到妹妹的抚养权,”何芸声音低了下去,“她选了那个人。”
何芸表面平静,放在桌上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头。
祝吟:“......”
她默了默,不知该不该开口安慰。
“我什么都没有了,”何芸倾身向前,像抓住救命稻草搬抓住祝吟的手,“吟吟,妈妈只有你了,跟我一起去伦敦吧。”
祝吟:?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何芸,突然的反转让她猝不及防,这是她没有预想过的结果。
“你不用担心你爸爸不同意,我把你带走,他们一家人不知道有多高兴。”何芸说,“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家人?”
祝吟冷冷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十三年前你们离婚,都不肯要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是一家人?你们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累赘么,现在没有争取到她的抚养权,就来找我,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多么讽刺啊。
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个词语的温馨,现在却要被它给绑架。
从始至终,她只是一个替代品。
何芸脸色变了变,僵硬的辩解:“现在情况不同,之前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现在才想要加倍的补偿你啊。”
祝吟再次重复:“这样的补偿,我不想要。”
小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何芸是身不由己,为她开脱,以此来安慰自己。
可当她亲眼目睹何芸是如何对待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后,她才突然惊醒。原来何芸不是不会当一个合格的妈妈,只是不会当她的罢了。
“你一句情况不同就轻飘飘带过,难道这一切是我活该、我应得的吗?”
“还是说,我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我只需要接受你们的安排就可以了...”祝吟感觉一滴湿润划过脸颊,她颤抖着喊出那个称呼,“是这样吗...妈妈。”
何芸语气也严肃起来,先前的柔和仿佛只是她特意带上的面具:“你对我有怨气,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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